第18章 董家有魔女 江東有豪族
呂布走了,離去時手中還拿著盧植所贈藏書,乃是世間絕跡的藏品。
這也是因為盧植聽聞呂布要去拜訪蔡邕,卻發愁應該帶什麼禮物,盧植聽得不禁大笑,當即從自己的書屋中取出兩捲來,說蔡邕得見此物定無比欣喜。
再說回盧植,呂布離去良久之後,盧植依然站在中堂門口望著大門,那是呂布離去的背影所在。
他撫著過胸白須,心中自語道:「你知我邀你來意,我又何嘗不知你言中幾分真假,可就算如此又能如何?這天下早已是沉痾痼疾,陷入泥濘的沼澤中,如此行將就木之軀焉能幽而復明矣……」
「若你真心繫天下,若你真有滔天本事鯨吞沉痾、欲挽天傾,待董卓當真滅后,我又何嘗不能助你綿薄之力?」
盧植轉身回堂,低聲苦笑道:「天下永遠是那個天下不會變,可治理天下的人卻不是永遠的,饒秦皇漢武之神采,不也如同白駒過隙,隨風飄散……」
呂布不想招搖撞市,所以自打溫園出行就未乘馬匹,將赤兔馬丟在了溫園與其內的小母馬嬉笑打鬧去了。
走在大街上領略著風土人情,不知不覺就已行至蔡府門前。
「這位將軍何事?」門前有小廝忙上前主動問詢。
呂布則表現的極為知禮,微笑道:「還請你去稟報蔡公,就說呂布來訪。」
「呂……呂布……你便是那個天下第一……呃……」門前小廝聽得呂布自報家門,仿若見到了夢寐以求的偶像,連忙多打量幾眼才進去稟報。
呂布尷尬的直搖頭,被女人盯著看還能理解,這被男人盯著看怎麼那麼彆扭呢?
不多時,小廝慌張跑出來,一臉訕笑卻沒打個屁。
呂布疑惑道:「何故?」
小廝笑的比哭還難看道:「實不相瞞,小人還未曾見到我家主人便被轟了出來……」
呂布臉色一沉,慍怒道:「在自家府上沒見到自家主人便被轟出,是誰這麼大的Yin威!」
小廝慘兮兮道:「不止如此,她還說『什麼呂布將軍,不過是我家一條惡犬罷了,讓他在門外候著!"」
呂布臉色發青,勃然大怒道:「混賬!你給我閃開,我倒要看看這匹夫是誰!膽敢辱我!」
出道十幾年,呂布縱橫天下,何曾被人這般辱沒?
乍一聽被人比作惡犬,當即氣的一佛出竅、二佛升天。
聽那人描述,他倒也能猜到大概率是董家的人,可董家哪個不長眼的敢把自己比喻成惡犬?
就連董卓都不會面上明言,這亂放屁之人倒是有膽子!
眼見呂布欲要暴走,小廝欲哭無淚,連忙攔住道:「將軍且慢!那人惹不起啊!要不將軍您還是稍等片刻吧!」
呂布冷然笑道:「這天底下就沒有我呂布惹不起的人,閃開!」
轉瞬的工夫,便聽有人道:「那你惹得起我嗎?」
呂布虎目微眯,打量著邁著盈盈步子走出的妙齡少女。
只得見自院中走出的身影裊裊婀娜,這女子身著大紅色緞袍,柳眉輕輕彎下,紅唇微微翹起,嬌媚的臉頰在紅袍的映襯下,如同三月的桃花般美艷,眉眼間偶爾流露出一抹嬌戾之氣,一看便知常年養尊處優。
呂布劍眉高高揚起,冷笑道:「我倒未曾見過你,既未見過想必也未曾得罪,何故辱沒於我?」
少女則冷哼一聲,面露諷刺意味,「只因一點名利富貴便投靠我爺爺,想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說你一聲惡犬又如何?」
呂布眸中凶光大盛,將步子踩得極重朝少女靠近,冷冷的凝視著她。
少女得見呂布這般凶神惡煞的模樣,又乍聽沉重的步子音調如同鬼門關的催命符,心下也不禁驟然緊張起來,可依舊是揚著高傲的小腦袋與呂布對視,用以掩蓋脆弱的心靈。
呂布緊緊盯著還未完全長開,卻已經有了傾城之姿的少女面容,不禁輕笑道:「早就聽聞董公膝下兩子早亡,卻有一子留下一女,名喚董白,想必就是你?」
呂布越靠越近,幾乎要將身體貼在她身上,董白慌張後退兩步,冷冷道:「知道我的身份,你還敢——呀!」
「啪!」
呂布揚起手掌狠狠落下,一巴掌打在董白后腰及下的緊翹部位。
少女吃痛輕呼,高傲的小臉兒頓時緋紅一片,卻又不經意閃過一絲嫵媚痛快。
「呂布……你敢打我!還打那般地方!我要告訴我姑姑和爺爺!」董白色厲內荏,盯著呂布厲聲嬌喝。
豈料呂布又揚起手掌,「啪!」的一聲再次落下!
「唔……」
董白小臉兒鮮艷的欲滴出血來,輕咬著紅唇惡狠狠的剜了呂布一眼,恨不得將這個壞人給打下十八層地獄去!
呂布嗤笑一聲,俯身貼近董白耳旁,溫熱的男子陽剛之氣噴薄在董白肌膚上,後者只覺身體酥麻至極,當即就要軟下來。
呂布眼疾手快扶住董白嬌柔的身軀,附耳道:「董小姐,你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今天的事吧?」
「我……你……哼!」董白眸子里若有一汪春水悸動,終究還是偏過了頭不敢與呂布對視。
呂布眼看教訓也教訓完了,隨即將董白鬆開,淡淡道:「我現在要去見蔡公與蔡文姬小姐,敢問我這條『惡犬"當入此門嗎?」
誰料董白狠狠瞪了眼呂布,邁著輕快的步子頭也不回的朝後院跑去。
呂布甩了甩留有餘香的手掌,臉上笑意愈發古怪,待看到門前那小廝,才發現早已不知跑到了哪裡去。
「倒是個有眼力勁兒的……」呂布喃喃自語,旋即昂首闊步直奔宅邸中央而去。
待蔡府門前重新風平浪靜之後,那小廝又賊頭賊腦的從某個陰涼處冒了出來,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道:「還好跑得快,不然得被董白那小魔障給剜心剖肺不可!」
話音剛落,小廝轉臉又掛上猥瑣笑容:「不過這呂布好生大膽啊!竟將那小婆娘這般折騰到落荒而逃!刺激也!」
「啪!」
小廝正幻想著剛摸老虎屁股的是自己,一個巴掌猛地打在肩頭,只聽來人道:「顧雍!你老母喊你回家吃飯!說京城要亂了,不要在蔡府廝混了!還說蔡琰算什麼,咱們江東多的是美女!犯不著你又做蔡邕的學生又在人家裡當下人瞎折騰!」
顧雍臉色大驚,連忙邁開小碎步就要逃走,卻被身後那大漢如同捉小雞般提了起來,只聽大漢瓮聲瓮氣道:「令尊大人說了,就是提也得把你提回江東去。」
「幼平兄!你得網開一面啊!就讓小弟在洛陽多待幾日可否?現在不還沒亂嘛!等真亂了再走也不遲啊!」顧雍哭喪著臉,眉毛彎彎,明亮狹長的眼睛眨呀眨,如同鄰家小姑娘。
大漢一陣惡寒,趕忙嫌棄的將顧雍丟下,又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這才爽快的出了口氣。
「某出發前,令尊與令堂多有告誡,無論如何都不能聽你這小子胡謅,說什麼都得將你叉回去繼承家業,你若不聽,我就把你捆起來叉回去!」大漢雙手懷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翻了翻白眼。
顧雍聽到繼承家業,頓時氣的跳了起來,指著大漢道:「周泰!你……你敢把我叉回去!我……我就……我就不告訴你一個秘密。」
周泰無奈的摸了摸鼻子,面無表情道:「什麼秘密?」
顧雍一見有機會,連忙諂媚笑道:「幼平兄,你說江東第一好漢是誰也?」
周泰大手一揮,自通道:「縱覽江東,除了孫氏父子,當然只有我周泰算得上第一好漢!」
顧雍又嘿嘿一笑:「是也是也!那這天下第一好漢與江東第一好漢孰輕孰重呢?」
「哼!狗屁的天下第一好漢!在江東某便是第一,出了江東某還是第一!」
「哦?那呂布呢???」
「哼!呂布算什……誰?哪個呂布?」
顧雍一指蔡府大門,兩眼一瞪,用無辜的神情道:「人中呂布唄,就在蔡府呢!」
周泰摸了摸下巴,仔細想了片刻才認真道:「他名氣這般大,或許我不是他的對手,但他也斷然不可能三兩招就打死我!」
顧雍嘴巴岔開老大,目瞪狗呆的望著無比嚴肅的周泰,那表情彷彿再說,老哥你腦子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