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歸來
江州機場,微風習習。
一個年輕的身影出現在出口處。
這是一個青年,穿著白色t恤,外面披了一件襯衫,清瘦的臉上稜角分明,額前的劉海被風吹得稍顯凌亂。
單從外表來看,和機場里熙熙攘攘的其他人並無二致。
手裡握著的身份證上,清楚地寫著青年的名字:葉燃。
望著眼前鱗次櫛比的高樓,葉燃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他已經離開江州十年了,如今重新回到這個地方,不禁又想起當年的往事,葉燃的眼睛里射出凌厲的寒光,彷彿周圍的溫度都降低了不少。
葉燃原是江州四大家族之一的葉家獨子,本應該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卻因為一場意外,一切都被改變了。
十年前,只因為葉燃的父親得罪了一個帝都的大人物,整個葉家慘遭滅門,而且動手的還是同為四大家族之一的周家家主、葉燃父親的好兄弟周景,葉燃只覺得太諷刺了。
那一日,周景親自帶著眾多殺手,闖進葉家大開殺戒,全家一十四口,以及七僕從,無一存活。任憑父母如何哀求,周景不為所動,更是當著父母的面,將當時年僅十歲的葉燃扔下懸崖。
想到這,葉燃緊緊握住了拳頭,生出一股滔天怒火。
周圍的人似乎感受到了這強大的氣勢,甚至不敢靠近葉燃。
「江州,我又回來了!周景,你一定想不到我還活著!拜你所賜,掉下懸崖后,我被師父所救,還學會了他的全部本領。這一次回來,定要讓你血債血償!」
沒錯,那天葉燃被扔下懸崖后,幸運地被峭壁上的樹枝擋了一下,沒有摔成肉泥。又被一個路過的老頭救起,帶回了一個神秘的地方。
而這個老頭身份不凡,連帝都的大人物都要禮讓三分,只因為他是世間唯一的天醫。
傳說,天醫受命於天,有著世間最高明的醫術,任何疑難雜症,在天醫面前都沒有阻礙,甚至擁有起死回生之本領。
老頭將葉燃帶去了一個渺無人煙的地方,在那裡,老人收葉燃為徒,將自己的全部本領教給了葉燃。
在朝夕相處中,葉燃得知老人名叫洪岳,不僅醫術高明,而且還是一位武道宗師,世人常說醫武不分家,果然如此。但是令葉燃感到無語的是,洪岳這樣一個醫武雙修,讓眾多大人物都要低頭的天醫,在自己面前竟然像個老無賴,動不動就出口成臟,而且還喜歡像摸小動物一樣摸自己頭髮。
葉燃天賦異稟,僅僅用了兩年時間,就學會了洪岳的獨門絕技——天醫九針,後來還將武道提升到宗師之境!
對於這個徒弟,洪岳也是打心底里喜歡。
三年前,洪岳公開封針,宣布不再出手救人,此事在帝都引起軒然大波。
對此,葉燃也感到驚訝,醫者仁心,他不明白師父為何這樣做,後來也多次問起,洪岳卻總說天機不可泄露,葉燃只好作罷。
沒多久,帝都一位大人物突發惡疾,此人是洪岳多年老友,多次請洪岳出山,甚至開出了百億的報酬,但洪岳依然不為所動。
或許是洪岳不想看到舊友被病痛折磨,帶著葉燃上門去了,眾人本以為洪岳終於同意出手救人了,沒想到洪岳是讓葉燃出手。
眾人百般勸說,洪岳只說無妨。眾人不敢忤逆這位天醫,只好同意讓葉燃救人,但心裡根本沒抱有一絲希望。
而葉燃流暢地施展天醫九針,只用了一個小時,就讓病人重煥生機。
此事一出,帝都嘩然。.
所有人都知道,葉燃接過了天醫傳承。洪岳已經封針,從此醫道,當以葉燃為尊!
正當眾人以為葉燃將會留在帝都時,洪岳卻宣布,葉燃三年內不會再出手,便帶著葉燃回到了二人生活的神秘地方。
時光飛逝,三年很快過去。
「徒兒,為師壽元已到,等為師死後,你便可以出去了。」洪岳一改往日之色,嚴肅地說道。
正在練武的葉燃聽到這句話,心頭一愣,隨後又釋然:
「師父,你開什麼玩笑呢!」
「我沒開玩笑,我勘破天機,三日之後便是我的死期。」洪岳繼續說道。
葉燃這才知道師父是說正經的,眼眶中瞬間泛起淚光。
「師父......」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能收到你這麼優秀的徒弟,已經無憾了!」洪岳帶著微笑說道。
緊接著,洪岳話鋒一轉說道:「徒兒,你聽好,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向我保證。」
「什麼事情?」
「你出去以後幹什麼都行,但有一點,你將來結婚的對象,必須是江州寧家的寧傾城!」
"師父,你沒事吧?你平時也不是老古董啊,怎麼還帶包辦婚姻的呢?"
葉燃一頭黑線,有些埋怨地問道。
「這是為師最後的遺願,你必須答應我。」
「能不能給我一個理由?」葉燃十分不解。
「寧家家主寧衛國曾經欠我一個人情,我們約定,如果我有徒弟,就讓我徒弟和他女兒結為夫妻。」
「可是我都沒見過人家,再說了,婚姻自由,您也不能強制要求我娶人家女兒為妻吧?」
「如果你不答應,我會死不瞑目的。」
「好吧,我答應。」
葉燃看到師父懇切的眼神,實在不忍心拒絕,但是心裡卻想著,到時候先去寧家接觸一下,如果寧傾城長得好看就是試著談談,當然成不成就另當別論了。
「好!那我就放心了。」洪岳像摸小狗一樣摸著葉燃的頭髮。
要是以前,葉燃早就甩開洪岳的手了,但是現在,一想到馬上要和師父天人永隔,就任他摸吧。
之後的兩天,葉燃連覺也沒有睡,只想多陪師父一會兒。
「徒兒。」洪岳罕見地發出溫柔的聲音。
「嗯?」
「你如今已經有了天醫的水平,而且也達到了武道宗師,為師沒什麼能教你的了,以後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記住,別忘了為師的遺願。」
「好。」
「等為師走了以後,你將我放在那個棺材里就好,你不用將我下葬,也不用給我守靈。」洪岳指著在一旁擺了好幾年的棺槨說道。
「我知道了師父。」
葉燃沒有問為什麼,師父向來不按常理出牌,自己已經習慣了。
半夜,葉燃終於撐不住睡了過去,等到第二天醒來時,發現洪岳已經停止了呼吸。
葉燃輕輕地抱起師父,將他放在棺槨之中,然後跪在面前,磕了三個響頭。
雖然洪岳告訴葉燃不用守靈,但葉燃還是給師父守了三天三夜的靈,這是一個弟子,能給師父盡的最後一份孝。
離開以後,葉燃便坐飛機回到了江州,也就有了之前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