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鼓作氣
「誣陷朝臣之女可是重罪。」墨千千開口提醒眾人。
王簡哪裡不明白墨千千的意思，他掃了眼吳氏母女。
事情發展到現在，真相已經很清楚，大房想噁心二房，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被大小姐抓住把柄。
這本來是相府自己的事，卻將他扯進來。
王簡一邊感慨京官不好當，一邊怨墨家沒事找事。
「來人，將男子抓起來。」
「是。」王簡身後的衙役竄出來直奔男子。
圍在男子身邊的百姓齊齊退後。
男子見狀滿臉的心虛，慌張的往後退。
百姓們也不是傻子，見男子如此便知道此事有貓膩。
什麼墨大小姐與人私奔，什麼親眼看到還不是看在銀子的面上。
男子見衙役盡在眼前，臉色煞白：「我，我沒有污衊，我是真的看到畫像中的女子出城……」
「狗屁，到現在還想誣陷大小姐。」
「就是，城門口那麼多人，怎麼偏偏被你看到。」
自墨千千出現那一刻，眾人的猜忌便慢慢消失，之前懷疑墨千千的百姓，眼見著真相浮出水面，哪裡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
他們身份雖低微，卻不傻，世家大族的腌臢事情聽過不少。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看大小姐的畫像。」
「大小姐放著相府嫡女不做，和陌生男子私奔？還被人看到，真當世家姑娘都是傻子。」
普通百姓遇到此等事都偷偷摸摸，更何況世家大族的姑娘。
「我看大小姐說的沒錯，定要好好查查，看看是那個沒良心的收買他。」
「對，查，好好查。」
男子被衙役拿住，他徹底慌了：「我不去衙門，你們不能抓我……」
墨千千掩面低泣：「我到底得罪誰，讓她們如此容不下我，居然想毀我清白……」
「母親走的早，父親遠在黎城，二房只剩一屋子女人，難道我們就活該被人欺辱……這是要逼死我們二房才甘心啊……」
墨千千望著圍觀的百姓掉眼淚。
不遠處的某人，嘴角抽搐，疼三分憐七分，還真是好手段。
「讓那邊動吧。」
「是。」冷七領命，消失在原地。
墨千千梳著小螺髻，面容稚嫩，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滿是恐懼。
她身上穿著洗的發白的布衣，迎風站在王簡身邊，那柔弱受瘦小的身子似要被吹斷，看得人眼圈泛酸。
墨相為官清廉，為人剛正不阿，二房女眷更是安守本分，從來沒傳出什麼不好的流言，反倒是大房爛事一大堆。
如今墨相唯一的女兒被人污衊，毀其名節，身為臨時主母的大房卻坐視不管。
人都憐憫弱者，更何況眼前這位還是他們敬重人的女兒。
一時間對男子，對吳氏母女的聲討不斷。
墨千千聽著耳邊的怒罵聲，嘴角上揚。
墨星辰慌亂的看向母親，事情真相如何她再清楚不過，若男子供出她們，那她的名節……
大夫人暗暗捏女兒的手，示意她沉住氣。
既然要做，她自然會做好萬全準備。
買通男子的人是她房中管事嬤嬤的遠方親戚，事情辦成之後便給對方足夠的銀錢出京，就算大理寺追查也找不到人。
沒有人證，自然與大房無關。
「說，到底是受何人指使誣陷千千，我墨家定會追究到底。」大夫人一手護著女兒一手指著男子怒聲呵斥：「別以為二弟不在府中，你們就敢欺負千千，做夢。」
墨千千聞言冷笑地扯扯嘴角，大夫人如此賣力的維護，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多袒護她。
大夫人的話一出，果然有效果，有人開始懷疑是不是誤會大房了。
「我說，我說……是有人給了我十兩銀子，讓我誣陷大姑娘……」男子被架到大理寺門口，直接尿褲子。
眾人見狀嫌棄的揮揮手，就這樣還誣陷別人。
大夫人見狀眸光微眯，面上卻一臉的正色：「王大人，此事關乎千千的名節，還請大人儘快找出指使之人，換千千一個清白。墨家感激不盡。」
「人是大理寺收的，自然會調查清楚，大夫人放心定不會讓大小姐受委屈。」王簡
大夫人點頭，側目看向墨千千道：「千千你受委屈了，你大伯父會替你討回公道。你未帶幃帽不好在外面久留，我們先回府吧。」
這話說的很容易引起別人誤會，閨閣女子出門必帶幃帽遮面，如墨千千這般將容貌顯露人前的女子，有招蜂引蝶之意。
前有墨星辰說她鑽後門，后又大夫人說她不合規矩，擺明要坐實她貪玩喜歡四處招搖。
墨千千苦笑：「大伯母，我每月份例只有一兩銀子，飯都吃不飽，哪來的錢買幃帽。您若覺得不妥，那明日我便去外祖父家借銀子，定不會讓您為難。」
換做往日，墨千千說這話沒人信，可今日她荊釵布衣不施粉黛，身無長物的樣子比普通百姓還寡淡，讓人不得不信。
眾人低斥大房苛待二房，當家主母就知道往自己荷包里划拉錢，不管侄女的死活。
這一刻，墨家大房在百姓心中留下很不好的印象。
大夫人見慣凡事唯唯諾諾的墨千千，如今被鋒芒畢露的她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當下再也不敢與墨千千硬碰硬。
王簡看著節節敗退的大夫人，對墨家大小姐有了新的認識。
墨相在京城的時候，眾人只知道他和先夫人鶼鰈情深，膝下有一女，被他視為掌上明珠。
此女深居簡出，很少參加京中宴會。
本以為是大房嫡女美貌在前，墨千千自慚形穢閉門不出，沒想到事與願違。
王簡突然想到什麼，懊悔地扯扯嘴角，他居然也被……
「讓開，快讓開……」就在眾人各懷心思之際，一道急躁的聲音傳來。
眾人聞聲望去，便將一群人朝這邊衝過來，走在前面的男子豪橫的驅趕百姓，落後幾步的女子紅衣烈烈，環佩叮噹，額頭上的赤金紅寶石在陽光下光彩奪目。
女子手握短鞭，越過眾人來到大理寺門口。
她掃了眼吳氏母女，輕蔑一笑：「王大人，本郡主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