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輸不起
大夫人面色如常，彷彿剛剛的事情並未發生：「回府再說。」
墨星辰臉色漲紅，抿唇不語。
「啪」
墨星辰剛跨進碧落苑對著迎上來的丫鬟就是一巴掌，丫鬟還沒反應就聽到怒吼聲：「都滾出去。」
噼里啪啦的聲音接踵而至，從各地搜羅來的奇珍異寶都摔的稀碎。
大夫人凝眉，看向門口碎裂的落地花瓶。
她掌管相府多年，明裡暗裡沒少往大房扣銀子，可墨生旭到底只是修撰，大房若太過高調，會引來其他兩房的不滿。
這對落地花瓶看似不起眼，卻是前朝宮裡的物件。
大夫人本想等墨星辰出嫁的時當陪嫁，不知墨星辰從何而知非要擺在碧落苑。
她神情平淡的看著從小寵大到的女兒發瘋的摔東西，待屋內一片狼藉后，便猙獰的咒罵，像街上吵架的瘋婆子。
阿綠等人站在門外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出。
「黎青青算什麼東西，居然敢當眾罵我……那是王爺給我的玉佩，她憑什麼偷走……我和王爺兩情相悅，我才是未來的琰王妃，她給我提鞋都不配。」
「我提醒你，琰王妃知書達理，端莊賢淑，不是瘋婆子。」
「娘……」墨星辰聲音凄厲：「您也覺得我配不上琰王？是您給女兒希望，說女兒才貌雙全，只要皇家人才配得上我，現在有人截胡，您卻怪我……」
大夫人語氣平靜，聲音卻似冰：「是你輸不起，琰王身邊不會只有你，一個黎青青就把你逼成瘋子，日後如何掌管王府，如何籠絡琰王的心。」
「倘若琰王有大造化，坐上那個位置，為了平衡朝局會有更多的女人，到時候你怎麼辦，繼續歇斯里地的罵。」
「平日里教你的規矩謀略都進了狗肚子，現在連我都敢怨，若有一日你不能如願，是不是要殺了我。」
「娘，女兒從未想過……是女兒沖昏了頭，還請您原諒。」墨星辰自知失言惶恐跪下，委屈道：「琰王待女兒如何，您和爹爹最清楚，那玉佩明明是王爺送給女兒的，可那賤人居然偷走……」
「到現在還拎不清，這些年白教你了。」大夫人恨鐵不成鋼：「今日之事因何而起，不是綠芷郡主是墨千千。十拿九穩的事情，她接二連三逃脫，你非但看不清還破罐子破摔，徹底辜負我和你爹的苦心。」
墨星辰聽到墨千千的名字，頭抬起來，才想到今日她為何去大理寺。
大夫人見女兒一副懵懂樣，氣急敗壞道：「前幾日你剛在她手裡吃過虧，明知道她與往日不同，為何不聽我的話在府中等著，如今上了那賤人的當，不知想辦法在這怨天尤人，太讓我失望了。」
「娘，我……」墨星辰也知道自己錯了，上次中毒后，她心心念念要給墨千千教訓，聽到母親去大理寺報案，她按耐不住興奮，把母親的話忘到腦後。
這會兒後悔不已。
「你若在府中，即便郡主為難我可以說藍心是墨千千的丫鬟，可現在……」大夫人無奈的閉上眼睛：「如今你名譽受損，不知琰王那邊如何。」
「娘，女兒和王爺都是受害者，王爺會理解女兒的」墨星辰捏著帕子篤定道：「父親一直替王爺辦差，他答應過女兒，待得到毒門的鑰匙后就會迎娶女兒入府……」
「答應過又如何，無媒無聘空口無憑誰會相信。」大夫人現在無比後悔，不該把女兒養成嬌花，這般單純如何斗得過後宅女子。
她想到今日的事情，眸底閃過寒光。
墨千千自遇刺后像變了個人，先是對辰兒下毒，后又不聲不響把院子里的丫鬟收拾了，現在連琰王都敢戲耍，是往日她看走眼還是墨千千隱藏的深。
「現在不是自憐自哀的時候，琰王那邊需要你來安撫，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老夫人不可能不過問，還有你爹……我們必須統一說辭，將你摘出來。」
氣歸氣，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大夫人不可能不管。
她摸著女兒布滿淚痕的臉，聲音平靜道：「不必在意外面的那些流言，只要你是相府的姑娘，有傾城傾國的容貌，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至於墨千千，她註定是你的墊腳石，現在你要做的就是牢牢抓住琰王的心，讓他看到你身上的價值，不管發生何事，他都心甘情願站在你這邊。」m.
墨星辰突然明白大夫人的意思，她擦乾眼淚，漸漸平靜下來：「娘放心，女兒再不會衝動。」
「乖，要謹記自己的身份，時刻保持端莊的儀態，不能讓人看笑話……」
大夫人的話還沒說完，門口的丫鬟高聲稟報：「大老爺。」
墨生旭闊步走進來，面色冷沉。
今日大朝會，本來要到中午才能出宮，因琰王和秦王無故缺席，朝會草草結束。回來的路上他派人去打聽，結果……
「你們母女辦的好事？」墨生旭抄起桌上的茶盞朝兩人砸過去。
大夫人下意識護住女兒，茶盞不偏不倚砸到她背上，絳紫色的錦緞瞬間變暗。
「老爺息怒，辰兒是被人陷害的。」
「被陷害？還不是你們主動招惹她。」墨生旭厲聲問道：「說，到底怎麼回事？」
大夫人泫然欲泣道：「老爺知道的，琰王一直想得到毒門的鑰匙，上次沒成功，王爺想再次英雄救美，沒成想那個賤人早有防備，非但偷了王爺的玉佩還利用綠芷郡主的手打辰兒的臉……」
「你是說墨千千一個人便放到琰王身邊的人？」墨生旭譏諷地扯扯嘴角：「吳氏，你是傻嗎？她一人如何辦到。」
大夫人睜大眼睛：「老爺這話是何意？」
「王爺到現在還未醒，連御醫都查不出原因，你們實話告訴我，外面的傳言是否屬實，那葯是不是辰兒下的？」墨生旭怒聲問道。
大夫人慌忙解釋：「辰兒怎麼會害王爺……」她突然想到什麼，恍然道：「是大丫頭，她會毒術，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