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阿殊別鬧
入夜，微風輕拂，香薰渺渺縈繞整個內室。
墨千千躡手躡腳起身，推推躺在門口的人，輕喚：「白芷，白芷……」
回應她的是對方沉重的呼吸聲。
墨千千得意的勾唇，躡手躡腳溜走陳園。
她剛走出不遠，就看到假山旁蜷縮著一人，墨千千眯眼待看清對方身上的衣服后扯扯嘴角。
不是說陳園的丫鬟婆子都已經發賣，那阿綠為何在這？
她沒時間理會對方，一路上避開巡邏的下人來到後門。
守門的小廝頭如小雞吃米，頭差點栽到地上，隨後猛地一激靈坐直身子，胡亂擦把臉見四下無人，縮縮脖子繼續睡。
墨千千手持香囊，躡手躡腳走到小廝面前，將香囊在對方面前晃晃，只見對方脖子一歪，徹底睡過去。
躲在暗處的冷月棄之以鼻，剛想起身跟上，就聽到墨千千吩咐道：「把門關上。」
他身子一歪，差點從樹上摔下來。
被發現了。
墨千千哼著歌心情很好的朝秦王府去。
冷月始終不明白，他已經屏住呼吸，對方怎麼會發現自己。
墨千千駕輕就熟的那叫一個溜。
「大小姐，王爺不見客。」冷月見對方鑽進去，直接現身攔住。
墨千千挑眉：「你會殺我嗎？」
冷月一愣：「不會，若……」
「你攔得住我？」墨千千笑盈盈打算對方的話。
那副天真無邪的樣子讓冷月本能的退後，她可是記得冷風在她手中吃過虧。
墨千千上臂一揮，冷月忙捂住口鼻就聽到對方爽朗的笑聲：「謝啦。」
待冷月反映過來，哪還有墨千千的影子。
墨千千直奔離殊的書房，這個時間他應該在看書。
「人呢？」墨千千扒著書房的窗戶望向屋內，裡面燭火搖曳卻空無一人。
突然，她鼻子微動，一股異香飄過來，墨千千目光掃向香味的來源。待看清是何物后，她暗叫不好，匆匆朝後院奔去。
卧室屏風后，寬大的木桶內男子眉頭緊皺，渾身肌肉緊繃，桶內如燒開的沸水咕嘟咕嘟冒泡，可裡面的人像是沒感覺到，依舊在裡面。
墨千千猛地推門進來，待看到離殊的樣子，想也不想就鑽水中。
離殊正在火山口煎熬，突然一塊冰飄過來，他本能的抱住，涼意透過肌膚滑入全身，燥熱的身體慢慢恢復平靜。
墨千千在水中憋氣，感覺溫度下來，想著鑽出來就感覺頭頂被人壓住，她慌亂的拍打離殊，奈何對方毒髮根本毫無意識。
一口水嗆入肺里，片刻后她感覺整個人都軟綿綿的。
墨千千認命的停止掙扎，潛入水裡。
半透明的水中，她隱約看到男子緊實的腹肌，目光順著往下，她睜大眼睛，一口水又進入肺里。
片刻后，她一雙白嫩的手戳在腹肌上，一下，兩下……
水中人玩的開心，突然一雙手將她拉出水面。
墨千千大口喘氣：「咳咳咳……」
「摸得可開心？」
「嗯，還不錯，我……」墨千千脫口而出，話出口整個人定在原地。
她機械地扭頭，對上離殊怒火的眸子她本能的退後，解釋道：「別，別生氣，剛剛你毒發，我沒辦法才跳進來……」
離殊渾身是火堪比毒發，二話不說直接將人扔出去。
「啊……」墨千千猝不及防，整個人趴在遞上，疼得她咧嘴：「阿殊，我真的是為救你。」
「王爺。」冷風趕回來聽到屋內的動靜，快步進屋。
裡面的人長臂一揮，門嘭的一聲門被關上，冷風騰空避開。
「人追到了嗎？」
「對方有備而來，屬下怕對方調虎離山，沒有去追。」冷風跪地請罪。
就在一刻鐘前，離殊突然毒發，冷風按照木神醫留下的方子給主子解毒，卻沒想到有人偷襲。
「王爺，您感覺如何？」冷風擔憂的問道，他不明白主子為何將他擋在門外。
「無礙，你們守在外面。」離殊穿著月白色長衫從屏風後走出來，染了水的青絲貼在胸前，緊實的肌肉若隱若現。
墨千千看到這一幕，抱怨的眼神瞬間沒了火氣，她咽咽口水。
她突然發現一件事：「你能走路？」
「我是中毒，不是殘廢。」離殊瞥了他一眼，像是看白痴。
「那你為什麼一直坐輪椅。」
離殊臉色一沉，勾起架子上的衣服扔過去。
墨千千眼前一黑，無奈的撇嘴。
「穿上。」低沉的聲音傳來，墨千千才想起來，自己也濕身了，她忙捂住胸口。
離殊緊繃的臉上泛起一絲漣漪，還以為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原來也在意。
「大小姐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自然是道謝。」墨千千擺弄寬大的袍子。
她還未及笄，站著剛到對方胸口，暗色衣袍在她身上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很是滑稽。
離殊喉結滾動，乾咳一聲低下頭。
墨千千胡亂綁上帶子，熟稔坐在對面：「阿殊幫了我這麼多，我自然要來道謝，不過，我的事不重要，你的身上的毒才重要。」
說著她抻過對方的胳膊，開始替對方診脈。
「你真的會醫術？」離殊凝眉。
墨千千面色肅穆不回答對方的話：「你每半個月毒發一次，這次受外力影響才會提前毒發。看來是有人故意為之，好在我來的及時，要不然你非要血崩而亡。」
離殊盯著墨千千的臉，瞳孔微縮。
片刻后，墨千千從袖籠中拿出一根銀針，不等對方反應直接插入他的身體：「我暫時壓制住你的毒素，接下來三日我要聽我的。」
「憑什麼？」
「阿殊，別鬧，事關你的性命，不可鬥氣。」
墨千千說的熟稔，全然沒看到對方臉色變了。
「對了，阿紫你弄到哪去了？」墨千千怕對方不聽話，開始分散對方的注意力。
離殊也不挑破：「你那丫鬟在別院，若想帶走可以找冷風。」
「背信棄義的奴才要她作甚，不過，留著她也許有用，先放在你這。」墨千千不懷好意的笑笑，手上的動作沒停，對準穴位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