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好個忠心的丫頭
「你都解不了嗎？辰兒豈不是要破相？」大夫人捏著帕子低泣。
吳大夫望著滿臉通紅的墨星辰，拿出一粒藥丸遞給大夫人：「先讓辰兒睡下，再這樣下去，即便尋到解藥辰兒的臉也救不回來。」
大夫人忙接過葯，看著女兒服下。
內室很快安靜下來。
「阿妹，到底發生何事？」吳大夫見四下無人，壓低聲音問。
「你先看看這葯能不能解辰兒身上的毒。」大夫人將方子遞給他，簡短意賅說明情況：「這是墨千千給的解藥方子，是我小瞧了那賤蹄子，她隱忍多年，定是為她母親報仇。」
吳大夫是大夫人出五服的堂哥。
十年前來到京城投奔，對方本不報什麼希望，沒想到正好趕上相府尋大夫，在大夫人一番操作下，他順利成為相府的府醫。
這些年，吳大夫盡心儘力得到府中人信任，如今在相府地位頗高。
只是兩人的關係，從不曾對外人道。
吳大夫仔細看著方子：「此藥方中，這些葯我都熟悉，只是……」他想了想，「以防萬一，先按方子取葯，熬成了取辰兒眉心一滴血試試。」
大夫人覺得可行，趕緊命人去準備。
待看到葯起效，兩人鬆了口氣。
看著女兒痛苦緩解，大夫人輕舒一口氣，臉上湧現陰狠之色。
敢動她的辰兒，她要墨千千拿命來還。
「阿綠，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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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濃，天邊的黑暗吞沒整個丞相府，墨千千猛地從噩夢中驚醒，前世被離丞殘害的日日折磨她。
她下意識摸自己的腿，告誡自己是夢。
墨千千悄悄撩開帳子掃了眼沙漏，她蹙眉，難道自己猜錯了？
突然帳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墨千千忙閉眼躺好。
「怎麼這麼慢，你該不會反悔了吧？」
「沒有，大小姐剛睡下不久。」阿紫打開內室的門，壓低聲音解釋。
「有什麼可擔心的，」阿綠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提起桌上的壺給自己倒了杯水，「那迷藥能迷暈十頭牛，怕什麼？」
阿紫身上的香囊和屋內的檀香融合，就是上好的迷藥。
阿綠從懷裡掏出五兩銀子扔給對方：「別說我不照顧你，這是主子賞的，事後還有。」
阿紫看到手中的銀子，眼睛都亮了。
相府在帝都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主子們身邊的一等丫頭都是一兩銀子。
二夫人在世的時候，她們的月例銀子也是一兩。
可二夫人走後，她們的月例就變成八百個銅錢，再後來就是五百，有時候低到三百，若不是暗中投靠二小姐，她們恐怕早餓死了。
阿綠站起身撇嘴道：「行了，別摸了！趕快乾活，耽誤了大事，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來了。」阿紫對阿綠的鄙視毫不在意，有銀子賺管別人說什麼。
她把銀子收好，笑盈盈幫忙。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差落入墨千千耳中，有錢能使鬼推磨，大房這招先打壓后引誘的手段真是高。
陳園外巡邏的家奴早被大夫人打發走，兩人拖著墨千千順利的來到後門，門外早有馬車等著。
阿紫坐上馬車，將包袱扔進車裡，對車夫道：「青柳巷。」
車輪滾動，馬車內的墨千千有些摸不著頭腦。
青柳巷在城西，那邊與東城的清貴不同，很多富商在那邊置辦房產。
背後之人想幹什麼？
一路顛簸，墨千千握緊袖籠中的銀針，冒險入虎穴，就是想看清真相。
馬車在空曠的街道上疾馳，半炷香后在一處院子前停下。
阿紫下車敲門，漆黑的院子瞬間燈火通明。
「大小姐呢？」車外傳來男子低沉的聲音。
「在車上。」
車簾被人掀開，冷風灌進來，墨千千感覺有目光掃過自己。
「一會兒見機行事。」
「奴婢明白。」
阿紫扶著墨千千進入內室，將人隨意扔在床上。
「一會兒聽到打鬥聲，用藥把大小姐弄醒，知道怎麼說嗎？」
「奴婢知道，有人潛入相府擄走奴婢和大小姐，半路上奴婢聽到王爺的聲音，藉機將大小姐的香囊扔出車外，王爺好心帶人來營救我們。」阿紫按事先交代的話講了一遍。
離丞淺笑：「果然聰慧」。
那亮若星辰的眸子，讓阿紫有一瞬間的失神，片刻后她忙羞澀的低頭。
「二小姐出嫁的時候，你也跟過來吧。」
阿紫猛地抬起頭，眼睛裡帶著詫異臉上卻滿是驚喜：「多謝王爺抬愛。奴婢定不負王爺所託。」
時間緊迫，離丞交代清楚後轉身離開。
阿紫望著那翩翩背影，心裡樂開了花。
王爺讓她入琰王府，是不是要收她入房的意思？
王爺剛剛還誇她聰慧……
日後若王爺登基，她豈不是娘娘？
若再生下皇子，她就是……
「你很開心啊？」
就在她暢享美好的未來時，背後傳來陰冷嘲諷聲，阿紫渾身一顫。
剎那間她感覺脖頸處微涼，轉身看到墨千千映在燈火里的笑臉：「大，大小姐你怎麼……」
「我怎麼醒了是嗎？」墨千千手中的銀針頂住對方的要害，「很簡單，我沒有中迷藥啊。」
「怎麼會，我明明點香了，你怎麼會沒有中……」阿紫腦子嗡嗡作響，大小姐沒有被迷暈，那剛剛她和王爺的對話豈不是……
「你不是大小姐，你到底是誰？」阿紫想不通，墨千千被打劫回來后像變了個人，不但打二小姐，還給對方下毒。
她侍奉大小姐多年，從來不知道她會毒術。
有人假冒？可在眼皮子底下，怎麼可能……
墨千千嗤笑：「我啊，就是你家大小姐，只不過，我現在是死而復生厲鬼，拖你們一個個下地獄！」
阿紫嚇得一抖，後退幾步，想到琰王就在外面，又大著膽子說：「大小姐，奴婢也是為您好，琰王溫潤如玉風光霽月，是帝都閨閣女子的首選。
您日日被大夫人和二小姐欺負，日後有琰王撐腰，他們自然不敢動您。」
「果然美色動人心，到現在你還替離丞辯解。」墨千千嘲諷的看著她，「離丞若真心求娶我，為何不求聖上賜婚，反而三翻四次毀我名節？我雖不屑爭什麼，可也不會任由人欺負。」
「你們以為毀了我名節，然後再給我個側妃的位置，我便要感激涕零？
笑話！我就算終身不嫁，也不會與狼為伍。」
「大小姐，識時務者為俊傑，相府如今是大老爺做主，王爺和二小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您不顧家族存亡肆意妄為，就不怕被大老爺厭棄，逐出相府嗎？」阿紫費盡腦汁拖延時間，祈禱琰王能推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