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他生氣了

洹羽一聽寧時這不容置疑的口氣，便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討價還價的機會。於是破罐子破摔，也不反抗，反而一頭扎進他懷裡。

「那睡吧。」她整張臉埋在他胸口上，悶悶地說了一句。

寧時完全沒有料到她這一舉動，褻衣很薄，能夠清晰地感知到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蹭在胸前，有些微微發癢。

感受到寧時的身體不自然的僵住，洹羽心裡暗笑，三殿下面上清冷，其實一點兒也不禁逗，真真是可愛極了。

洹羽也是累極了，寧時的懷抱不僅溫暖，還有著讓她心安的味道，很快她便沉沉睡去了。

徒留某人在黑暗中不停地念著靜心咒。..

接下來的兩日確實也都相安無事，寧驥和洛聞川清點飛轂營的裝備兵力，做好下一步的安排部署，寧騏、「王堅」和寧時則互相交換所掌握的信息，所有人都對那張神秘字條的事情心照不宣。

但所有的事情在討論時都刻意以各種理由避開了洹羽，就算夜裡洹羽和寧時獨處的時候，寧時也對他們的計劃隻字不提。

這樣到第三天，洹羽終於忍不住了。

「寧時，我不是想讓你為難。只是，如果什麼都不讓我知道，我留在這兒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洹羽這麼說的目的，其實就是想讓寧時稍稍透露點信息，並沒有威脅他的意思，可在寧時聽來，卻是另一種意味。

「這件事上，我還是堅持自己的判斷。」寧時的聲音低低的，帶著明顯的不悅，「他們既已知曉你的身份，這根本銀氏的這場無法避免的戰事上，你知道的越少，於你越安全，之後就算他們要拿你的身份說事，也便於證明你的清白。」

「可是...那你...他們真的要滅了銀氏一族嗎？」洹羽問出這話的時候，眼皮微微跳了跳，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個答案不會是她想聽到的。

寧時低頭沉默了一會，抬眼對上那雙清澈無邪的雙眼，一時有些捨不得說實話，但現實本就是殘酷的，他想她應該是知道的。

「好的，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答案了。」洹羽看到寧時那於心不忍的眼神，就立刻明白了。

亂世之中，唯有強者得以生存。

譙國，程國都已經很好的印證了這一點，如今輪到蜀國了。

上一世，她也站在強者的隊伍中，沒心沒肺地睥睨著弱者，卻在最後一刻，被弱者拿捏住了軟肋。

這一世，她的阿姐依舊還在銀璃手裡，她依舊還在強者的陣營里。

可是，她卻擁有了更複雜的身份，更無法割捨的責任和更牽扯不清的關係。

「小羽毛，」寧時的語氣軟了下來，「這世界上沒有兩全其美，更多的是有舍才有得。銀翎和你阿姐，只能選一個救。」

寧時用最溫柔地語氣說出了最殘忍的現實，他清楚地知道，在這些天的相處中，雖然她嘴上不說，但實際上已經把銀翎當成了親人。

那小姑娘雖為一族之長，卻有一顆玲瓏剔透的心，兩人可謂惺惺相惜，一見如故。

若要滅銀氏，那銀翎作為族長必然是首當其衝的，若她想要保下銀翎，那就是和整個盟軍站到了對立面，這樣的局面是寧時也不想看到的。

「寧時，其實我一直想說，你為我做的已經很多了，保下謝笛一命，雖然寧氏其他人沒有證據是你做的，但看得出來已經對你頗有微言，所以這次的事我不想再連累你了，所以我一個人去和銀翎匯合，可以嗎？」

洹羽知道這麼說寧時一定會生氣，可她不想再像原來那般，嘴上說著同意他的觀點，可行動上卻處處不執行，他們答應過彼此，要坦誠。

「不可以。」

果不其然，他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