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沒入水花

再聽另一個隨後說道：「其實就我們三個人也可以去抓幾隻斑鳩的了，偏偏「鹵魚」又作怪，非要巴巴跑去找穆政玩。」

只見先說話的那個，正是「雞肉」殷勤。後面說話的，卻赫然是「白菜」白雲低。而原本跟他們一道打鬧走去的「鹵魚」魯漁，居然已不在隊列。

老乞丐循聲打量了白雲低和殷勤一眼，嘴裡含糊不清地嘀咕了幾句什麼，突然「噗通」鑽進了溪水裡。在「咕嚕嚕」冒出一串水泡之後，竟神奇地消失不見。

這溪水本不甚深，清澈隱約見底。倘若魚蝦之類，因有水波和偽裝色保護，或不可輕易瞧見，但像這偌大的一個活人，藏在裡面，斷無瞧不著的道理。

水若寒親眼目睹這樁異事，咄咄可怪之下，不覺向前一步，半伸出右手，叫道一聲，「哎——！」

話一出口，猛又想起白雲低和殷勤就在附近，可別把他們給招引過來了。白雲低雖和自己處得還行，但殷勤那小子可就像個對頭似的，有的沒的，是個麻煩精，最好別跟他碰頭。

這麼想著，水若寒就生生地把後半截話打住，端正身姿，故作輕鬆地繼續釣魚。

可事情偏偏就這麼彆扭，你越想迴避某些人或某些事情的時候，那些被刻意忌諱的事物反而更容易被招引到身邊。

白雲低和殷勤，就這樣在水若寒生生打住的那半聲「哎」里，停止了原來的話題，一前一後開始往他釣魚的枯柳底下走了過來。

一邊走，這倆傢伙還開始了新話題的探討：「咦，水泡還在那裡釣魚呢，咱們過去看看去，應該釣上好幾條了吧？」

「水貨而已，他能釣到什麼好魚。」聽了白雲低的建議，殷勤口裡鄙夷並嫌棄，身體還是很誠實地在後頭跟近前來。畢竟，他也有點好奇，想知道對方到底有沒有釣到什麼魚。

雙方彼此之間，距離本來不近，兩個傢伙邊說邊展開一溜小跑。就這樣，還是有段工夫，方才到達水若寒的面前。

白雲低跑在前面，拉住水若寒一隻手，只顧吁吁地喘。殷勤卻抱著胳膊，斜著身子站在六、七步開外。

「你們？剛剛是去哪玩了？渾身是汗的。」水若寒朝旁邊讓了讓，並把白雲低的手給挪開了。

白雲低不以為忤，張開嘴巴呵呵說道：「去找金雲程那個小秀才抓鳥兒玩啊。誰知跑到他家裡，卻撲了個空。

後邊問了他鄰居，才知道原來他大清早就去古城村找他表妹去了。哎呀，真沒勁，想不到我們多年好兄弟，居然比不上他表妹區區一個黃毛丫頭。」

「他表妹？誰呀？」水若寒眉宇略軒，似乎不太歡喜。

殷勤隨手從地上拾起幾顆小石子，「噼里啪啦」地往河溪里扔，似乎有話想要開口的樣子，最後卻並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