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你出口成臟，牙齒會掉光光
半個時辰后，宋大儒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
「蘇晨，你可有表字？」
「回先生的話，學生尚無表字。」蘇晨默默地搖了搖頭，坦誠的說道。
宋大儒若有所思的捋了捋鬍鬚，而後笑著說道，「如月之恆，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如松柏之茂，無不爾或承。」
「蘇晨，恆茂二字，如何？」
「學生多謝先生賜表字！」蘇晨微微一笑，語氣十分的真誠，「恆茂，學生很喜歡。」
宋大儒笑的更加開懷了。
片刻之後，蘇晨乖巧的說道，「學者棋藝不精，輸了。」
「哈哈哈哈，」宋大儒笑容爽朗的說道，「恆茂啊，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刻意藏拙？」
蘇晨憨笑著沒說話。
宋大儒卻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知道藏拙，也是一種本事；如今這世道，但凡有些才學的人，都喜歡沾沾自喜，喜歡出風頭；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適當的藏拙未嘗不可。」
「世子殿下，多謝你將蘇晨推薦給老夫，他這個徒弟，老夫收下了！」
「多謝先生！」蘇晨感激的道謝，正準備跪拜謝師的時候，卻被宋大儒扶住了胳膊，「不急不急，臘八那日，天氣正好，不如就在那日拜師吧！」
「是！」
回程的路上，靠在車廂里閉目養神的蕭明燁，緩緩開口道，「昨日的刺客，有消息了。」
蘇晨不禁一怔，輕聲問道，「何人所為？」
「聽聞你有位同窗，姓李名盛？」
「嗯。」蘇晨微微頷首道，「是他？」
「李盛的伯父乃臨安府的巡檢，他一直都想要拜入宋先生的門下，只是宋先生很久之前便說過，餘生他只會再收一名學生。」蕭明燁輕聲解釋道，「說起來，你受了我的牽累，才會引來殺身之禍。」
很久之前，蕭明燁便對宋先生提過，他會為先生引薦一位學生；
所以李盛才會因此恨上了蘇晨，甚至不惜暗中埋伏，想要取他性命。
「你想怎麼做？」
蘇晨漫不經心的翹起了唇畔，低聲說道，「自然是以牙還牙！」
安平客棧。
聽到宋大儒願意收下蘇晨這個消息的蘇家人，都沸騰了！
「咱們是不是應該準備拜師禮啊？」蘇老太太連忙問道，「那位宋先生那麼厲害，咱們這拜師禮，也不能太寒酸吧？」
「對了，晨晨，你有沒有打聽過那位宋先生的喜好啊？」蘇丁氏急急忙忙的問道，「這拜師禮定在了什麼時候啊？」
「臘八。」蘇晨低聲說道，「奶奶，娘，你們不用那麼緊張，拜師的禮物，我會準備妥當的；不過那日是臘八，我想要請求你們幫一個忙。」
「什麼忙？你說？」
「我希望你們能夠教我做臘八粥。」蘇晨輕聲笑道，「拜師貴在心誠，我想親手做一碗臘八粥送給宋先生。」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蘇老太太也點頭表示贊同，「成，那就按照你說的去辦。不過除了臘八粥之外，咱們該有的禮數也不能少。」
「六禮束脩，必不可少。」蘇老太太笑呵呵的說道，「晨晨，這件事你就別操心了。」
隨著蘇老太太的一聲吩咐，蘇晨便跟著蘇丁氏扎進了客棧的廚房；而她自個兒，帶著甜丫出了門。
「奶奶，咱們去哪兒呀？」眉眼彎彎的小甜丫，仰頭看向蘇老太太，笑著問道。
「咱們去集市上轉轉，得將你二哥的六禮束脩準備妥當。」
「六禮束脩？那是啥？」甜丫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這六禮啊，分別是芹菜、蓮子、紅豆、紅棗、歸元以及乾瘦肉條。」蘇老太太將甜丫抱在了懷裡，笑呵呵的解釋道，「甜丫，你猜猜這六樣東西都是些什麼寓意？」
甜丫認真的想了想，然後乖巧的說出了自己的見解，「芹菜？業精於勤荒於嬉，是不是說學生應該勤奮好學呀？」
「不錯！」蘇老太太笑呵呵的說道，「我家甜丫就是聰明！」
「蓮子心苦，這寓意苦心教育；紅豆寓意著紅運高照；紅棗寓意著早早高中；桂圓寓意著功德圓滿；至於乾瘦肉條么，是為了表達學生的心意。」
聽完了奶奶的解釋，甜丫乖巧的說道，「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小哥哥說了，宋先生是一位德才兼備的好老師，二哥在他的孜孜教誨下，將來必有所成！」
「說起來，咱們也該給小公子準備一份禮物才是，」蘇老太太微微頷首道，「若非小公子引薦，想來那位宋先生，也未必會見你二哥，更別說收你二哥為徒了。」
「奶奶說得對！」甜丫立刻點頭如搗蒜。
一刻鐘后，蘇老太太牽著甜丫，走進了一間米糧鋪子。
「這紅豆不錯，」蘇老太太看著擺放在貨架上的紅豆，笑著說道，「掌柜的，給我裝兩斤紅豆！」
「好嘞！」
與此同時，一位身形清瘦的婦人也走進了米糧鋪子，徑自走到了那矮胖掌柜的面前，低聲說道，「夫君，家裡的米缸又空了，孩子們怕是又要餓肚子了，還有上個月說好的二十斤大米，你也沒……」
「你個沒眼力見兒的，你沒瞧見鋪子里有客人？」那矮胖的掌柜怒不可遏的呵斥了一句，抬手就往那女人的臉上的揮了一巴掌，「滾滾滾！老子一瞧見你就頭疼！」
衣著樸素的婦人被一巴掌甩到了地上，她捂著有些發燙的臉頰，苦澀的抿住了唇畔。
「地上涼，快起來吧！」伸出了胳膊的蘇老太太，輕聲說道。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鬢髮凌亂的婦人眼底閃過一抹慌亂。
緊接著，她忽然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就跑遠了。
「這？」蘇老太太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這位客官，兩斤紅豆已經裝好了，這邊來結賬！」
「不好意思，我不要了。」蘇老太太緊繃著下頜，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矮胖掌柜，語氣中滿是不悅，「動手打女人的男人，都是些混賬！」
「你……你個死老太婆，你到底什麼意思？我警告你，今兒個這紅豆，你不買也得買！」
「我呸！」蘇老太太雙手叉腰，氣勢洶洶的呵斥道，「你罵誰死老太婆？」
「我罵的就是你，你個給臉不要臉的死老太婆，老子都讓人將紅豆裝好了，你說不要就不要？」
「掌柜的，善語結善緣，惡言傷人心。」甜丫忽然綳著小臉說道，「你出口成臟，牙齒會掉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