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亡

第二章死亡

古天羽回身一聲低喝，飛起一腳將沖在最前面的小混混踹翻在地，右腳一用力，轉身又是一記側踢，又一名混混倒在地上。

古天羽還想再施展幾招，可是緊跟上來的十幾個人已將他圍在中間，二十幾隻拳頭加上二十幾隻腳，古天羽不顧後背雨點般砸過來的拳頭，爭取做到抓住一個，撂倒一個。

就在古天羽抓住第四個混混，剛要使出他拿手重拳的時候，忽然覺得後腦一緊，接著一陣劇痛傳來，他本能的用手一摸，是濕的。

古天羽轉過身，正看見滿臉怒容的紅狼，還有他手中拎著的，一根沾著鮮血的棒球棍。

他定了定神，準備再撲上去，視線卻開始變得模糊，雙腿也漸漸變得沉重，剛才那一球棍，讓他傷得很重。

這時，後面的一個混混飛起一腳，正中古天羽的後背，一股巨大的衝力將他撞翻在地。

「打！給我往死里打！」

這是古天羽聽見的最後一句話。

「我不能死，我還要活著，好好的活著。」古天羽在心中大聲的叫喊著，但是他的嘴裡，卻只能發出嗚嗚的呻吟聲。

昏黃的路燈下，幾個小流氓圍著一個年輕人，一邊咒罵著，一邊毫無顧忌的毆打著。

古天羽用手臂護著頭，然後覺得周圍開始變暗，越來越黑暗，直到霓虹燈的最後一絲光芒在他眼中消失。

「我得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混混們的拳腳繼續落在古天羽身體上，他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他只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忽然變得輕盈起來。

最後，他就像一隻羽毛一樣飄起來，一直向上飄，飄過人群，飄過高樓。

他想睜開眼睛看看現在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樣子，可是他的眼睛卻還是睜不開，風聲在耳畔徐徐的吹動著，他就這樣慢慢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古天羽漸漸醒過來。

「玩yīn的，我cāo你姥姥，有膽量跟你大爺我一對一單挑！」在黑暗中，古天羽憤怒地大聲叫喊著。

混混們早已不知去向，古天羽站起身，他咒罵著，沒有人回答，他想要尋找方向，可是這裡沒有路燈，也沒有酒吧和高樓，只有黑暗。

他奇怪為什麼自己會在這樣的地方，按照常理，他應該已經昏過去，全身繃帶的躺在醫院，或者滿身傷痕的躺在路口的垃圾堆里。

這裡，除了黑暗之外什麼都沒有，就像是在一片虛無空間一樣，甚至連風聲都沒有。

古天羽睜大了眼睛四處張望著，遠處隱隱的，有一點亮光傳過來。

他邁開腳步，向著那一點光芒走過去。

「也許那邊會有人......」

帶著這樣的想法，古天羽一步步地朝著遠處微弱的光芒走去。

一邊走著，他還不忘看看身上的傷勢，這樣的場面他經歷的太多，每次總要留下一些紀念，然後女孩們會因為這些傷痕，對他又是感激又是心疼。

然後，嘿嘿，古天羽就可以非常順利的達到目的了。

雖然每次逞英雄都是要吃些苦頭，但是對於一個雄xìng荷爾蒙分泌旺盛的傢伙來說，這點皮外傷，簡直就是小孩子撓痒痒一樣。

古天羽挽起衣袖，就著微弱的光亮，卻發現胳膊上並沒有嚴重的傷勢，甚至連淤青都是沒有一塊，他又掀起衣服，小麥sè的肌膚上，除了以前的幾條傷痕之外，再沒有新的傷痕。

「奇怪，難道見鬼了？」心裡不住嘟噥著，腳下的步子也是越來越疾。

離那光芒越來越近，四周也是越來越光亮，最後，周圍都是一片光亮，古天羽彷彿置身一個白sè的世界一般。

站住腳，古天羽愣愣的看著眼前，一扇玻璃門孤零零的矗立在前方，沒有房屋，也沒有牆壁，只有一扇玻璃門在那。

雖然那只是一扇玻璃，但是古天羽卻看不見門後面的空間，他只能從玻璃上看見倒映出的自己，那個年輕結實的身影。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管他呢，先看看再說，古天羽想了想，大踏步向著那扇門走過去。

就在他剛剛走到門前面的時候，那扇玻璃門自己敞開了。

可能是感應門，古天羽撇撇嘴，邁步走了進去。

門的後面是一條走廊，地上鋪著白sè的瓷磚，純白sè的牆壁，就連上面的燈，也散發著白sè的光芒，只是空氣中，飄散著一股獨特的刺鼻味道。

走廊的兩旁也有幾扇門，古天羽試著打開它們，結果都是鎖著的，他敲了幾下門，又大喊幾聲，結果都沒有人回應他，看來這裡沒有其他人。

古天羽只有硬著頭皮，繼續向前走，走著走著，他忽然察覺出哪裡不對勁，然後猛的一拍大腿，道：「我cāo，這不是來蘇水的味道嗎，難道這是醫院？」

「大夫！大夫！有人嗎？」確定空氣中是醫院用消毒水的味道之後，古天羽隨即大聲叫道，腳步也是奔跑起來。

大喊幾聲還是沒有人應答之後，古天羽也是有些沉不住氣，已經走了半個多小時了，也拐了幾個彎，但腳下的走廊還是沒有看見盡頭。

這是醫院？這不會是迷宮吧？

走也這麼長時間，古天羽也是有些累了，雙手拄著膝蓋，將身體倚在牆壁上，稍微休息一下。

這是什麼鬼地方？看不見盡頭，跟迷宮一樣，不會是有人整蠱老子吧？

正喘著粗氣的古天羽忽然屏住呼吸，豎起耳朵傾聽著，他似乎聽見有人交談的聲音，就在前方拐角的方向！

又仔細的確定了一遍，古天羽的臉上也是湧出一陣希望的喜悅。

猛的衝過走廊的轉角，古天羽終於看見聲音的來源。

就在他的前方，一個病房裡，幾個人正站在病床周圍，有穿白大褂的醫生，也有兩名jǐng察，而其中最顯眼，莫過於那個一身紅裙的黑髮麗人。

「雪寧，怎麼你也在這？」遠遠的就看見雪寧，古天羽也是有些驚訝，大聲的打著招呼。

雪寧卻似沒有聽見他的聲音，而是跟那幾個人談論著什麼事情。

「雪寧，忙什麼呢？」又招呼了幾聲，雪寧還是沒有聽見一樣。

看見雪寧的反應，古天羽急忙走進病房，站在幾個人旁邊，原來醫生正在跟雪寧講述病人的情況。

「病人的情況非常嚴重，雖然現在已經大致穩定下來，但是因為病人的大腦皮層受到了嚴重的損傷，他會在一定時間內，處於腦昏迷的休眠狀態。」醫生指了指床上的病人，一臉嚴肅的介紹道。

「醫生，他這種狀況需要多久才能好轉？」雪寧柳眉微蹙，焦急的問道。

「他這種情況很難說，大腦都有自愈的過程，至少需要半個月的時間，等他的大腦恢復到一定程度，他自己就會蘇醒，但是如果他在一個月之內醒不過來，你就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了。」醫生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真實的情況說了出來。

「那最壞的打算，是什麼？」雪寧深吸一口氣，也是鼓足了勇氣，才問出這句話。

「植物人。」那位醫生搖搖頭，才緩緩的說出答案。

「王醫生，您是這方面的專家，您一定要想想辦法啊。」雪寧握著那位醫生的手，神情懇切，看得出，她非常關心病床上的這個人。

「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了，剩下的只有靠他自己，你也可以多陪陪他，陪他說說話，聊一些開心的事，這些都利於病人的康復。」王醫生輕輕拍了拍雪寧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雪寧轉頭看了看病床上的那個人，眼中不禁有些濕潤，暗自沉聲道：「好，我一定等你醒過來，多久我都能等。」

古天羽看了看雪寧臉上關切的神情，心中不免有些酸意，我才為這丫頭打了一架，跟我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跑到這兒看別人來了，敢情是拿我解悶呢吧，我倒要看看是那個短命的王八蛋......

目光落在病床上，古天羽不禁愣住。

那病床上躺著的，竟是一個跟古天羽一摸一樣的人，只不過這個人雙目緊閉，除了胸口輕微的起伏，證明這個人還活著之外，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兒生氣，就像一個死人一樣。

醫生離開之後，一直站在旁邊的jǐng察終於開口道：「雪寧小姐，傷者的情況我們也都有了大致了解，我現在跟你說一下嫌犯的情況，嫌犯名叫張方良，外號紅狼，本地人，無固定職業。」

「對，那人當時是自稱紅狼。」雪寧點點頭，神sè黯然的說道。

「我們已經將其他從犯都被抓起來了，他們都承認是紅狼唆使他們毆打傷者的，將傷者重傷的也是這個紅狼，不過這個紅狼已經畏罪潛逃，現在我們已發出通緝，如果有什麼新的情況，我們會及時通知你的。」

「謝謝你，jǐng察同志，我也希望早rì將紅狼緝拿歸案。」雪寧向兩位jǐng察點點頭，勉強微笑著道。

「那請問，你跟傷者，也就是這位古天羽先生認識多久了？」jǐng察拿出一個本子，一邊提問，一邊記錄道。

「我們應該說是很久之前就認識了，我們是老同學......」

聽到這，古天羽已經有些不知所措，他們在談論的，就是他和紅狼，在蓋世酒吧門口的那場街頭鬥毆，從他們的談話中，古天羽也是明白過來，那場鬥毆的結果就是，古天羽被打成了重度昏迷，也就是俗稱的腦殘，而那個一臉猥瑣相的紅狼，已經畏罪潛逃，其實也就是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jǐng察又問了幾個關於古天羽的問題，雪寧也都是如是做了回答，做完記錄之後，兩名jǐng察才起身離去。

兩名jǐng察走了之後，古天羽才慢慢回過神來。

看著病床上重度昏迷的自己，正在輸液的手臂上，全是淤青紅腫，整張臉上，更是數不清的大小傷痕，緊閉著的雙眼。

「我已經重度昏迷，床上的那個是我，站著的這個也是我，那現在這個我是誰，難道是自己的靈魂？」古天羽摸著自己的臉，驚訝的道，難怪別人都看不見我，因為我現在只是一個靈魂！

「紅狼，有能耐你就別被抓住，等老子醒了，好好跟你算這筆賬，不算我***就不是男人，！」古天羽咬著牙，暗自狠狠的下著決心。

「古天羽，你能聽見我說話嗎？我是雪寧。」雪寧緩步走到病床前，對著病床上的古天羽輕聲說道。

「我能聽見你，但是你卻聽不見我說的話，是吧？」看著雪寧美麗而又憔悴的臉頰，古天羽心中也是一陣酸楚。

雪寧坐在病床跟前，輕輕握住病床上那個古天羽的手，柔聲道：「我知道你聽得見我說話，因為你現在可能就站在我的旁邊，是嗎？」

說完，她轉過身，目光緩緩掃過整個病房，也自然從古天羽的身上掃過，但是卻沒有任何停留，因為她根本看不見靈魂狀態的古天羽。

可是，她又怎麼知道有另一個古天羽？

古天羽想告訴雪寧，他就在這，可是他所能做的，就是從雪寧的身體上穿過去，他碰不到她。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你到底是誰？」面對這怪異的一幕，古天羽心中也是充滿疑惑。

「我現在還不能說出我的身份，等到你應該知道的時候，你就一定會知道了。」雪寧看著古天羽滿是傷痕的臉龐，苦笑著說道。

「快說，我現在該怎麼辦？我怎麼做才能醒過來？」古天羽焦急的道。

「我會一直在這等著你，直到你真的醒過來，你現在恐怕還不知道該怎麼做，沒關係，按照你的真實想法去做，只要做你自己就好。」說著，雪寧的柳眉微皺，眼中透出堅決，一字字的道：「你一定會醒過來的，我相信你！」

「姐姐，可不可以再具體提示一下啊？」雖然明知道雪寧聽不見他的聲音，古天羽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我應該去哪？還是找到誰？」

「他就要來了，你準備好了嗎？」

沉默了一會，雪寧突然冒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古天羽還沒明白過來這句話的意思，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陣異樣。

低頭一看，他的雙腳正變化成溫和的光芒，從雙腳一直向上，光芒漸漸的向全身蔓延開，光芒散發的地方，蕩漾著一陣漩渦般的溫和吸力，古天羽的身體也隨著這吸引力逐漸消失，就像被這光芒吸收掉了一樣。

當光芒閃現到胸口的時候，古天羽只剩下一顆頭懸在半空中，大聲的叫喊著，道：「我靠，這又是什麼情況啊？這是要去哪啊？」

當整個人都被這光芒吸收進去之後，古天羽才看清楚，自己正處於什麼樣的世界里。

這裡彷彿是一個空間通道，一股吸引力正帶著他從這裡通過。

周圍的光線，被這股吸引力拉扯的有些扭曲，而扭曲后的光線，卻形成了一道道sè彩艷麗的彩sè光譜，這斑斕律動的景象，也是令古天羽覺得放鬆不少。

古天羽漂浮在半空中，伸出手，看著彩sè的光在掌心流動，閉上眼睛，感受完全失去重力后的放鬆，迷迷糊糊，似乎將要進入沉睡。

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古天羽覺得通道里的浮力越來越小，他緩緩睜開眼睛，就在雙腳接觸到地面的時候，周圍不斷變化的彩sè光芒，也是隨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