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叛軍入殿
「崔讓,事情別做的太絕!你想拉所有人和你一起死嗎?」
群臣嘩然。
崔讓一聲怒吼,頭頂的官帽,都已經掉在地上,此時的他雙目赤紅,手腕處的傷口鮮血汩汩而涌,沾染在那一身官服之上,血腥刺目。
崔讓此刻已經徹底瘋了,他意識到自己不可能全身而退,所幸打算直接命令大殿之外數千馬匪沖入正殿,將所有朝堂之上的人都拉去陪葬。
這樣的舉動,自然是徹底動搖了,那些還在嘗試支持崔讓已經站在他身後的官員,楚雲像是看笑話一般,冷眼注視著崔讓眾叛親離。
崔讓此刻披頭散髮,雙目發紅,呼吸粗重,茫然的注視身後那些對著自己怒斥的官員,這些官員是他一步一步收攏而來,其中大到官從二品,小到位居五品堪堪能上朝議事。
每個人臉上都滿是憤怒和憎惡的注視著他,崔讓一時間嘴角卻是緩緩掀起來,他終於看到了他們真正的嘴臉,在面臨死亡之前一切的偽裝,都只會是徒勞。
楚雲默不作聲,如同看戲一般,崔讓放聲大笑,笑聲沙啞回蕩大殿,青筋在太陽穴處鼓起,狀若封魔。
只見他,突然踉蹌著走向自己斷掉的右手,左掌緩緩撿起右手連帶著那柄沾染著鮮血的短刃。
身後的官員看著崔讓如此,一個個停止謾罵,眼中帶著驚懼的紛紛後退。
崔讓見此場景,對著那些人,將短刃指向那些官員,歇斯底里一般的說道:
「你們罵我?你們憑什麼罵我,你們都是孬種,都是一幫只會迎合的畜生,我只是做出了你們不敢做的事情,我有什麼什麼錯,都死,所有人都死吧!」
崔讓驟然回頭充斥著血絲的雙目盯著楚雲,楚雲面色不改,平靜而淡漠,就像是他並非參與其中一般的看客。
「怎麼?崔讓,你對朕還有什麼話說嗎?」
崔讓眼角瘋狂的抽動,但是口中想要說出的辱罵之語,就像是梗塞在喉一般,一個字都沒有在說出口,半晌過後,才說出一句話。
「狗皇帝,我殺不了你,我也知道,我今天沒辦法活著走出這步雲殿,不過我要告訴你,他可以救你,但救不了這滿朝文武,今日我要讓這大周百官為我陪葬,讓這大周百姓看看,我崔讓是個怎樣的刑部尚書!」
葉佬此時面色已經徹底陰沉下來,面對著崔讓的大放厥詞,他只覺得一陣的厭惡和煩躁,耳廓微動,聽到外邊混戰的聲音越來越近。
至少有一點崔讓說的沒錯,儘管葉佬再強,也只能帶走楚雲一人,以一人之力利抗千人,這即便是如今駐守大周邊疆被尊為武聖的那一位都做不到。
葉佬眼神示意楚雲,看到楚雲此刻面色依舊淡漠平靜,躬身說道:
「陛下,老奴先將此等叛亂之臣拿下,再帶你離開!」
葉佬說著,單掌抬起,就要向著崔讓眉心拍出。
「慢著!」
楚雲的聲音就在下一刻響起,葉佬周身的氣勁鼓動,已然是做好準備,但是楚雲一聲令下,他也只能強行收住力道。
葉佬並未直接轉頭詢問楚雲之意,只是目光之中帶著幾分不解,楚雲卻是輕笑出聲,看著已經癱倒在地的崔讓,對方的面色煞白,已經準備好迎接自己的死亡。
「崔讓,臨死之前你倒是還想要保住自己的幾分顏面,你如何辱罵朕,都毫無意義,史官只會記錄勝者的名字,而你一個可笑的弒君者,在朕的眼中就像是個跳樑小丑。
既然你謀劃了一切,那朕就准許你親眼看看,你所主導的一切會以怎樣的方式收場吧?」
崔讓已經說不出半句話來,葉佬的那一瞬間向他鎖定的契機,將他壓的死死的,整個人半跪在地上,連頭都抬不起來。
可也就在這時,門外一道人影如同倒飛的風箏一般砸了過來,轟的一聲響動,砸在不遠處的地面上,鮮血染紅了地磚,血液順著縫隙流入地下。
百官紛紛驚叫出聲。
「叛軍,叛軍殺過來了!」
「我么快走啊!」
「往哪裡走,那些叛軍少說數千人,如今的京城內殿,已經被圍堵的水泄不通!」
「陛下,救命啊!」
……
頓時一個個官員,面色煞白一片,面對著已經衝到大殿之外台階處的無數馬匪組成的叛軍,早就已經失去了一切的陣腳。
葉佬此刻雙目微微眯起,隨即眼中已經帶起幾分急迫之意,對著楚雲躬身說道:
「陛下,老奴還是先帶您離開,龍體為重,還請陛下歲老奴離開!叛軍人數過多,即便是老奴也難以全部襠下!」
楚雲面對著已經逐漸湧入的叛軍,烏泱泱的一大片,在他們的身後,整座通往步雲殿的石橋上,無數身體殘缺的護衛屍體,橫七豎八的癱倒在地上。
眼中依舊是平靜,但是眼底還是閃過一抹失措,沉聲對著葉佬,擺手說道:
「不必,朕今日就是要讓滿朝文武看看,這千人能耐朕何!」
「陛下不會是瘋了吧!」
「你在說什麼,你不要命了!」
「都已經是這般情況,叛軍前來,陛下卻是毫無退意,不是瘋了是什麼,快走吧,他們的目標是當朝皇帝,不是我們,趁著叛軍沒有徹底圍攏步雲殿,我們若是現在跑還來得及!」
頓時人群中數十個官員,毫無形象的向著大殿側門處蜂擁而去,一個個恨不得爹媽多給生出兩條腿。
楚雲將這些人的模樣心中記下,卻是依舊擺出一副淡然的姿態,葉佬眼看著正門處已經開始湧入叛軍,一個個手中長刀之上都沾滿了鮮血,面色也是大變。
「陛下!」
「住口,朕哪裡都不會去!」
楚雲心中默數著,不動聲色的吞咽了口唾沫。
「那個穿著龍袍的,就是這狗皇帝,大人讓我殺的就是他!我們上!」
正門處,一個長相兇悍的壯碩中年人大步走出,身上穿著從守衛那裡掠奪來的盔甲,言語中帶著凶厲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