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心人至話投機
江北市城郊。
安部日曉的私人研究所內,前一刻還忐忑不安的曾澤華如釋重負,靠在椅子上他什麼也不想,讓思緒徹底的放鬆。
之前當方正明再次回到研究所時,曾澤華從他口中得知了安部日曉失蹤的消息,雖然畏罪潛逃的罪名已經可以讓安部日曉身敗名裂,但對於深受其壓迫的那些學生來說,沒有比他被繩之以法更能讓人釋懷的了。
經過這件事,方正明也總算邁出了他所期待的人生腳步,沒有安部日曉的壓迫,他應該能順利在今年畢業,以他的能力一定可以在社會上大放光彩。身邊的人都積極地邁向期待的未來,這也是曾澤華想看到的。
來到約定的時間。曾澤華從靠椅上起身抖擻精神,門外也傳來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他與聞鳴偵探事務所的言鹽約好在此處見面,主要是想當面感謝他為收集安部日曉的犯罪證據所做出的努力,以及拜託他為自己向MOM實驗室的成員們傳達一些消息。
這也是他們兩人時隔五年時間再次相對。
曾澤華與言鹽是在水花市相識。那時他的母親經營著麵館,言鹽則時常會來麵館吃面。雖然曾澤華不是那種自來熟的孩子,但對於言鹽時常拿在手裡的科技類書籍的好奇心使得他常常主動靠近言鹽,一來二去的兩人便熟絡起來。
曾澤華在離開水花市到江北市求學后,便沒有再與言鹽見面。之所以再次聯繫言鹽,是因為他發現了安部日曉私自將MOM實驗室的經費佔為己有,並且對後者長期壓迫實驗室夥伴方正明的行為難以接受,最終才決定要藉助法律手段來保護自己。
在那段悲傷陰暗的日子裡,曾澤華第一個選擇相信的人,就是言鹽。當見到他出現在眼前時,曾澤華的喜悅和激動還是難以掩飾。即便曾澤華只是一個微笑,言鹽卻也看出了他壓抑了多少情感。
「你還好嗎?」
「沒問題的,多虧了你的幫忙。」
「我的幫忙是要收費的。」言鹽審視四周,覺得這研究所里有些陰暗,他甚至感覺自己看不清曾澤華的臉。
「我們出去聊吧,光是站在這裡邊,都讓人感覺被關起來似的。」
曾澤華附之一笑,隨言鹽一同往研究所外走去。二人邊走邊聊,很快就找到了曾經擠在一起看雜誌書籍的感覺。
研究所外。
曾澤華將自己的想法悉數告訴了言鹽。當然不包括計劃中的那件事。
「你真的不打算回去?和所有人一起調查這件事會更容易。」言鹽想勸阻曾澤華,在聽到後者決定繼續留在安部日曉的研究所工作的時候,他還是有所擔憂。
而曾澤華的態度則是這件事與MOM實驗室的人無關,只是他自己的好奇心。他搖頭說道:
「完成MOM后,我也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了,安部日曉的背後大概還有什麼勢力組織,我想探究一下。當然,如果力所不能及,我也不會勉強的。」曾澤華的語氣很平和,言鹽最終還是決定干涉他的想法。
「你家的麵館還開著。」言鹽忽然提起陳年往事里的意象,讓曾澤華有些觸動。
「還開著嗎?我記得,是一位很年輕的師傅接替了麵館。」
「他燒的面並不你家的差哦,有時間一起去吃吧。」
曾澤華沒有說話,有些悲傷的情緒湧起,不過對他來說這已經算不上是傷害。平復情緒后他很快回復言鹽,約定好要一起回一趟水花市。
研究所外的空氣的確比裡邊要清凈的多,送走言鹽后,曾澤華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戶外清新的空氣打包帶走,隨後轉身又進入研究所。
而就當曾澤華即將踏入室內時,他的餘光瞥見一道黑影從二樓窗外躍出。他迅速轉身查看,那黑影落地翻滾沒有一絲遲疑,又如豹般迅猛敏捷地鑽入一旁的樹林之中。曾澤華眨眼再尋其身影時,卻已毫無蹤跡。
一名行跡可疑的黑衣人讓安部日曉的研究所疑團頓生,曾澤華本就有尚未解開的謎團,此刻他終於感到一絲危險,而在片刻的混亂后,他再次邁出步伐踏入研究所的大門。
曾澤華思索著,那黑影是從二樓躍出,而二樓是自己未曾踏足過的地方。這段時間來他一直被關在一樓的工作室內,僅從方正明的口中聽說過,二樓是安部日曉經常活動的地方,相比一樓的工作室,二樓一定有著更多安部日曉的秘密。想到這裡,曾澤華快速尋找著通往二樓的通道,他擔心如果那黑影潛入研究所的目的和他留在研究所的目的正相反,那他所探求的事物便會離他更加遙遠。
............
江北市公安局。
訊問室。
安部日曉一臉驚詫的面對身前的警官,警官只當他這是從高位跌落導致的精神失常,訊問還是正常進行。
「安部日曉。針對你日前與龍智勾結涉嫌妨礙興奮劑管理一案,現我將依法對你進行詢問,請你積極配合、如實回答,如有撒謊欺騙、捏造事實,你將會被依法追究法律責任。請對你所說的每一句話負責,你是否明白。」
「不。」安部日曉慌張下脫口而出。詢問室內的兩位警官還以為他是故意搗亂,但從他的臉上又確實能捕捉到一些不易偽裝的驚慌。
「警官,你們不是問過我了嗎?我已經什麼都交代了啊!」安部日曉說道。
幾位警官反而被安部日曉弄得無語。他們自然不可能相信安部日曉所說的話,因為警方剛剛才從安部日曉的家中找到他將其帶回警局,甚至連現場基本的盤問都沒進行過。不過見安部日曉一臉驚慌又認真的模樣,詢問的警官決定順著他的問題走。看看沒發生過的事,安部日曉如何編出花來。
「那好,你說我們已經對你進行過訊問,請問是什麼時間,在哪裡,又是哪個警官對你進行的詢問。」
「哪裡我怎麼記得,肯定是在警局,我沒...注意時間。是一個女警官問的我。」
「好了夠了。請你抬頭看看,這麼大一個電子鐘錶掛在這,你沒注意時間?」警官說道。安部日曉也注意到了這點,但他印象里他的確沒注意過,又似乎先前的訊問室里沒有這個電子鐘錶。
「還有,負責你案子的警員中,沒有你所說的女警官。請你再仔細想想,你真的接受過警方的訊問?」
安部日曉回憶上一次警察訊問的場景,只感覺自己的腦子快要炸裂。他不停地抓撓凌亂的頭髮,覺得自己像是做了好幾場夢,而這每一場夢的結局,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