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叫什麼名字
「吃吧。」他又把小鹿推到了淼青殊的前面。
吃吧?!?!
她身體一僵,面前這頭小鹿沒有外傷,興許是被藤蔓絞殺到窒息的,也是因為此,它外皮完好。
倘若她也是一個獸人,她或許可以擁有尖利的牙齒和尖銳的爪子,或者說她也是一條蛇就可以直接吞下,但顯然她不是。她的犬齒尚不足以支撐她一口咬破這頭小鹿的脖子。
可她沒有挑剔的權力,於是怔愣了幾秒之後,她還是走到了小鹿的面前打量了一下,發現確實沒有可以下嘴的地方之後,她打算和森焱商量一下。
「我可以……加工一下它嗎?」她想了想,還是決定換一個措辭。「我們不習慣吃整頭的獵物。」
森焱吐了一下蛇信子,看了她幾秒之後說:「我知道。」
淼青殊感覺自己從那眼睛中看出了愉悅。
「我去幫你清理,你在這裡等我。」然後他又用藤蔓絞住了小鹿,慢慢悠悠地往河邊游去了。
淼青殊:?!?!?我看不懂,但我大為震撼。
*
森焱的心情的確很愉悅,蛇信子吐的頻率都比平常高了。
他當然知道除了他們這些蛇獸人之外,鮮少有其他族類喜歡整頭吞下獵物了,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淼青殊露出那種為難但又說不出口的表情,他就覺得愉悅。
這個雌性很好看,早在她在墜入河中的時候他就看見她了,而且她嘴中嘟嘟囔囔的,說話不自覺帶著尾音,很是可愛。
接著他就看見她河裡爬上岸后直接跑了起來。她跑起來更好看,穿著那像鮫綃的綠色衣物在叢林間奔跑著,有些散亂的髮絲隨風而盪,眼眸發亮又帶著驚慌,像一頭叢林的小鹿。
不,當然比小鹿好看。
所以森焱今日才打了往常不忍心打的小鹿送給她。
當然,她也很笨。通常而言,蠢貨只會讓人心情躁鬱,能夠惹人覺得憐愛的笨蛋實屬難得。
綜合這些因素而言,這個雌性很得他的喜歡,想來他也已經一個人很多年了,故而他並不介意身邊再多一個人,也並不介意將自己的獵物分給她一半。
於是他把雌性留下了,他並不認為這是強迫、也萬不可能強迫,傳承記憶告訴他流浪獸人不受歡迎,而強迫雌性會得不到愛。
他比自己的父親聰明,明白什麼叫做循序漸進。
但是昨晚上出來個意外,那頭暹羅鱷獸人能力太低等,加上他剛晉陞,能力還不穩定,吞噬了不純粹的晶石讓他也陷入狂躁。
所以才做了那樣的事情,但是他想他的態度溫和、人形俊美、獸性霸氣,且讓對方做自己伴侶的態度那麼明顯,應該不會造成誤會。
森焱操控著藤蔓將小鹿舉起,河邊的樹葉搖晃著,墜下幾片像是有生命般朝著小鹿飛過來,灌註上他力量的葉片鋒利無比,瞬間將獵物切成碎片。
鮮血濺開,但沒有一滴濺射到他的身上。
那根藤蔓自動纏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藤碗,裝下了那些碎肉,不愛吃的內臟被他丟棄到了河的對岸。
清洗了幾遍之後,他才帶著那些肉往回走。
想著山洞裡那個漂亮的笨蛋,他的速度不自覺地加快了一些。
*
淼青殊一直蹲在山洞門口,盯著森焱離去的方向發獃,神遊天外了不一會兒他就回來了,然後把那一碗肉擺在了她的面前。
「處理好了,吃。」
他當著淼青殊的面盤成了一團,蛇頭高高地立著,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十分有壓迫感。
她看著那些肉一梗,肉切得很均勻、薄厚大小恰當,但這依舊掩蓋不住這是生肉的事實。
淼青殊無奈,她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人是不是都吃生肉,也不敢再提什麼要求,怕說得太多露餡了,萬一被發現自己是個外來客,那指不定活都沒命活。
於是她勉強地對森焱扯出了一個笑,「好。」
說完,她朝那肉伸出手去,試圖速戰速決,不料卻被森焱操控著給端走了。
她有些獃滯地看著他。
「你不吃生肉。」森焱說,十分肯定地說。
淼青殊內心一顫,自己的演技已經差成這個樣子了嗎?一眼就被識破了真實想法。
「我知道你不吃,你不吃要跟我說。」他有些不滿,即使蛇頭上做不出表情,但淼青殊還是感受的出。「我會幫你起火烤熟,因為你是我的雌性。」
淼青殊:?!?!不是你讓我吃的嗎?大哥!
森焱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也有些氣自己沒能給小雌性足夠的安全感,不然她就不會如此戰戰兢兢。
他操控著細小藤條穿過那些肉塊,自動架起了一個可以烤肉的架子,土壤里長出足以燒火的枝條,堆成一堆后,放了一把火。
淼青殊坐在小角落偷偷看著他使用異能,昨天她看到那頭暹羅鱷時就在好奇了,這體型比地球上大了好幾倍就算了,居然還能控制藤蔓。
而森焱不僅可以控制藤蔓,還能操控火,看起來是木火雙系的異能。
森焱的餘光一直在關注著淼青殊,看她盯著自己的能力不放,他心中一凜,開始沉思了起來。
「森焱,你是木火雙系的嗎?」想了很久,求知慾暫時掩蓋住了恐懼、憎恨等其他情緒。
「嗯。」
「那頭鱷魚是木系的?」
「嗯。」
「哦。」
「你呢?」
「啊?」森焱回答得冷冷淡淡,淼青殊本來也不打算問了,他乍然這麼一問,把她問懵了。
「你是什麼系的?」森焱重複了一遍,手上動作不停,心裡卻在思考了。
他們從來不把自己的能力稱為什麼什麼系,獸人都認為天賦能力是獸神的恩賜,在提及時都顯得十分尊重。
他們稱自己的天賦能力為什麼什麼神的眷顧,如木神的眷顧、火神的眷顧。
想到這裡,他開始越發好奇起這個雌性的身份,也有了不一樣的懷疑。
雖然他們已經有了最親密的接觸,但對對方都知之甚少,他甚至……
「雌性,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