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 縫製衣服
「你是不是去過海邊？」淼青殊迷迷糊糊當中好像記得森焱提起過一次海。「就跟海水一樣的味道。」
「去過。」他忽然過來伸出手摸了摸淼青殊的頭，試探意味要大於親昵，更像是在確認她的存在。
「那你有在附近見過嗎？那樣味道的石頭。」淼青殊憑藉自己稍弱常識，知曉還有礦鹽這樣的東西。.
礦鹽的純度好、雜質少，比海鹽的純度高，富含礦物質，且與海鹽比較而言提取難度也較低。
就是海鹽的含碘量高，而碘又是人必須攝取的。
不過這個可以用海帶彌補，海帶易獲得，而且風乾之後易保存、不易腐壞，很適合這樣原始沒有電器的生活。
「沒有。」他說著又回去照顧自己的燒烤架了。
淼青殊有些失落，又聽見他說：「但我見過一種樹，它的果子是那種味道，還會結一層白色的東西。」
白色的東西？難道是鹽？
聽到這裡淼青殊有些激動，如果有植物能夠產鹽，也許就不用那麼麻煩了。「那個植物在哪裡？」
「不記得了，好像我的島上就有。」忽然他又到了淼青殊身邊，手上還舉著一串烤兔肉。「明天帶你去找。」
淼青殊眼睛一亮，覺得心裡又輕鬆了許多，對於遞到嘴邊的食物也就沒有上午那麼抗拒了。
兩人又是就著上午的模式吃完了烤肉，森焱仍舊固執己見地在摸了她的肚子后，才贊同她吃飽了的意見。
吃完飯後天已經完全黑了，只剩下那一堆火在倔強地發光發熱。
淼青殊扯著自己已經破爛不堪的外衣，把野梨仔細地擦了擦，正準備下嘴時又停住了，思索了幾秒她遞給了森焱。
「你要吃嗎？我擦乾淨了。」
森焱不知道她前面的糾結，只看到了她把梨子遞給自己，凌厲的臉上帶上了幾分柔和的笑意。「我不吃，你吃。」
淼青殊這才放心地啃了起來。
森焱心情很好，繞著她轉了幾圈之後忽然往山洞深處爬行而去，嘴中還說著：「殊殊，我給你做衣服。」
不多時他就出來了，手裡抱著一疊半透明的、長筒狀的、有紋路的、似乎極有韌性的東西。
「殊殊，我給你做衣服。」他又重複了一遍，語氣很是淡。
淼青殊愣了一下，梨子也不啃了，因為她的腦中產生了一個瘋狂的、可怖的、又彆扭十分的想法。
於是她問：「森焱，這是什麼？」
「是你的蛇蛻嗎？」
「對。」森焱似乎完全沒有發現和理解她的彆扭，一把把她抱了起來，修長白皙又有力的手在她身上摩挲著。
應該是在丈量尺寸。
「用你的蛇蛻給我做衣服，這不合適吧。」她想了想又多加了一句。「這個應該很珍貴才是。」
「是很珍貴，所以蛇獸人只會給自己的伴侶。」
淼青殊聽著這話開始不自覺地掙紮起來，雖然幅度很小。
她打心底里不願意接受自己是他伴侶這件事情，因為這一開始就是森焱的一廂情願和蠻橫強迫，他們的關係從一開始就不平等。
在她認為伴侶是很浪漫又堅定的詞語，絕不適合於她與森焱的關係。
「森焱我……」她話還沒說完就對上了森焱的眼睛，然後再也說不出拒絕和抵抗的話來。
那雙眼睛是見過的人都會覺得好看的，透澈又純粹，乾淨得像是什麼凡塵煩擾都沒有納入過眼中。
而大多時候，那雙眼裡也不會產生太多的情緒，但淼青殊也因此感到害怕。
因為在那樣的注視下她無所遁形，覺得自己所有卑劣的、自作聰明的小心思都被看透，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宛如跳樑小丑。
再又想到森焱的原型和強到可怕的異能，淼青殊更加沒有辦法拒絕了。
於是她只能說：「謝謝你。」
森焱不知道在短短几秒內她想了這麼多，量好尺寸后就把她放在了石床上，然後抱起了那一疊蛇蛻。
下一秒岩洞的縫隙里忽然長出了一根粗粗的藤蔓，一路攀到了森焱的眼前，盤成了一個藤桌，粗壯的莖身上又長出來葉片，豎立在上面。
然後淼青殊就看見他把蛇蛻在葉片上一劃，筒狀的蛇蛻就展成了一整張。
「等我拿到了鮫綃，再給你做這個。」他指了下淼青殊身上穿的那一身仿魏晉制的交襟漢元素舞蹈服。
那是淼青殊作為一個舞蹈詩劇領舞的服裝，花了高價錢定製的，可惜如今已經不成樣子了。
她扯了扯有些凌亂的領口，悶悶地應了一聲。
「殊殊，你想要這樣的顏色嗎？」他又是往淼青殊身上那一件指了一下，那是很漂亮的、蒙著青煙的淡綠。
「好。」
她那一聲剛落下去，就看見森焱握著蛇蛻的掌心在發亮，而後淡綠色就從他的掌心一路往外暈染，直至覆蓋住整個蛇蛻。
「這是我的力量。」他給震驚的淼青殊解答。「只要我還活著，就會一直在。」
而後他也不再解釋，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根磨得極細的骨針，又扯了一根自己的頭髮。
他就像一個綉工精湛的綉娘般，熟練地穿針引線，又熟練地在蛇蛻上留下細密的針腳，甚至還懂得把線藏起來。
「這也是你的天賦能力嗎？」她有些剋制不住自己問了出來。
「不是，是傳承記憶。」森焱給了她一個眼神，手下也不停，卻忽然像是說故事般給了一個很經典的開頭。
「我們這個大陸是獸人大陸，有獸人、靈獸、野獸三種類別，而我是蛇獸人。」
「每種類別都得到了獸神的祝福，獸神給了能化出人形，也有靈智的獸人強大的天賦能力、給了不能化出人，形但有靈智的靈獸特殊能力，給了不能化為人形，也沒有靈智的野獸超強的繁殖能力。」
「靈獸還能與獸人簽訂契約，以此互補共生。」
他手上做完了一件，在淼青殊身上比劃了一下之後又開始做其他的。
「獸人的天賦能力也是金、木、水、火、土五個神靈的恩賜，大多獸人只得到了一位神靈的恩賜，極少數是幾位。」說到這裡他面上終於展露出了類似於得意的情緒。「我就是兩位。」
「而獸人天賦能力還有等級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