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成敗在此一舉
第一次空間跳躍,只是一道開胃菜。
除了沈悄悄,大家都沒有太嚴重的反應,就連虛弱的溫瀟,都面不改色地承受下來。
究其原因,是蔣知閑選擇了短距離跳躍,他直接把坐標點放到了亞馬爾星雲。
這片星雲曾經有一個廢棄的躍遷點,大約在幾百年前,聯盟有位科學天才製造出新的躍遷點,並向世界宣告它可以超距離躍遷。
前幾次試運營,的確沒什麼問題,各大星系也紛紛投來橄欖枝,要求與他合作。
星網更是對這項偉大的發明爭相報道,一時間,這位科學家拿獎拿到手軟。然而就在超距離躍遷點,快要普及化時,亞馬爾忽然出現星核泄露,引起了超級爆炸,有數萬人在此次事故出死亡。
事故原因經過調查后,紛紛指向躍遷點本身的不穩定性,不可一世的天才科學家,也因此被送上了法庭。
這場悲劇發生后,躍遷點附近形成了一片星雲,遠遠看去呈現出紫紅色,內部還殘留著一些星核碎片,很容易引發核爆。近百年來,已經沒人敢靠近這裡。
蔣知閑駕駛戰艦,一股腦朝著亞馬爾星雲前進,他想找到曾經的躍遷點,降低空間壓縮引發的副作用,並實現超距離躍遷。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蔣知閑的行為都可稱之為瘋狂。
溫瀟更是擼起袖子,打算去主控室把人揪出來,「這傢伙一定是瘋了!」
這麼多年科學家都沒有解決,超級躍遷點的內部穩定問題,蔣知閑怎麼敢這麼做?
阮遇作為科學家,對亞馬爾星雲也有所了解,他沉思片刻,提出了想法。
「如果蔣知閑能夠在超距離躍遷中,保持理智,躲避摺疊空間里的黑斑,我們就有可能成功。」
如果蔣知閑能夠安全跳躍到帝星附近的躍遷點,沈悄悄和孩子的命,都能保住。
聽到阮遇這麼說,溫瀟略顯遲疑,「這裡的躍遷點,已經廢棄了數百年,誰也不知道裡面的真實情況。」
「瀟哥哥。」檢測艙內的沈悄悄,虛弱無力地笑了笑,「就相信他一回吧。」
「悄悄,我是擔心你。」溫瀟嘆了口氣。
「我……我沒事……」沈悄悄小聲說著,語氣卻變得越來越輕。
阮遇掃了一眼檢測器,臉上頓時湧現出凝重的神色。
「糟了,毒素還在繼續擴散,時間快要來不及了!」
「現在怎麼辦?」
「看來,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蔣知閑的身上了。」
戰艦里只有常規葯,沒有治療蟲族毒素的特效藥,想要救沈悄悄,只能回帝星。
就在此時,終埠忽然傳來蔣知閑的聲音。
「準備好了,一分鐘后,我們就出發了。」
阮遇和溫瀟面面相覷,以極快的速度找了個位置坐好,熟練地繫上安全帶。就連沈悄悄的檢測艙也被設定成了關閉模式,裡面有超強的防護措施,能最大程度的保護她的安全。
而坐在駕駛位的蔣知閑,正沉著冷靜地打開屏幕,調出各種數據。
成敗在此一舉!
「出發!」
蔣知閑眼神銳利,他握住操縱桿,急速飛向亞馬爾星雲。
所謂危險的東西都有美麗的外衣,就好比亞馬爾星雲,當戰艦來到星雲內部,裡面的景象美得讓人窒息。
淡紫色的星雲,摻雜著一絲絲淺綠色的光,彷彿置身於夢境,讓人忍不住駐足。
就在這美麗的星雲中,一個個黑色懸浮的碎片,如鬼魅般漂浮在太空中。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星核碎片,只要稍微碰一下,引起能量波動,這裡便會發生世紀爆炸!
蔣知閑開的並不快,這和平時追求速度的他完全不同。
戰艦以各種奇怪的姿勢,穿梭在星核碎片中,每一步都讓人膽戰心驚。
溫瀟坐在舷窗口,眼睜睜看著機翼與一顆星核碎片擦肩而過,簡直是頭髮都在發麻。倒是阮遇淡定自若地用終端查詢資料,以保證回到帝星后,第一時間對沈悄悄進行治療。
而昏昏沉沉的沈悄悄,同樣在進行一場拉鋸戰。
一個小時前,她利用自己的意識海做誘餌,把圖蘭引入其中,自己則趁機奪回了身體的主控權。
這麼做的後果就是,圖蘭拿到了她意識海里的鑰匙。
望著那綠油油的草原,圖蘭悠悠然地躺下,她看著天邊的雲,隨手一伸,就把雲握到了手裡。
作為沈悄悄的意識海,這裡的一草一木,都留存著她的記憶。
圖蘭就像是來到了一個超級大的私密圖書館,正坦坦蕩蕩地翻閱著。
「你能不能不要翻看我的個人隱私。」沈悄悄剛回到意識海,便看見了眼前的一幕。
圖蘭嗤笑一聲,把手鬆開,任由雲朵飛出去。
「怎麼樣,看到你想見的人了嗎?」
沈悄悄微微一頓,臉上有些不太好看。她醒來時,蔣知閑已經在主控室了,身邊只要溫瀟和阮遇,根本沒有看見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見她這副模樣,圖蘭拍了拍手上的雜草,緩緩站起身來。
「既然要承受痛苦,我就不跟你搶了。」
反正她已經達到了目的。
這一個月來,圖蘭想盡辦法要侵入沈悄悄的意識海,都被她自我封閉,拒絕了。
沒想到今天,沈悄悄主動露出破綻,就是為了「醒過來」。
「你想對我的意識海做什麼?」沈悄悄心生警惕,這裡畢竟是人腦最核心的地方,容不得半點差錯。
奈何圖蘭本身就是個危險,她雙手背在身後,用挑剔的目光打量著這裡。
「怎麼看起來有些眼熟。」
說完,她又走了幾步,目光落在最近的山坡上。
這座山坡下面,有一條蜿蜒的小河,小河附近開滿了鮮花,就像是五顏六色的絨毯。
「是蒙托星,我們小時候來過。」沈悄悄眼底閃過一絲波動,語氣充滿懷念。
圖蘭站住腳,彆扭地轉過身。
良久,才吐出一句話,「誰會記得這些啊!」
她話里這麼說著,手卻慢慢收緊,就連平時尖銳的目光,也變得朦朧起來。
是啊,那是她幼年為數不多的美好記憶,就像珍珠一樣寶貴。
她又怎麼會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