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最壞的選擇
「你們有兩個選擇。」
凜月伸出手指兇巴巴道。
「第一，我們將你們送去最近的城市。」
「至於這個傢伙。」
霉十三見凜月看向了自己的弟弟，連忙擋在他身前。
「殺了這麼多人，要麼是送入美食監獄，等待審判，要麼...成為競技場的戰士。」
聽到後者，霉十三眼神突然一亮，「如果進入競技場的話，是不是......」
「不可能。」凜月直接搖頭打斷了霉十三的幻想，「競技場只是為了廢物利用而已，就這還是因為他具備一定的實力，且能力比較少見，能增加些許觀賞性而已。至於最終的結果無非是被競技場的怪物吃掉，縱使能夠堅持下來，也會因為重傷得不到治癒而死。」
晴川子撇了一眼眼神暗淡的霉十三，對著凜月開口道：「選第二個他就能夠活下來了吧。」
「沒錯！」一道男聲從凜月背後響起。
凜月突然感覺一隻手附在了她的腦袋上，感受著上面的溫度，她默默向後退去。
洛塵溫和地看了一眼凜月，繼續說道：「這小子的能力很不錯，只要加入我們組織，我可以幫他換個身份，畢竟他本就不在igo的信息庫內，一份偽造記錄而已，很簡單的。」
洛塵說的隨意，但晴川子卻知道，能夠隨意偽造信息，還是在igo這樣一個世界組織中實施，這人的身份必然不簡單。
霉十三看著眼前這兩個黑袍人，不斷回想著弟弟給自己述說的事情經過，憑藉種種可以推斷出這場大火很可能就是眼前這兩人造成的，再加上剛剛那個領頭的癲狂的表現，他們的組織極有可能是一個邪惡的組織，如果加入他們，霉縛這一生可能就要做一隻過街老鼠，永無出頭之日了，這樣的話和之前又有什麼區別？
霉十三一臉的苦澀，難道上天還要繼續給這個孩子施加苦難嗎？
可是，這似乎是唯一能夠讓弟弟活下去的機會了。
突然間，苦思冥想的霉十三像是抓到了些什麼，她強行掩蓋住自己的興奮，說道：「可以給我們一點空間嗎？我想和弟弟說幾句話。」
洛塵無所謂地抖了抖肩，「你們隨意。」
隨著霉家姐弟的離開，洛塵再度看向了晴川子，露出一副感興趣的神情，「你打算如何呢？」
「現在不應該是你希望如何嗎？」晴川子反問道。
洛塵點頭道：「我當然也希望將你納入麾下，但是看你這副模樣，工作積極性不是很高啊。」jj.br>
晴川子嘆了口氣，目光看向不遠處的霉家姐弟。
「其實我並不怪他們的母親，我也是女人，我知道，在那樣的環境下，她只是做了一個懦弱的選擇罷了，真正的罪惡其實是這些弱小卻心存惡意的村民。」
「她被殺死的那一天，我想了很久，我的復仇究竟有沒有意義。
我好像只是將仇恨傳遞下去了而已。
我本不想傷害那兩個孩子，但那一場意外，早已給他們種下了仇恨的種子，復仇再一次蒙蔽了他們的眼睛。」
晴川子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洛塵。
「呼——唔——呼——唔——」
洛塵揉了揉面具，莫名地睜開了眼，呢喃道：「呃，說完了嗎？」
凜月：「噗呲。」
晴川子攥緊拳頭，咬牙道：「說完了！」但看她的表情，就很像是在說「你完了」。
「哦哦，說完了啊，那挺好的。」洛塵頻頻點頭。
凜月看著從面具下留下的那滴晶瑩水珠，思考了片刻，感覺有些失禮，連忙取出手帕擦去。
晴川子額頭青筋凸起，不斷克制著自己，心中默念「我打不過他，我打不過他。」
「其實，與其說你對他們兩個的感情是同情或者憐憫，不如說是單純的母性。」
晴川子不可置信地看向凜月，母性？這怎麼可能？她的身體是如此骯髒不堪，怎配成為母親呢？雖然她同情這對無辜的姐弟年紀輕輕便失去了母愛，但這並不代表她會替代那份母愛，或許她曾偷偷照顧過他們，但這也僅僅是出於愧疚罷了。
「在那般畜生混雜的地方，一個全身癱瘓的少女仍然保持純潔，一個背負仇恨的少年仍然抱有善念，我不認為這是他們最後的善良。這恐怕是你在之中周旋吧。」
聽著凜月的解釋，晴川子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心中的悲戚從未如此強烈，曾經的那個女孩，唯一的夢想就是在賺夠足夠的錢后找一個情投意合的男人，與他生下幾個孩子，就這樣相夫教子度過一生，但這一切早在那個晚上化成了泡影。
「你們想要做些什麼？」晴川子凝視著眼前的兩人咬牙道。
「救世，或者說摧毀戰爭。」洛塵笑道。
凜月無語地看著洛塵，你怎麼這麼喜歡插嘴啊，要說你倒是說啊，每次都在她說話的時候插一下，真是惡趣味。
「美食日食即將到來，世界最終會變成什麼樣，沒人知道，但普通人必然只能坐著等待強者的救助，我們組織的目的就是讓普通人擁有自保之力，擁有抵抗災難的資本，並且成為顛覆戰爭的關鍵！」
晴川子聽得眼皮直跳，不管怎麼聽，這都和傳銷組織太像了吧。
讓普通人擁有與美食獵人比肩的實力，這實在太扯了，要知道，哪怕是一隻1級的美食怪物都能輕易屠殺無數普通人，更不用說更高級別的怪物了。
「不信嗎？的確，這聽上去太匪夷所思了，可就像是god，無數人連見都沒見過，但是他們每個人都為了它前赴後繼，無腦地相信它的存在。我們所做的與那些追逐god沒有什麼區別，甚至更加理智。」
洛塵的話就像魔鬼的誘惑一般鑽入晴川子的腦中，她並沒有保護人類的覺悟，但這對於現在幾乎失去一切目標的她來說，無疑是一個難以拒絕的選擇。
「好......」
「咔擦——」
還未等晴川子答應，一道異響將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只見霉十三滿臉煞白地看著他們，而她的身後，不知何時，霉縛已經消失不見了。
洛塵無視了霉十三的緊張，溫柔地問道：「怎麼樣，做完決定了嗎？」
突然，像是才發現一樣，看著她身後的空蕩蕩，洛塵嘴角上揚，眯著雙眼道：「看上去你做了一個最壞的選擇啊。」
「霉縛，不要回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