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一切都約定好了
傍晚黃昏，宴會廳。
「是塵兄啊！」一名正在宴會廳內忙碌的凌天宮弟子瞥見門口的寒塵，放下手中的活去迎接。
「宴會還未開始么？」寒塵見桌面上還未有菜肴便問道。
「真是不好意思啊，你們遇難后的這段時日，我們都吃齋戒葷，未有出去狩獵，新鮮的食材不足，圈養的一些家畜又撐不起如此宴會，便將洗塵的宴會已經推遲到明日了。」那名凌天宮弟子凌岳頂不好意思的回復道。
「無礙，只是玲兒她可能又要不開心了吧。」
「那還真是……玲兒小姐沐浴完后，聽聞宴會推遲了，便憤懣離去，直言餓死我好了！」凌岳頂無奈地搖了搖頭。
寒塵則是笑了笑：「是她的作風，我回去開導一下她便好，讓你們見笑了。」
「真是不好意思了！已有人出去狩獵食材，明日必當準備上好佳肴招待。」jj.br>
「多謝！」
作別後，寒塵漫步走回自己的小屋。
「地獄，究竟是怎麼樣的？我應是進去了，可如今什麼也記不清了，所有的記憶，僅僅是停留在了酆都之前，而且僅酆都前跟轉輪王接觸的經歷都有些模糊難憶。」
這一路上，寒塵靜下心細思，但那段記憶就如同夢一般，越是回想，越是難尋。
最終寒塵還是搖了搖頭，「想那麼多幹什麼？當務之急還是如何哄開心那小祖宗吧。」
很快，寒塵便走至了自己的小屋前，他輕輕推開門，揮指甩出一縷火光點亮燭火，見繆玲兒正將臉深埋在枕頭裡。
「怎麼，不開心？」寒塵率先問道。
「剛泡完澡你就不見了，想大吃一頓，還告知我宴會推遲了，大餐沒能吃成，我能開心起來么？」繆玲兒低聲回應。
「好了好了，你要是餓，我可以簡單給你弄些吃的。」
「不要！」
「當真？」
「你若執意如此，弄一些也行，我就勉強吃點。」
「你怎麼還傲嬌起來了？」
「你心裡明白不就好了！幹嘛還說出來！」繆玲兒直接半坐了起來，先前深埋的臉漲紅。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真要想吃，我便幫你弄些好了。」
「說話算數！我要吃烤山芋！」繆玲兒撅著嘴。
「這天都黑了，我上哪裡給你去弄山芋？」
「天黑不是正好乾事么？我回來的時候瞧見凌徐徐家後門口的菜地上種了些。」
「合著，你早就打探好了唄？」
「要用心發現生活中的真香美味！」
「是真善美吧！」
「都一樣！差不多的道理！」
「算了，拿你沒辦法，我找徐徐姐要些去吧。」
「不要！」
「怎麼，你還有意見？」
「要來的不香！像以前鳶兒那樣偷刨的才香，以前我只能靈體飄在空中看著你們吃，可饞了。」
「等著吧，我去給你準備。」寒塵搖了搖頭，但還是只能去依著這個小祖宗。
「小弟最好了！」
寒塵做賊似得，隱蔽了氣息，躡手躡腳來到凌徐徐和凌若若的住處，在房屋後有大片的菜園，種了各色的蔬菜。
寒塵來到山芋地，徒手挖出了幾顆山芋，但細思之下，又從空間印記內取出了幾枚靈藥種子，栽種到了山芋坑裡，算是給個點補償了。
寒塵小屋處。
「這麼快？你這小賊的身手沒有生疏啊。」寒塵一路回來時還是隱蔽著氣息，可剛走進院子，玲兒便推開門出來了。
「倒是你，狗鼻子啊，這還沒烤呢，生的拿回來，你就聞見味了？」
「吃乃人生大事，豈能耽擱？」
「那還不快幫我拿幾塊磚和柴火過來？」寒塵將捧在懷裡的山芋放到地上，順口說了一句。
「遵命！不對，你怎麼吩咐起我來了！算了，算了，為了快點吃到烤山藥，下不為例了！」繆玲兒興高采烈地答應道，可隨即便反應了過來，板起了了一張臉質問，但想了想便又咽下了這口氣，為了吃嘛，受點小委屈了。
寒塵看著玲兒臉色一波三變，沒忍住笑了，「你內心戲還真足啊。」
「笑什麼！快點幹活！」繆玲兒將門邊的十塊青磚搬來，狠狠的放到地上，沒好氣地說道。
「你這小脾氣，以後出去了可沒人受得了啊！」
「我要別人受得了幹嘛？全吩咐你不就好了！柴火你自己去抱！本小姐不動了！」說著，繆玲兒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當真不動了。
「好了，好了，不鬥嘴了。」
寒塵自己走至院子角落處取來一小捆柴火，低下身將磚塊搭好小灶，把幾塊山芋放了進去，再塞入乾柴和乾草，指尖划動，一點星火瞬間點燃了乾草，又燃燒了乾柴，噼里啪啦作響。
「真美啊！小弟你快看！」
這是天際最後一縷晚霞，那一抹夕陽正在緩緩地退去，像是純潔的少女羞澀時臉頰上浮現的那一抹紅暈，瞬息即逝。
在寒塵聞聲抬頭望去的幾秒后，那縷微弱的光芒就像是被掠去了，黑暗，真正降臨。
「應是月瀲姐她完善了小世界的天空，將外界真實的畫面投映了進來。」
「可惜，太短暫了……」繆玲兒神情有些許落寞。
「一樣的夕陽，明天還會有的。而且，夜晚的星河，也很美，不是么？」寒塵安慰道。
「這太陽真的會一直照常升起么？這世間真有永恆之事么？」繆玲兒緊盯著逐漸深邃的天空，輕聲問道。
「或許吧……」寒塵自然是明白玲兒的意思，她之言豈是真在太陽，但今後的一切，他也沒法確定，前路茫茫，只願一切能安好。
繆玲兒還是盯著天空，寒塵照看著灶火，時不時添柴，其實稍施術法，山芋這種凡物，瞬間便能熟透，可他們還是喜歡這樣最簡單的方式去烤。
約莫一炷香時間，灶火已難以遮蓋山芋的香味，不斷溢出。
「好了。」寒塵拾起一根木棍，推翻這臨時小灶台，又輕拍，滅去了最後一點點火光，再以木棍來回擺動，撥出了幾顆烤的焦黑的山芋。
繆玲兒見狀，直接伸手去拿，卻被寒塵一把制止住，「小心燙！」
「修者，怎麼會燙呢？」繆玲兒疑惑道。
寒塵愣住了。
是啊，修者……怎麼會燙呢？踏上修途后，其實一切都已經變了，有些事情，有些東西，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死呆瓜，你要不吃，就全歸我嘍！」
寒塵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那些繁瑣的事。
兩人吃起了烤山芋，很香，很美味……
這樣平淡、平靜的生活，真好啊……
吃飽后，兩人靠著彼此，繼續看著天，此刻的天空，已有點點星辰浮現，浩瀚無邊。
沉默許久后，寒塵開口了，「該離開了呢……」
「那便就離開好了，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你會跟我一起么？」
「你在想什麼啊！想把我拋開啊？想都別想！沒門的！我這輩子可都賴上你了！再說，我可是你老大！保護你一路是自然的。何況你要是獨自跑了，我上哪裡去找這麼個全能的小弟啊！」
「哈哈哈！也是……早已經與你約定好了，要帶你看盡世間璀璨，嘗遍人間美味，是不能食言。」
「紫歔，你真的決定要走了？」
「是啊，我不可能一輩子都窩在這裡，有太多事在等著我，我必然要踏足這諸天萬界。」
「帶我一起！」
「琎仙你！我的前路可是無盡的黑暗！是地獄深淵！那將是一條需用血染紅的路啊！你若隨我一起，這一生都將……」
「所以我才要陪著你啊！那麼危險，而你又你那麼呆，要是出了意外，沒我在，可怎麼辦？何況，你先前都已經答應好了！現在想反悔，拋下我了？」
「我沒有……我……我只是……」
「我明白，但我可不是什麼弱女子！我的修為、實力，可不比你差！」
少年沒有回復，只是緊緊握起了少女的手，兩人齊齊看著天際，朝霞下的大荒，也別有一番風景。
「是啊，一切都已經約定好了……」
寒塵跟繆玲兒異口同聲，兩人看著漫天星空未有相視，但左右手卻不知何時已緊緊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