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夢醒憶消
「你是災厄的化身!是厄運之子!」
「你這罪不可赦的惡魔!你會毀掉萬界!」
「噁心的東西,你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必須處死!絕不可輕判!」
「終身的枷鎖!永世放逐囚禁之地!」
「這處罰太輕了!寒子筱你這是在包庇!」
一個光滑如玉的小腳丫子落下,直接踩在了他的臉上。
一片漆黑,無盡的混沌。
「啊……啊……啊……阿嚏!」
無塵打了一個噴嚏從夢中醒來,喃喃道:「又是這個夢……好熟悉……每次還都要被這大腳丫子給踢醒。」
這夢很真實並且很熟悉,他在這夢裡能聽見能感受到所有人的言行他們最細微的舉動,嘴邊低聲輕蔑的咒罵都是那麼的清楚明了,好像他就站在他們一個個的面前親耳親眼聽著看著。
夢中的他印象非常深刻,因為這個夢自幼便重複過無數次了,每次的場面言語幾乎一模一樣。
夢裡他也想盡辦法讓自己去記下這一切,可醒來后意識一但清晰,想去回想夢中的點滴,卻什麼都想不起來,好像根本不存在過,無跡可尋。
如同從未做過那個夢一般,只有那個大腳丫子記得十分清楚,讓他感受親切,並讓他知道他應該有著一段一直重複做著卻又消失了的夢境。
而後無塵很無奈的撇頭看向他身旁的女孩,鳶兒正蹲坐在那裡手裡著一根狗尾巴草,很顯然,那個噴嚏就是她的傑作。
無塵微微抬起頭,看向那依舊趴在他胸口懶洋洋的在睡覺的小狗,小狗渾身銀白色,僅有巴掌大小,似乎永遠不會長大。
但真要說它是小狗也不太對,還是有著些許差異,但的確挺像,可能是什麼靈獸也指不準,但這畢竟是個修者都沒有的偏遠小鎮,也無人識得,父母、村民說其是狗那便就是了。
無塵捧起小狗放在身旁的草坪上,站了起來,胸口一枚吊墜露了出來。
這枚吊墜外形很怪異,中心是一顆圓珠,如玉石般的材質,散發著淡藍色的光暈,如銀色鳳羽般的兩翼,一翅指天,一翅指地,這兩翼與圓珠皆無絲毫粘連,但那股淡藍色的氣息似乎將這三個不相連的東西強行組合到了一起。
就連那吊墜的繩子也是被這光暈所串,再怎麼眼拙的人也不會覺得這是凡物。
無塵長的十分秀氣,渾身都有一股妖異的氣息在透出,由於只是個小孩,配上那近乎妖的容貌,甚至比一旁的灰頭土臉的女孩更像個女子。
除了他的雙眼冰藍色的十分純凈,與一身妖異的氣質截然不同的雙眸,如寒冰般透著攝人的寒氣,冷冽,不過卻有些獃滯,沒有神色,或者說是沒有一絲的感情流露出,冷冰冰的。
「哥!你猜我帶回來了什麼?」鳶兒也起身了,搖晃著腦袋問向她哥,笑的十分燦爛。
「鳶兒,都說了,你是個女孩子,不要一直去弄那些髒亂的東西,要注意你的形象。看看你,滿手滿臉都是泥巴,灰不溜秋的!回去又要被爹娘責罵了。」
似乎只有看向妹妹時無塵他的目光方才變得柔和,而一個人的時候,都是空洞的,冷冽的,像是在那沉思著。
「我不怕,有哥哥你在呢!」
鳶兒十指相交,低著頭,很委屈的受著哥哥的訓斥,但一等她哥說完,便又恢復了本性,滿臉的笑容。
「你看,這是什麼!」
鳶兒笑容滿面,從背後的小包里捧出一大把的山芋。
「我可是費了千辛萬苦,才從趙叔叔他家的田地里偷來的哦!不不不,這回不是偷了!」鳶兒十分得意。
「你怎麼又去趙叔家地里偷山芋了啊!」
無塵放高了聲調,微微呵斥,作為哥哥,心疼妹妹,但並不會一味地慣著她,何況屢教不改,是個慣犯了,也正因如此,上回才遭到了那小胖子的欺負。
「我這回可真不是偷了!昨天可是有了趙叔的許可了的!」
鳶兒義正辭嚴的說道,十分有底氣,這回可不像以前挨訓時那樣唯唯諾諾了。
「可爹娘還是說了,隨意拿別人家的東西不好。唉,看來今晚回去,我又要替你頂一頓爹娘的訓斥了。」男孩嘆道。
「雖說有了趙叔的許可,但爹娘還是教育過,隨意拿別人家的東西不好。行得正站得直,手腳乾淨,方才為人,不管怎麼著都得跟人家說一聲才好。」
「哥哥最好啦!」鳶兒放下裝著山芋的小包,一把摟上她哥。
「停!停!停!停!停!你也不看看你身上多臟,快先去洗洗乾淨。否則待會兒回家,我想代你受罪都沒用,爹娘見你那樣子,直接就識破了。」
雖然無塵嘴上說著臟,但卻沒有推開,反而是伸手摸了摸鳶兒的頭。
「好吧,好吧,那我去河邊清洗下,就麻煩哥哥你搭小灶烤山芋嘍!」鳶兒又先是那般委屈樣,而後便再度調皮起來,說完一溜煙跑了。
「唉……」無塵也無話可說,靜靜的一個人撿磚,拾柴,忙活了起來。
片刻后,鳶兒洗乾淨了回來了。
淡紫色的絲髮垂肩,額前還有一縷齊劉海,有點嬰兒肥的小臉,很是可愛,一雙大眼睛也是那般淡淡的紫黑色,靈動狡黠。
「哥準備好了么?」鳶兒湊上去詢問。
「好了,好了,等我用打火石點個火就可開始烤了,你個小饞蟲,就等著吃吧。」
一時間,余煙裊裊,幾塊山芋被烤的外焦里嫩。濃郁的香氣散發出來。
「嗚嗚……」
一旁酣睡的小狗也似乎被這香味給迷的半醒了,靈巧的鼻子一動一動在嗅著氣味的來源,雙目未睜便搖搖晃晃的爬向了男孩這邊。
靠近后似是被這烤山芋的火所散發的熱浪影響,緩緩睜開了眼,銀白色的瞳孔在火光的映照下如星辰般璀璨。
「哥,你看,小饞蟲可不止我一個哦,還有玲兒呢!」
「行行行,我也就只能伺候伺候你們這兩個饞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