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坦白
慕晚星感覺到男人偉岸的肩膀有些蕭條,似乎隱忍著某種情緒。
她突然有點罪惡感。
捧起霍雲霆的臉,耐心道:「我不會討厭你,我只是不喜歡被人欺騙的感覺。特別不希望這個人是你。如果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會讓我很難過你知道嗎?」
霍雲霆神色黯然。
她苦笑地扯起嘴角:「你不信任我嗎?」
霍雲霆連忙否認:「不是的!」
被她這樣一問,他倒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當時是我鬼迷心竅,怕你會出事,也怕你會離開我,恐懼讓我徹夜難眠,所以我做了一個決定……」
「我藏了你的手機,換上現在這部安裝有監控程序的……」
「什麼!」慕晚星詫異地看著他,聲音很輕。
腦子裡忽然清明起來,那些疑惑全都迎刃而解。
「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她說這話甚至沒有責備的意思。
只是難過、震驚之餘還很好奇,理由呢?
什麼樣的男朋友會病態到監控自己女朋友的手機?
讓對方在自己面前完完全全,徹徹底底沒有任何秘密?
哦……
他確實病了。
慕晚星無聲嘆了口氣,心酸酸的,陷入難言的沉默里。
好似被抽空了所有力氣,沒有靈魂地被他抱著。
她很努力地說服自己,他是個病人。
連葯都敢給她吃,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只是,這種被他無形之中操縱在手裡的感覺實在太不好受了。
霍雲霆不敢和她對視,只是用力把人抱緊,整顆腦袋都埋進她的頸窩裡,抱得很用力,不讓她從自己懷裡掙脫出來。
他卑微道:「我知道錯了,我卑鄙,我惡俗,我不可原諒……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難過地抱著她,左手順著她的脊背爬上去***她的發間,右手攬著她的腰,緊緊禁錮著她。
薄唇顫抖著,一點點吻她的側臉。
「我該說的全都說了,寶寶生氣打我也行。」
慕晚星在他懷裡,卻感覺不到任何暖意:「霍雲霆,你真的……」
過分!
他吻著她,聲音沙啞:「我保證再也不敢了,寶寶,別討厭我好不好?」
「我說了我不會討厭你,我只是很生氣!」
慕晚星哼了一聲,怒氣全部積蓄在腦子裡,很想撲上去咬他兩口。
想著也真的那麼做了。
被他抱得太緊,這樣的姿勢只能咬到他脖子和肩膀連接處的肉,她也沒客氣,咬得牙根有些發酸。
霍雲霆只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放鬆自己的肌肉怕她會咬疼自己的牙齒。
雖然現在她正在氣頭上,很難聽進去他的話,霍雲霆還是用上自己最誠懇的態度道歉。
「在和你確認關係的時候我用自己的生命發誓,要好好愛你,好好保護你,絕對不讓你受半點兒委屈。但是害難過的人是我,自以為是的也是我……對不起寶貝。」
「對不起……」
他反覆喃喃地念著,一字一句一遍遍:「別討厭我,別離開我……」
慕晚星感受得到他波動的情緒,他難過自責。
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處的衣服濕了一片。
心有些軟。
能怎麼辦呢?
他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啊,苦苦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
還是很心疼他。
她總算說服自己收斂起過多的情緒,鬆開牙關,放過他血肉模糊的肌膚。
兩排牙印觸目驚心。
應該很疼……
耳邊是他低低的啜泣聲,很低沉,很悲傷。
她輕輕地在他後背上拍了兩下:「我不離開你。」
這話像是特赦,男人悲傷的情緒總算有點緩解。
只是依舊抱著她,很緊很緊,像是要把她融進自己身體里。
「寶寶,你怎麼這麼好啊?」
「慕遲說得對,我根本配不上你……」
他垂著眼帘,深邃的眼底一片猩紅,嗓音不可控制地顫抖著:「可是,我也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差一點,他以為自己就要失去她了。
根本沒有任何自信星兒會深愛他。
他何德何能?
做出那些事的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
他極度不安,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一個勁地湧出來,迅速侵佔他的理智。
他猛地鬆開小少女,輕柔地抱著她把她放在椅子上。
「寶寶你先想想要怎麼懲罰我,我去換件衣服……」
壓抑的語氣說話有些快,甚至還很急不可耐的樣子?
慕晚星被他放在椅子上,看著他跌跌撞撞地從書房跑了出去。
「霍雲霆?」
她叫他,也沒阻止他的行動。
意識到不妙,她趕緊跟了上去。
霍雲霆以最快的速度跑回自己的房間,正準備關門,慕晚星已經趕來,將手放在門框上,防止他把門關上。
差一點兒,門板就會撞上她嬌嫩的手指,幸虧他及時收手。
他的眸,逃避她的視線。
聲音低沉且急切:「寶寶乖,等會兒我再繼續跟你道歉,先放手。」
慕晚星美眸幽深,將手放在那裡沒有挪動:「我不讓,你要是想關門的話就往我手上夾。」
「寶寶乖,讓我自己冷靜一下好不好?」他嗓音沙啞,尾音有些發顫,貼在門板上的手不可遏制地顫抖著。
將所有不好的、翻湧的情緒全部壓抑著,靠著最後一絲理智不在她面前失控。
默默承受。
察覺到異常的慕晚星正猶豫著,面前的男人突然流露出無比痛苦的表情,他慢慢蹲下來,嘴裡喊著「不要」,似乎在和那種不好的情緒做抗爭。
然後抱著自己的頭,手指緊緊揪著短髮,恨不得把那些不好的情緒從腦海里抽出來。
那慕晚星膽戰心驚,清晰地見證霍雲霆是如何崩潰。
或許剛剛她的表現已經刺激到霍雲霆。
她準備讓管家去叫心理醫生過來,趁著她鬆開手的時候,霍雲霆突然將門關上,直接將她關在門外。
「霍雲霆!」
慕晚星垂著門板,裡面起初還能聽到他壓抑的聲音和低低的哭聲,後面就什麼也沒有了。
她從管家那裡拿來備用鑰匙打開房門,擰了幾下卻發現霍雲霆的身體抵在門口,根本沒辦法推開。
怕強行破門的話會誤傷到他,慕晚星只好想了另外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