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假設
慕晚星敏銳地察覺到，霍雲霆此時此刻情緒有些激動，急於表達什麼。
她柔弱無骨的小手伸出去，輕輕去戳他的臉：「我又沒說什麼，你接著說啊，宋檸讓你娶她，你答應了？」
霍雲霆緩了口氣，平靜道：「我讓她考慮清楚。不過我當時要是娶她，或者對她動了心思，現在怎麼還有臉和你在一起？」
肯定羞愧和懊悔就會徹徹底底擊潰他。
小少女單純善良美好，年齡上的差距已經讓他望而卻步過。
唯一慶幸的就是感情生活乾淨，小姑娘給他的都是自己關於感情的初體驗，他也是。
和宋檸最最親密的舉動，僅僅限於當年她冒雨哭著跑來找他，一頭撲進他懷裡而已。
聽著這話，慕晚星心情好了大半。
當年的事宋檸還沒考慮清楚，宋家就已經發生變故，決定強制把她送去國外，勒令她不準回到風雨飄搖的榮城。
那個時候的霍雲霆並沒有一手遮天的能力，甚至沒有徹底站穩腳跟，宋家怎麼敢把自己的女兒交給他？
外面到處都是因為宋家而受到牽連的企業，每天都有人找上門來討債、堵門、潑油漆，鬧得轟轟烈烈。
所以他們選擇把宋檸送出去。
倒是省得霍雲霆去分心思考這個問題。
後來宋檸抑鬱了很長一段時間，萬瀾寸步不離得陪著。
她也有聯繫過霍雲霆，只是他的事業越來越忙，宋檸也漸漸適應了國外的生活，聯繫就越來越少。
宋檸嫁人前夕聯繫過霍雲霆，問他怎麼看。
霍雲霆只是表達自己的祝福，並且發了個大紅包過去。
聽萬瀾說，宋檸那個老公是個浪漫的藝術家。
對方猛烈地追求宋檸三個月，求婚的時候宋檸就答應了。
原以為這輩子宋檸會在國外定居，永遠不會回來。
現在卻回來榮城發展事業，她老公就沒問過。
意外的是霍雲霆，驚喜的是萬瀾。
至於三江路那家店會給她。
也是因為當時宋宇喜歡心理學，而宋檸喜歡研製藥用香料，宋家原本就是製藥大廠……
所以當宋檸以宋宇的名義向霍雲霆提出的時候，他沒有理由拒絕。
更是將那家店面送了出去，只是不是送給宋檸，而是宋宇。
原本霍雲霆讓慕晚星出面，她提出那個條件在意料之外，宋檸並沒有因此退縮。
後來霍雲霆又改變主意，沒讓宋檸出一分錢，僅僅只是因為虧欠宋宇而已。
慕晚星吃的速度明顯很慢，許是這段前程過往就已經讓她很難消化。
一盤子蟹粉小籠她只吃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不想浪費，她吩咐霍雲霆吃掉。
霍雲霆看還剩那麼多，好聲好氣哄著她多吃了兩口。
她樂意吃，他就揚起嘴角誇她乖，用指腹將她嘴角的殘渣擦掉。
「寶寶不罰我不準吃晚飯么？在處理宋檸的事情上，我沒有恪守男德。」
沒讓他跪榴槤，他覺得寶寶已經是個小天使了。
慕晚星的表情糾結了一下，但是很快舒展開來。
「可你也沒做錯什麼呀，要是有人拚命救我，我肯定也會善待他的家人。」
相反，她覺得霍雲霆其實是個赤忱善良的人，完全不像他外表給人的那樣冷硬。
只是遺憾，沒能參與他的過去。
她說這話的時候霍雲霆低笑了下，將小少女攏進自己的懷裡：「那個時候你還是個剛進入青春期的小孩，我敢對你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嗎？」
怕是慕遲會直接提著刀，直接把他剁成肉醬給星兒做包子吃。
這件事不能深思。
但是自己男朋友曾經有那麼一段過去，慕晚星還挺心疼他的。
也難怪宋檸會耿耿於懷，當時差一點點就可以讓霍雲霆成為自己的男人，差一點點啊……
多遺憾？
「那如果，當時的宋檸像之前的我一樣不死心，苦苦追著你，你會愛上她嗎？」
話問出來，霍雲霆明顯愣了一下。
慕晚星單手托著自己的下巴，耐心地等著他的答案。
沉默良久，似乎彼此都在腦海里深沉地設想這個可能性。
「不會。」霍雲霆盯著小少女的眼睛，捏住她的手貼上自己的胸膛。中文網
「或許會因為同情和對宋宇的虧欠而給她霍太太的名頭，和她相敬如賓，但不會有愛情。然後在三十歲的年紀重新遇見你，我想我也還是會不知羞恥地愛上你。」
只是那樣的話，他肯定會懊惱自當初做的決定。
因為那樣的話他和星兒絕對不會再發生什麼，發乎情，止乎禮，讓彼此成為永遠的遺憾。
所幸那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在遇見慕晚星的那一刻，塵封著的心臟重新鮮活起來，他知道，自己完了。
這輩子非她不可。
所有的矜持在她面前就像笑話。
慕晚星笑得賊兮兮的，貼近霍雲霆的耳朵，小聲道：「如果那個時候遇上我，你會出軌嗎？」
霍雲霆沉默著，深邃的眸子里暗潮洶湧。
小少女簡直就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這種大膽的猜測從她嘴裡冒出來，帶著幾分撩人而不自知的刺激。
他低下頭，珍而重之地點著她的額頭說：「不會。」
「假如沒把握給你徹徹底底的愛，我就沒有資格站在你身邊，更不能褻瀆你，連看你都是奢侈。」
愛上她，就會覺得世間所有美好都應該向她傾斜，所有不好的都不配沾染她分毫。
即使是他自己，假如不夠乾淨純粹，也不準自己靠近她。
儘管他的語氣很平靜，還是能感覺到其中的誠摯和堅定。
她不禁失笑：「你把我想得太好了。」
雖然她沒有知三當三的癖好，道德和所接受的教養也不允許她做出那樣的事。
但是，假設初見的時候遇見的是已婚的霍雲霆，她也會為他瘋狂心動。
甚至懊悔地想，好好的一個男人，怎麼就英年早婚了呢，可惜，真是可惜。
霍雲霆溫潤的語氣不疾不徐地傳來：「可是在我眼裡你就是這樣的，獨一無二，不可替代。」
男人在說情話的時候總是脫口而出，堪比文學素養極好的詩人，不吝嗇於自己豐富的辭藻。
他語速恰到好處，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冒的時候帶著繾綣的尾音，本來就好聽的音色帶著讓人難以抗拒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