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故事
周明秀還想在老館長這邊問出點什麼，見老館長擺擺手說道：「不用問了，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而且作為一個歷史的見證者，你如果透過我的眼睛去看歷史，得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歷史。只有你自己探索的，親眼看到的，甚至親身感受到的，才更接近真實。」
周明秀目瞪口呆，還能這麼解釋，擺明了就不想告訴他。這糟老頭子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是現在壓根就不要道理！不過等將來周明秀走的越遠，見得越多，才明白老館長當時的良苦用心，雖然當時的他不怎麼接受這良苦用心。
周明秀見明著問明顯已經問不出什麼來了，兩人又說了一些家長里短的話，只聽周明秀裝模作樣的問道：「館長大人，以前就聽您說過，您年輕時曾經游遍整片大陸，見過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這個讓我再聆聽一下您的傳奇故事唄。」老館長聽著周明秀在那裡說，笑的眼睛都迷成一條縫了，嘿嘿笑著說道：「那是，當年我……」老館長突然停下不說了，嘿嘿笑罵道：「臭小子還想給老夫下套，老夫是不會上你當的了！」周明秀一陣無語。他現在想爆粗口，以前的時候追著他說，現在關鍵時候，這尼瑪……
老館長看著周明秀一副吃癟的樣子，不由哈哈大笑。
「不過看在你這麼識相的份上，我可以給你說幾個小故事，很有意思你可以聽一聽。」
周明秀愣了一下，講故事？不過立馬想到，老館長肯定不是為了講故事那麼簡單。肯定另有深意，自己拍館長馬屁還是有成效的。
看周明秀一副瞭然的樣子，老館長得意一笑，接著說了下去。
「咳咳，我曾經呢，遊歷整片東大陸，當時真是九死一生啊，就是為了追尋歷史的真相。」老館長說著這些，還不時的看著周明秀。周明秀心裡一陣mmp，這句話他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以前周明秀都是一副無語的表情，但是這次，沒有辦法，他必須做出一副驚訝，仰慕的表情出來。嘴裡還嘟囔著，館長大人真厲害之類的字眼。見周明秀如此上道，老館長一副滿意的樣子，縷了一把鬍子，接著的說道：
「我給你說啊，曾經發生在我在遊歷的時候，遇到過一個很有意思的故事，我曾經在古遺迹裡面看，見識過好多真相，其中有一個故事，我看了好多次，所有人說的都不一樣，從那以後，我開始漸漸地也不太相信我所看到的。等你見得多了，你會發現，只有遺留的痕迹是恆久真實的……」
老館長露出懷念的神色，好像有些失神。
「我年輕最早求學的時候，我的老師，和我所認識的人，都是拿著教材奉為圭臬。我也一直都相信書本上記錄的都是真實的。如果沒有遇見祂，可能我這一輩子就和我的老師朋友一樣，沉浸於虛假的歷史真相。但是作為一個偉大的學者，求知探索的精神是最基本的本能。等我學業略有小成，便在祂的建議下，開始行萬里路的旅程。隨著我走的越遠，見的越多，越來越懷疑書本上記錄的東西，也越來越懷疑所記錄的真實的歷史。直到我後來再次遇見祂。」
老館長說到這的時候有些沉默。深深的看了周明秀一眼。
「他，他是誰？」周明秀被老館長看的有點發毛，不由自主的問道。
「不要管祂了，這個和我要和你說的沒有關係。」周明秀很想問下去，他冥冥中有種感覺。這件事和他自己很有關係。但是老館長明顯不會說下去了。
老館長動了動身子，往沙發裡面靠了一靠，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又沉默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接著把他遇到的故事講了下去。
「歷史在不同人眼裡，是不一樣的，總是摻雜個人的情感。」老館長看著周明秀，加重了一下語氣：「這就是我為什麼讓你自己看的原因。」
「我曾經探索啟明歷很多種族的遺迹，很多遺迹里都記錄了同一件有意思的故事，大體上呢，這個故事分為兩類……」
老館長沉吟了一下，可能是覺得打啞謎沒什麼意思，接著說道：「算了，我給你直接說吧，你自己判斷。」
「很早之前，有一片蒙昧的大陸，大陸上有一個智者，帶領著人類從蒙昧走向文明，引領人們創建國家，形成完善的體系制度。可漸漸地，他逐漸老去，他不想接受死亡。為了能活下去，他主動接受人民的信仰，直到有一天，他點燃了神火，從一個人成為了一個永生不死的神明，從此以後這片土地一直被祂統治著。人民開始歌功頌德，人民的生活也是越來越好，可能是他活的太久了，也可能是他遭遇了不知什麼樣的變故，終於有一天，神國升到了天上，化作了月亮，他成為了真真正正高高在上的神明。」
「然而後面發生了一些事情，故事在這裡就出現了分歧！」
「其中有一個故事是這麼說的：神國高高在上，神明開始圈養人類。大地上的人類受苦受難，終於有一天，大地之母應運而出。她心懷憐憫，見世間多疾苦，終於她便開始帶領人民反抗神明。可是他們錯估了神明的強大，神明不明白他的子民怎敢反抗他，怒而想毀滅整片大陸。大地之母為了保護大地上生活的人類，在神明的怒火中，被神明殺死，然而大地之母以自身死亡為代價喚醒神明人性，庇護了當時大陸上的部分生靈。神明也因人性覺醒，自我衝突而受到傷害。大地之母死亡以後，有一部分信仰大地之母的人活下來的便自稱遺民，為神所遺棄！遺民因大地之母的死亡而憤怒，他們無時無刻想殺死神明，從那以後開始處處反抗神明，破壞神明的神殿，終於有一天，神明不耐煩了，後來神派下神裔，開始清繳大陸上所有的遺民！」
周明秀聽著老館長在這說，不由得翻白眼，內心瘋狂吐槽：卧槽，這就是你說的小故事，特么的對小是不是理解錯了。他在看圖書館裡面的歷史書的時候，壓根就沒有見過這些東西，他可不覺得老館長在講一些無關緊要的小故事。在他的認知中，老館長講的話，都是可追溯的，有依據的！這分明是驚世駭俗的大事件，這個糟老頭子！同時周明秀也不由的想到自己，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感覺事情不小的樣子。
周明秀對於大地之母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至少模糊的有印象，似乎在那裡聽過。但是在聽老館長說的遺民時，就有些疑惑了，歷史記錄中可從來沒有遺民這個說法的，不由插言問了一句：「遺民？遺民是什麼」
老館長白了周明秀一眼，接著說道：「還沒說完呢，著什麼急，還有另一個故事呢。我從另一個遺迹中卻發現另一種說法，這個說法記錄的就比較多了：神明將自由賦予人類，將魔法賦予人類，他見人類在沒有他的帶領下也能很好的生存下去，他覺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從此以後神明離開大地，神國高掛，不再插手世間。大陸上人們修行魔法鬥氣，開始創造人類自己的魔法文明。隨著魔法文明的發展，人類對魔力的研究，無形中破壞魔法世界魔力的平衡。終於有一天，人類自食惡果，大陸上出現了一個號稱大地之母的女神，大地之母受到不知名魔力的污染，變得邪惡殘暴，竟然想毀滅人類。大陸無數仁人志士想要消滅大地之母，可終究不是對手，損失慘重。活下來的人們便開始祈求神明，神明從神國而降，見到肆虐的大地之母，為挽救蒼生，將大地之母殺死。
神憐憫世人，為了保護人類，在殺死大地之母過程中，受到了傷害。在大地之母臨死前，它釋放了被污染的神力，她自己污染了她的領民！被污染的領民從此之後變得異於人類，且異常邪惡，從此以後它們被稱為魔族，神明為了防止魔族污染人類，下達神諭，派遣神裔，指引人們清剿魔族。」
老館長說完以後，看了一下周明秀，笑呵呵問道：「截然不同的兩個故事，你覺得哪個說法合理呢？」
周明秀搖了搖頭，他覺得這兩個故事都有問題。其他的他不清楚，魔族必定就是所謂的遺民，而且主要的人物，發生的主要的事情肯定也是真實發生的。但是真相到底是什麼，他根本就無從判斷。神明受傷了，但是神明也獲勝了。直到現在神國仍存於世，世間還流傳著神明的傳說。
同一個故事，兩種不同的說法，肯定有描述錯誤的，他不覺得都是錯的，當然裡面肯定有角度看法的問題。第一個說的大地之母的仁慈，挽救了人類，喚醒了什麼神明，這很有可能出自遺民之口。第二個說的大地女神變成邪惡女神，被另一個神明殺死，很有可能是勝利者書寫，兩個故事各自美化了自己。但是為什麼第一個故事會流傳下來？這不得而知，而且大地之母的很多追隨者，竟然就是所謂的魔族，他可清楚的記得，魔族雖被消滅，在歷史上確實真實存在！
「魔族……」周明秀有些沉吟。
「等等……不對！有問題！有大問題！」周明秀不由的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