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毀滅因子

「對，對不起，真是非常抱歉，我姐姐她太亂來了，你哪裡有受傷？要不要去醫務室？賠償的錢全部由我來出，懇請你原諒她吧，我會回去告訴族長他們的，他們一定會懲罰姐姐的！」那位名叫清瞳的女子坐在地上，四處檢查夜明的身體，一臉擔心的快要哭出來。

夜明想要拒絕來著，不過剛剛的那一下確實打得他站不起來了，尤其是兩隻手臂，感覺跟要斷掉了一樣，不會真的要斷了吧，不會要截肢吧？這樣將來還怎麼開機甲？

「我扶你去醫務室吧！」清瞳小心翼翼地拉起夜明，扶著他慢慢走出食堂，梁小宇同樣被嚇得不清，緊隨其後。

食堂里的同學哪裡還有閑心吃飯，剛才的戰鬥實在是太快太震撼了，不然他們早就第一時間拿出手機記錄下來發到網上去了。

三人一邊慢慢走著一邊聊天，清瞳這才知道，原來夜明是今天才加入進來的新生，新生第一天來到校園，就發生了這麼多事，他這會兒肯定累得不行。

而且夜明跟清瞳，還有梁小宇都是一個班，c6。

「我和梁小宇他有過幾面之緣，不過很少說話，沒想到夜明居然要來我們班，實在是太巧了。」清瞳溫柔地笑著，這段路上，清瞳道歉了好多次，夜明其實早就不恨她倆了。

如果不是她一個勁兒的確定清眸就是她的姐姐，打死夜明也不會認為那個粗暴混蛋居然和這個溫柔典雅細心的同班同學是親人。

「粗暴混蛋......」夜明暗暗痛罵，她下手真的太重了，如果不是夜明及時防住，他可能真的要和艾九陰陽兩隔了。

今天又是見到副校長的威能，又是差點被機甲碾過，又是參加任務，又是被那薩龍冤家纏住，想去食堂吃個飯，都被那粗暴混蛋打的身體不能動彈......

今天是什麼日子，這麼熱鬧，短時間內經歷的比他一輩子還要多。

「對了，我一直想問，你們希卡列賓家族，都有那樣的尾巴和耳朵嗎？你們是不是......人類？」夜明不好意思地問道，他不知道這樣說會不會讓清瞳不高興。

清瞳卻滿不在乎，「對的，希卡列賓一族都有這對耳朵和尾巴，越年輕的人耳朵尾巴就越亮越柔順，嚴格來說，我們不是人類，是屬於異種獸和人類的混血種族。」

「異種獸？」夜明皺眉疑惑起來，他還是頭一次聽說異種獸和人類的混血，而且在他印象里，異種獸都是那種比機甲還巨大，長著一排駭人的尖牙利齒，不是狼就是虎，徘徊在地域外圍的神秘的食肉生物。

這樣的物種居然還有和人類的混血？

「不要以偏概全，異種獸之中也有對人類很友善的族群，有的異種獸還會幻化成人類的體態來到人類的族群中生存，大約四百年前，一頭名叫瑩瑩葉狼的異種獸幻化成人類，在那時候的固之南生活了一段時間，並和人類女性相愛，此後，希卡列賓這個族群就慢慢誕生了。」

夜明精神世界里的男人閉著眼睛慢慢解釋著，「那個名字叫清眸的女孩兒，我好像見過她，不過再深刻的就想不起來了。」

「喔！兄弟你好像什麼都懂的樣子欸！」夜明讚歎道。

卻換來那黑影的冷言，「我的輩分快大你好幾萬年了，別跟我稱兄道弟的。」

「好吧......」過了一會兒，夜明再問道，「那我以該怎麼稱呼你？還有你為啥住在我的身體裡面？我身上莫名其妙的力量是不是也是你的？」

「叫我老祖就行，我的真名就連我自己也記不起來了，太久沒人叫過我的名字了。」

「我為什麼住在你的身體里，這個說來話長，以後有時間，我會慢慢告訴你的，不過我覺得你應該不太想知道這些原因。」

「你身上的力量確實來源於我，你閉上眼認真感受一下。」

夜明照他說的做，緊閉雙眼后，細細感受內心的那個人。

精神之海，那老祖的身影越來越近，近在咫尺，簡直就像夜明和他之間僅隔著一塊透明玻璃一般，那老祖神性突然虛幻，眼中的藍光慢慢消退，周圍的黑氣突然散開，然後又突然匯聚，逐漸地，露出他的真容。

那是一塊黑紅色的徽章一樣的東西，它靜靜地漂浮在原本老祖的位置上，它的紋路清奇，稜角分明，看上去威嚴十足，恐懼的氣息完全遮掩不住。

徽章不斷溢出黑氣並來回吸收，這一塊雖然看上去黑霧繚繞，可實際上並沒有多少黑霧，被那塊徽章很好的控制在了一個點上，它自身好像不會生產黑霧，卻能做到如此的循環。

「看見了吧？這便是毀滅紋章。」那些黑氣突然凝聚，老祖重新出現在精神之海，他的臉依舊跟夜明一模一樣，「而那些黑色的霧氣，便是世間一切恐怖之源：」

「毀滅因子。」

夜明若有所思，然後恍然大悟，「您說過，薩龍同樣是毀滅因子的產物，如果真如您所說的話，既然這些黑色霧氣就是毀滅因子，那是不是，我其實也是一隻薩龍？」

老祖搖搖頭，「薩龍是毀滅因子的產物，是因為幾個世紀前，世界各地徘徊的毀滅因子，逐漸形成的一種無意識的暴戾軀體，正如字面意思，他們只懂得毀滅一切，而你之所以是一個正常人，是因為這紋章的存在，毀滅紋章會在你需要力量的時候，吸收周身盡數的毀滅因子，供給你巨大無比的力量。我計算了一段時間后得出，這些力量會提供你半徑一公里左右位置的所有的毀滅因子。」

「並且，結束后的毀滅因子一點一分不會殘留在你的體內，沒有這些毀滅意識，你是不會變成薩龍的。」

「我靠！這個小徽章也太厲害了吧！」夜明忍不住在內心狂喜，但他很快想起了什麼，又問道，「那為什麼薩龍現在又變成了人類的樣貌，到處殺人呢？而我遇見的那個叫......紫星芸的女孩，她看上去並沒有很暴戾，她真的算得上薩龍嗎？」

「剛剛我就跟你講過，目前為止，你遇到的所有薩龍，都不是純粹的薩龍，他們都是被人為製作出來的，就叫他們偽薩龍吧，然而真正的薩龍遠遠比他們更兇狠，更血腥，他們這些偽薩龍都只是人類，後天被灌入毀滅因子的可憐人罷了。」

「體內留有毀滅因子的人類，會到處殺人放火，只想著毀滅，就像你剛剛說的那樣。」

「怎麼會這樣......」夜明突然失落起來，如果真的如老祖所說，那些所謂的「薩龍」，其實本身是人類，都是被別人所害，那真的太可憐了。

原來這個世界還有這麼多的未知......

「那女孩，我在e市救過她，那個紫星芸，我記得當時在旁邊還有一個女孩，印象不大我就沒怎麼在意。那女孩現在變得這麼厲害，其實也是我的所作所為。」老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總之，她三番兩次的找到你，可能是因為我的原因，你替我好好照顧她吧。」

「啊？啥？」夜明不明所以，還有一些具體的東西，那老祖沒有說清，然後自己就被趕出了自己的精神之海。

回到現實，睜開眼，夜明看見一男一女都在看著自己，瞬間被嚇了一跳。

「唔哇！夜明哥你怎麼了，剛剛一直閉著眼睛，怎麼叫你你都不回應，我還以為你昏過去了。」

「嚇，嚇死我了，你真的沒事嗎？」

面對兩人關心的詢問，夜明搖頭，「沒事，剛剛小睡了一會兒，現在身體沒什麼問題了，而且天也黑了，咱們就在這邊分開吧。」

梁小宇伸了個懶腰，「也好，沒什麼事了就各回各家吧，我今晚還有好多事情要干呢！」

清瞳看了看逐漸變得昏黃的天空，可是還是有點依依不捨，「夜明，你的身體真的不要緊嗎？」

「那當然！」夜明活動左右胳臂，「你看，這不好好的？」

清瞳這才緩緩點頭，「那，那我也要回去了，對了！咱們交換個聯繫方式，如果出了什麼問題，一定要先跟我打電話！」

清瞳實在是太貼心太溫柔，快把夜明整的不好意思了。

「那麼，我先回家去了，夜明，小宇，明天上課見咯！」

「嗯，明天見。」夜明揮手打招呼，目送清瞳離開校園。

梁小宇擦擦鼻子，他的護目鏡還套在脖子上不肯摘下來，「夜明哥，我也回去了，明天見。」

「好，今天辛苦你了，明天見。」

夜明一人坐在花壇前面的座椅上，看著太陽逐漸落山，帶給這個世界漫長的霞光，下面的同學們差不多一個接一個離開學校，結束了他們一天的生活，回到家裡和家人團聚。

手機里，夜明看著手指頭可數的聯繫名單，曉希，艾九，梁小宇，紫星芸，最後還有清瞳。

他隱約還記得，今天明明是開學第一天，卻鬧了這麼多烏龍，不過還好，這樣的日子過的很開心，處處都有驚喜。

關於這個世界的秘密，他夜明又了解了一些，但他卻不知道，將來要怎麼面對那些前身生為人類的偽薩龍們，還有紫星芸。

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夜明起身，朝著曉希給自己預留的家的位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