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木娃餓了
「啊…嗬…啊嗬…」
張嘉木很想解釋,但有口難言,而且一兩句話也不能說的清楚。但父親要打,那就讓他打好了,車都撞我不死,挨幾巴掌又有何妨!
「孩他爹,你先別打,木娃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張母急忙緊緊摟住他的頭,而且她也相信兒子不會幹出殺人的事。
「唉……」
張父長嘆一聲,也怔怔的看著張嘉木,這才發現他的臉之所以恐怖,不是刺青,而是一道道傷痕堆積而來!
「嘶……」
張父倒吸一口涼氣,眼中既有驚恐又有疼惜,這是挨了多少打才能成這樣!
如此一來,張父看著、張母抱著、張嘉木跪著,三人呆了良久。
「木娃,還是先說說吧,這幾年你究竟幹了啥?」張父率先打破寧靜,殺沒殺人,還是要他親口說出來。
張嘉木離開母親懷抱,扶著張母坐到炕上,這才指指自己的嘴,搖搖手,意思是說自己說不了話;然後右手做成拿筆姿勢,左手伸展,在上寫寫畫畫,意思說自己可以寫出來。
張父明白過來,趕緊過去從茶几的抽屜里取來紙和筆遞給他。
張嘉木接過,起身來到茶几前快速寫了起來:
爸、媽,我不能說話了,只能寫在紙上。四年前,我和兩名同學被人趁醉酒後帶到了一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城內,被迫接受非人般的訓練,他們一邊訓練我們,一邊給我們身體內注射藥物,拿我們的身體做實驗,還把我們的腦袋打開,裝上一種由聲波控制的晶元,把我們改造成超級戰將。這期間不知死了多少人,只有我們少數人活了下來。之後他們控制著我們進行拳擊比賽,就在昨天晚上,我趁機打暈他們逃了出來,可能我出手太重打死了幾個。
爸、媽,我也是受害者,但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能處理好這件事。天亮之前我必須得離開這裡,不能讓警察和他們知道我來過這裡。
寫完這些,他將紙拿給張父,父親識得幾個字,應該能讀懂。
「爸、媽,我不能……」
張父斷斷續續的讀著,同時念給張母聽。
「啊?竟有這樣的事?」
雖然張嘉木寫的很短,僅僅兩百餘字,而且其中的細節他也沒提,但張父在讀的時候忍不住的雙手顫抖,只覺得不可思議、頭皮陣陣發麻。
「我的兒啊……」張母聽完,又禁不住流出眼淚:「這些天殺的,怎麼能做出這些害良心的事啊!」
張父張母不能想象他受過的苦,但聽完這些,心裡卻深信不疑:這世上的壞人什麼壞事都能做出來,只是他們沒有聽過罷了。
「啊…啊…」
張嘉木點點頭,然後轉過身去,用手指著自己的後腦勺,將那道長長的傷疤展示給父親。
「啊!」
張父驚呼一聲,饒是他當過兵、受過訓練,當看到這個傷疤后,也不由的渾身顫抖、心有餘悸:這是把腦子給打開了呀!
「怎麼了孩他爸?」張母聽到異樣,急忙問道。
「哦,沒事,老伴啊,木娃說他餓了,我去做飯啊!」張父說著轉過身去,他不忍心將這些說給老伴,怕她接受不了如此重的打擊。
但張嘉木看的真切,他眼裡有淚,而且是一大長串。
「哦,對,趕緊給木娃做飯,我也餓了。」張母心裡高興,也起身摸索著幫忙做飯。
張嘉木看著眼前的景象,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四年前他最後一次和父母吃飯的情景,當時他還信誓旦旦的說,等他畢業了,就能找到一份好工作,到時候不僅父母能過上好日子,就連大哥也能跟著沾光……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三人都沒有說話。
發生這麼大的事,其實都在想該怎麼辦。對張父張母來說,兒子雖然受了不少苦,但至少活著出來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身上的殺人犯的罪名該怎麼洗脫。
而對於張嘉木,卻是如何安頓父母、以保他們安全。楊有廷有錢有勢、黑白兩道通吃,他們拿父母生命作要挾,如果自己不在身邊、或者萬一有個閃失,豈不是要遺憾終生?
過了不到半個小時,張父已做好了一鍋雞蛋麵條,只打了一個雞蛋,但張嘉木也知道,這是家裡實在沒別的下鍋菜了。
如此又是默不作聲的吃完飯,張嘉木知道他也該趁著黑夜走了。於是,他撕下剛才寫的東西,扔到火爐里燒了,然後重新寫道:
「爸、媽,這幾天你們對誰都不能說我來過家裡,否則你們將有殺身之禍。等我找到個安全的去處把你們安頓好之後,就會去找那些壞人算賬,把他們的惡行公之於眾,我的清白就也能還回來。」
「我知道,但是木娃,你有沒有想過:你一個人該怎麼對付他們?」張父畢竟是當過兵的人,想的問題果然深遠。
張嘉木繼續在紙上寫道:
「我想過了,他們雖然有超級戰將,但終究是些行屍走肉,不會思考。這些爸媽放心,我能應付得來!」
「好,我知道了!」張父點點頭,直直看著他不再說話。
「木娃,你現在就要走嗎?」張母哆哆嗦嗦的站起身來,伸手要抓張嘉木的手。
張嘉木趕緊將手遞過去,使勁點點頭。
「那你再什麼時候回來?」
「老伴啊,木娃剛才說了,他要去給我們找安全的地方,很快就會回來的。這樣啊,你去把木娃的衣服找來……唉,還是我去吧!」說完,張父出門到張嘉木曾住過的房間找衣服去了。
「木娃,這幾天冷,你穿厚點,待會讓你爸把那兩百錢給你拿著,在外面一定要吃飽……」
聽著這些,張嘉木忍不住掉下眼淚,什麼是母愛如山、父愛如海,這不就是嗎?
不多時,父親找來他之前曾穿過的衣服,一件件的鋪到炕上,好讓他穿起來不感到冰冷;又將他之前戴過的一頂小紅帽遞給他:「把這個戴上,能遮住你大半張臉,這樣就沒人能看到你的臉了。」
張嘉木接過來戴上,張父把帽邊再向下拉了拉,眼中儘是慈愛。
之後,三人又是一陣無言相對。
半個小時候后,張嘉木抓起炕上的衣服,再看一眼父母,毅然走出屋子。他不敢在父母面前脫下衣服,生怕身上的傷再次嚇到父母。
「木娃,這些錢你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