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石出
天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此時的天際,已微露出魚肚白色,雲彩都趕集似的聚集在天邊,像是浸了血,顯出淡淡的紅色。
山林里植物的枝丫上懸著了清晨冰涼的霧氣所凝聚的露珠,晨光透過豐潤的露珠,在晶瑩的表面散發出炫彩的光芒,沉寂在黑夜裡的山間樹木也在破曉的光芒中蘇醒了過來,昨夜所發生在山林中留下的痕迹,也在靜靜述說著昨晚發生的故事,而山頂的鴻鳴廟中,故事還在上演。
天逐漸蒙蒙亮,廟中的齊桓公此時將目光關注到齊大人身上,齊大人聽到王上剛剛說的話,心裡預感到大事不妙,突然感到胸腔中一股邪氣直衝天靈蓋,瞬間頭昏目眩,眼前一黑,險些摔倒在地,胸中的一股鮮血壓抑不住噴了出來,吐在地上,齊大人大驚失色,病不是已經痊癒了嗎,他看向秦越人,大喊到秦大夫,秦越人也大吃一驚,怎麼會口吐鮮血呢,明明已經祛除了寒氣,就算身體虛弱也不至於口吐鮮血,秦越人看齊大人的模樣,心裡也十分疑惑,也顧不得殿中他人的眼光,疾步走向前查看,眾人也將目光投向這個年輕人,齊桓公眯著眼看著,似乎早已預料到事情的發生。
齊大人身體已經癱軟在地,口中還在淌著鮮血,秦越人扶著齊大人的額頭,用透體之眼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體內奇筋八脈全已灰黑,各個器官開始衰竭,血液呈黑褐色,再摸摸脈搏十分紊亂,心臟正在極速跳動,齊大人的身體開始抽搐,手控制不住的亂抓,兩眼已經無光,手指指甲變黑,秦越人看出來這是明顯的中毒跡象,而且此毒還是劇毒,此時想要救治只怕是回天無術了。齊大人手抓緊著秦越人的衣袖,無聲的乞求著秦越人救救自己,難以聚焦的雙眼已經捕捉不到物體,秦越人也手足無措,今晚從齊府出發一直到山頂,都未見異樣,何時何人給齊大人下的毒。
只見從廟中後方走出來一人,來人正是胡管家,胡管家見齊大人吐血倒地,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也不見平常關切的模樣,只是朝著齊桓公方向跪地,恭敬的說道:「稟王上,罪臣已完成使命。」
齊大人聽到胡管家所說之話,瞬間明白了原委,悲憤的指著胡管家說道:「豎子,枉我救你一命,沒想到你竟然背叛我,你該死。」胡管家看著地上的齊大人,有一種大仇得報的解脫,藐視的說道:「二十多年前,我們胡家滿門抄斬,你不會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後搞的鬼吧,還想收養我再套出家族秘寶,可惜你人算不如天算,我已將寶藏獻給王上,為了就是致你於死地,今日我大仇得報,也算告慰我胡家先輩的在天之靈。」
齊大人聽到胡管家的話,知道事情敗露,後悔當初為什麼不殺了前朝餘孽,就是因為自己的一個貪字,竟然給自己留下了這麼大的一個禍根,想到這裡,又是一口黑血吐了出來,眼看著齊大人人之將死,秦越人扶著他一陣唏噓,誰能知道齊大人始終還是沒有見到第二天的太陽,終究是因果報應。
齊桓公看著齊大人中毒身亡,心裡沒有任何波瀾,看著下面秦越人突然說道:「御醫,你教的徒弟很不錯。」
秦越人心裡一驚,師傅?正當疑惑的時候,人群中走出一個身披蓋著從頭到腳的長黑袍,摘下頭帽,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長桑君。
誰能料到長桑君是王室御醫,難怪客棧一別,再也見不到人,梳理一下思路,也知道為何會出現在秦家客棧,原來一切都是他們做的局,只是為什麼會收秦越人為徒,難道也是為了做局嗎?長桑君欣慰的看著秦越人,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秦越人的醫術能夠有這樣突飛猛進的進步。
長桑君對著齊桓公拜了下去,恭敬的說道:「王上此次任務中,臣偶然發現了秦越人三兄弟幾人驚人的醫學天賦,臣還用了秘方為秦越人開了神眼,假以時日必能繼承臣的衣缽,為王室效命。」齊桓公滿意的看著秦越人幾人,他相信長桑君的眼光,齊桓公起身走向幾位少年,秦越人幾人心裡也忐忑不安,當今的最高統治者現在要向他們拋出橄欖枝,這可和齊大人的門客完全不是一個概念,這相當於有了登朝拜相的機會,從此魚躍龍門,成為高官達貴,管仲也看著幾位少年,向齊桓公進言:「臣附議。這幾位少年今晚的表現可謂是極為亮眼,在醫治的過程中神乎其神的醫術也是讓臣折服,如果有著幾位青年才俊的幫助,相信王上一定是如虎添翼。」見管仲這麼說,齊桓公更是對這樣的才能之輩產生極大的興趣,而且看著幾位與自己年紀相仿,好好培養,一定能成為自己的心腹,也正應了齊桓公想培養屬於自己勢力的想法。
齊桓公走到秦雁、秦越人、秦鴻面前,說道:「本來此次想用長桑君的方法,對齊府動手,沒想到幾位能夠破解長桑君所設下的病症,所以只好安排齊府的胡管家在你們準備的曇花上下手腳,不過也正好讓我看到了你們的醫術,吾王現在就特許你們進入太醫館,跟從你們的師父繼續學習,等你們出師了吾王封你們官從三品,」齊桓公的話讓在場的大臣都為之喟嘆,這是何等榮耀,簡直可以說是一飛衝天。
長桑君看著被榮耀砸得沒緩過神來的三兄弟連忙提醒:「還不趕快謝恩。」
秦雁反應過來,跪倒在地準備接恩,看著旁邊還挺直站著的秦越人,連忙拉了拉他,示意跪下。
秦越人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四周,回想著今晚所發生的一切,毅然的說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