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真愛難覓

1990年五月，SZ市寶安西鄉

王建軍，看著燕子，緩緩的推開她，第一次用手輕輕地給燕子攏了攏頭髮，擦了擦眼角的淚珠，拉著燕子回到病床前，輕輕地坐在床上，柔情的看著燕子，說：「一直都叫你燕子，燕子，你到底姓什麼呀？」

燕子，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露出了笑容，她笑起來，臉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好像梨花帶雨

燕子笑盈盈的說：「我姓馮，馮春燕。」

王建軍輕輕地把燕子摟在懷裡，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語無倫次的說了一句：「對不起，燕子。」

小翠回到工廠以後，仍舊堅強的在食堂上班，每一隻吃飯的碗都擦得乾乾淨淨，吃飯的食堂，被她用拖布擦的，有點像賓館的酒店大堂，光亮的都可以當鏡子，服裝廠老闆，經過工廠食堂的時候，看見小翠這麼努力的工作，欣慰的點了點頭。

下午一點鐘，小翠又跟著採買，去蔬菜批發市場採購工廠工人吃飯的蔬菜，袁老闆，遠遠的看見小翠，就好像看見了自己的親妹妹一樣開心，忙上忙下的幫忙，小翠稍微有點空閑的時候，他就跑過來輕輕的問小翠：「小翠姑娘，什麼時候下班有空？，我請你吃飯可以嗎？我已經邀請你好多好多次，我是誠心的想認識你。」

小翠仍然就不說一句話，就當袁老闆是空氣一樣，看都不看他一眼，所有的蔬菜全部裝上工廠的小貨車，司機準備開動車子，袁老闆像雕塑一樣站在蔬菜批發市場的綠色石棉瓦大棚子底下，心，好像已經被小翠帶著了。

忽然之間，袁老闆聽見一個很清脆的聲音。

「你如果真的想請我吃飯，晚上八點半，來我們服裝廠門口，我只能答應，和你去工廠馬路對面的那個大排檔，其他的地方我堅決不去。」正是小翠的聲音。

袁老闆，聽見這句話，就好像打了強心劑，就好像病床上的病人，突然聽到醫生對她說可以出院了，就好像聽見看守所勞改犯人，聽見管教說明天就可以出獄，那種開心，那種興奮，實在是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了。

袁老闆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小翠跟前，拚命的壓制住自己的開心，小心翼翼的問小翠：「小翠姑娘，你答應了。」

小翠沒有說話

袁老闆繼續說：「那好，咱們就這樣說定了，不見不散，明天我在你們工廠門口等你。」

第二天，晚上七點多，袁老闆興奮的一天都不想工作，魂不守舍，不停的看手錶，不停的看手錶，心裏面的期盼，怎麼天還沒有黑？，這個太陽為什麼落得這麼慢？，時間怎麼過的這麼慢，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天黑了，袁老闆自己明明有車，卻不開車一路小跑一路小跑，從蔬菜批發市場，跑到服裝廠的門口，他太興奮了

1990年五月，SZ市寶安西鄉

袁老闆和小翠約好，晚上八點半，在服裝廠馬路對面的大排檔見面，因為工廠七點鐘開飯，小翠要把食堂的衛生打掃乾淨，忙活完差不多就八點半。

但是袁老闆太興奮了，才晚上七點多鐘，就從蔬菜批發市場，一路小跑，一路小跑，來到了服裝廠門口。門口的保安和王建軍是同事，知道袁老闆喜歡小翠，心裡非常厭惡的看著他，伸出手來不讓他靠近工廠，讓他去馬路對面等著去。

然後派一個保安兄弟，騎著自行車，趕快去西鄉人民醫院，通知王建軍。

但是袁老闆卻沒有注意到，他太興奮了。

袁老闆在馬路邊對面的大排檔坐著，不停的看手錶，不停的看手錶，大排檔的老闆問他吃什麼？他只是隨口回答，等等等等。

但是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大排檔老闆很不耐煩，問他到底吃不吃東西，不吃，不要耽誤別人做生意，袁老闆隨手掏出20塊錢，放在白色的塑料桌子上，不耐煩的說：「你隨便炒兩個菜好了，不要問我。」

但是一直到晚上九點，小翠才慢慢的從服裝廠走了出來，袁老闆，遠遠的看見小翠出了工廠的門，興奮的就像一個拿到大學文憑通知書的孩子，三步並作兩步的穿過馬路，差點被一個路過的汽車撞倒，路過的汽車司機沒好氣的破口大罵：「沒長眼睛啊！，是不是想死？」

袁老闆毫不理會，快步跑到小翠身邊，小心翼翼的問小翠：「你來啦？」

小翠並不說話，跟著袁老闆，走過了馬路，來到了大排檔坐下，大排檔老闆早已炒好了兩大盤廣東河粉，一碟田螺，小翠並不敢看袁老闆，她之所以答應袁老闆的約會，心裏面有一點報復，王建軍的意思。

女人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奇怪，自己喜歡的男朋友突然有了新的女朋友，自己在傷心絕望痛苦之後，唯一想到的就是報復，怎麼報復呢？那趕快找一個男朋友，氣一氣拋棄自己的那個男人，至於王建軍會不會生氣？小翠反而從來沒有仔細想過，反正她的心裏面就是想趕快找個男朋友，氣死王建軍，至於袁老闆是不是他喜歡的人？她也從來沒有考慮過，小翠更加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對袁老闆是不是真的有好感？小翠只能從自己的內心裡感覺到，袁老闆，最起碼對自己沒有惡意，最起碼能給自己帶來一點安全感，她在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和袁老闆吃了一頓飯，不會遇到什麼危險，袁老闆肯定不會傷害她，雖然如此，她也在工廠里，左右來回的踱著步，自己和自己做鬥爭，來回考慮了很久很久。

小翠一半的屁股坐在大排檔的塑料椅子上，雙腿緊緊的併攏，手扶在自己的腿上，不敢抬眼去看袁老闆

1990年五月，SZ市寶安西鄉

小翠一半的屁股坐在大排檔的塑料椅子上，雙腿緊緊的併攏，手扶在自己的腿上，不敢抬眼去看袁老闆，內心忐忑不安，她想立刻回去，她真的好後悔，為什麼自己鬼使神差？，就是為了氣一下王建軍，就答應和袁老闆見面？女人有的時候真的很奇怪，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這位袁老闆看起來二十五六，長的雖然也算一表人才，但是明顯不是自己心中喜歡的類型，小翠的心中只喜歡王建軍那種瘦瘦的身材，稜角分明的臉型，談吐文雅，這位袁老闆，雖然也不胖，但是確實張國榮那樣的圓形臉，明顯不是自己喜歡的，而且這位袁老闆眼神直勾勾的，好像都不會眨眼睛，盯著自己，讓自己心裡發毛，小翠，真的好後悔，到底要不要馬上走呢？小翠的內心一直在糾結。

袁老闆卻興奮的像個孩子，給小翠倒好了茶，有點語無倫次的說：「小翠，能見到你真的好開心，您您貴姓啊？」

小翠低著頭，不敢看袁老闆，聲音小的恐怕連蚊子都聽不見，說：「我姓王，王小翠」。

袁老闆，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小翠，如果有放大鏡，他恨不得看清小翠的每一根頭髮，袁老闆也小聲的說：「我姓袁，袁志剛，今年26歲了，老家湖南衡陽，我來到深圳已經好幾年了，20歲的時候過來的，剛來到深圳，也是打工，後來跟本地的一個菜農當幫工，再後來，就幫本地的菜農賣菜，和本地的菜農關係好了以後，就從他那裡批髮菜去賣，慢慢的就混成這樣了，」。他還想繼續往下說，但是發現小翠根本沒有在聽，一時之間覺得好尷尬。

袁志剛正想在找話題，突然一隻鞋子，已經重重的砸在自己臉上，抬頭看誰，只見王建軍已經站在對面，眼珠子瞪得都快要突出了眼眶，嘴角因為憤怒扭曲，手中拄著一個拐杖，眼眶裡的淚水含而不流

小翠看見王建軍突然出現在面前，內心中感到無比的興奮和開心，小翠心裡明白，王建軍是愛她的，那麼小翠自己呢？，到底愛不愛王建軍？小翠自己實在不知道，因為小翠只有17歲，她實在不懂得愛。但是再看到王建軍身邊站著燕子，小翠心中的那份欣喜和開心，一瞬間，就好像從樓頂扔下來的冰塊，內心又變得拔涼拔涼，內心又開始變得非常的痛，她只好扭轉頭，不去看王建軍。

王建軍大聲的斥責袁老闆：「你真不要臉，明明知道小翠是我的女朋友，你幾次三番的勾引她，幾個意思？」

袁老闆臉上被人扔了一隻鞋，也很憤怒的站起身，指著王建軍說；「兄弟，你身邊已經有了這位姑娘，你已經傷害了小翠，小翠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