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千溝萬壑

王子民買好了傘，雖然說傘不甚好看，也有些小，至少夠用。正要走時，旁邊一個通電話的男青年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以後你如果離了，打算怎麼辦？」

「去找你。」

「可拉倒吧！我現在自己都養不活！」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

「而且我現在本著認真負責的態度，不會再娶！」

「加油啦，會有合適的人出現的。」

「滾犢子！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死婊子！」

隨著電話掛斷聲響起，王子民和男青年互相對視上，兩人愣了一會，王子民才試探著開口問：

「同志，怎麼了？動這麼大的肝火？」

「我前兩年不是離婚了嗎。然後就有些心灰意冷。然後後來認識了個姑娘。反正就一起玩的蠻開心，我當時就想說乾脆湊合吧。就跟她說，結果丫的居然把我回絕了。後來我就發現，這娘們居然有把當備胎的意思啊。一有點啥事就找我,沒事絕對不找。我就在尋求一個報復的機會。於是，剛才，機會來了。真的，她那點小心思讓我拿捏的明明白白。我就知道她遲早得把我說的那話，原樣說回來。就等著這一-天呢，哈哈哈哈。再之前是她突然冒出來跟我說想要找個人結婚了。我就知道,我的機會來了。哈哈哈！這狗東西，給她機會自己不中用。現在又跟我整這死出,誰沒吃過豬肉是咋的。她那會要是同意了，我也許就湊合了。有一說一，我也是多少有點喜歡，也絕不會虧待她，但狗東西不識抬舉就怨不得我了。真是出了口惡氣，爽了。拿我當備胎，也不照照鏡子，呸！窮鬼智斗社會女！」

「這樣啊，兄弟打算怎麼辦？」

「別兄弟兄弟的叫，不熟！還能怎麼辦？流水線過活，廠要是關了，只能去打零工了！老了要麼垃圾堆里死，要麼早早的天台見，等不到老！」

這時，雨降下來了。一來就是急風驟雨，沒有雨的徵兆，只有滿天的烏雲和怒號的狂風。

王子民對男青年說：「還好我們倆有預見，早來買傘。不然就要像外面的那些人嘍！看見了烏雲，或以為會平安無事，或急忙趕路，或仰面迎雨，或根本買不起傘。」

王子民打著傘，還找避雨處行走。到了旅館，合上傘。

「老闆，開個單人間！」

「開好了，樓上左手第一間。」

「不要用身份證登記么？」

「不要，記得給錢就行。」

到了房間里，打開手機，看見許州官號又發文：《喜報！許州市又獲全國十大模範城市榮譽！》。王子民搖頭輕嘆：「我看未必，那麼多髒亂差的是怎麼也看不到，以為自己看見的就是所有。城市溝壑里的骯髒看不到，也就是gdp高了。人均人均天天叫的響，基尼係數的報告是有，新聞上永遠看不見！」

王子民躺到床上，側目一看：牆角蒼蠅起舞，縫隙里蟑螂鼓掌歡呼。

拚命想入睡，窗外蛙叫吵的睡不著。起身一看，窗台上積滿了水，隔著一道細細的水峽，水中央一個小平台上，一隻青蛙嘲諷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