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轉機
不鄂所在的部落已經遷移了三分之二的路程,距離避難所只剩下不到三十里,女人看著夜空中逐漸顯現的月光,她知道時間不多了,隨即下令「隊伍立刻層二幺三陣型移動。」隊伍很快做出了改變,一旁的風此時也明白,處在後面的三隊已經是被放棄了,只是他想不明白,他們這群人為什麼會被選擇留下。
「報告負責人,後方敵襲,第六隊已經集體陣亡。」一個村民著急了跑來報告到。
女人似乎並不意外這個消息,說到「現在起,呈五芒星隊列。」所謂五芒星隊列即為五隊分散線型前進,首與首距離相等,尾與尾距離相等,以最前方隊伍為圓心散開。
女人問到風「你知道五芒星陣意味著什麼嘛。」
風回答到「恐怕是為了一邊讓敵人摸不清核心在哪的同時測算對方的行進速度吧。」
玲聽到這,不禁慌慌張張得問到,要「那我的奶奶呢」,玲的奶奶處於目前隊伍中間部分,以敵方行進速度來看,恐怕最多二十分鐘后就抵達玲奶奶的位置,這意味著整個隊伍最終存活下來的只有不到三十人,而玲的奶奶必然倒在一百五十人之中。
孩子們不禁開始喧鬧起來,他們從來不知道敵人是誰,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東奔西跑,只是父母親人從小就告訴他們要時刻準備遷移,但是他們卻連殺害自己親人的兇手是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就永遠失去了那些家人。
不鄂幾個人此時也擔心起自己的家人們,但是都沒有發作,最弱小的當歸也只是握緊了雙手忍著眼淚,但眼淚終究還是落在了手上,玲輕輕摸了摸他的頭說到「沒事的,他們還沒有犧牲呢。」
不鄂也恍然清醒過來,「對,現在還不是悲傷的時候,只要我們加快步伐,那麼後面的人存活的幾率就越大。」說著接過當歸的部分行李說到「你們父母現在只是英雄,還不是烈士,要想他們活下去,就給我跑起來。」
眾人聽了這話,果然隊伍的速度提升了不少,女人看著這群孩子,她知道自己必須得拿出點什麼回應這群人對親人的期盼了。
「傳令下去,隊伍分散開來。」女人對僅存的人說到,「叫部落長和幾個年輕力壯的隨我去後方。」說著便往後方趕去,風不明白女人這種判斷是在做什麼,現在去後方也挽回不了局面了才對。
女人對不鄂說到「我把這裡僅存的四十個人交給你了,一定要帶他們活下去。」說完便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不鄂他們只能不停前進,那之前誰也不想在浪費時間和精力去為還沒有陣亡的人哀悼,畢竟只有活人才有悲傷的權利。
夜色越來越濃,部隊之間已經逐漸看不清彼此位置,風明白這是女人命令其餘隊伍熄滅了火把的原因,「她在賭,賭我們的敵人也是需要眼睛的。」
距離避難所只有最後五十米不到的距離了,眾人不禁加快了腳步,所有人心中都在想「太好了,這次能活下來更多的人了。」
可惜身後怪物的咆哮聲和後方人員的慘叫聲打破了這一小份幻想,沒人看見怪物的模樣,他們只能一邊抽泣著一邊進入避難所,不鄂意識到,這樣下去,怪物會在所有人進入避難所之前到達,避難所還需要關上外面的入口才行,但是提前關上就等於宣布剩下所有人的死亡,他忍不住開始狂躁起來心中暗暗揣摩到「怎麼辦,怎麼辦?要放棄外面的人嘛,但是不放棄外面的人,那就是全軍覆沒,怎麼辦,怎麼辦?」
正當所有人不知所措時,不遠處傳來了倆聲搶響,隨即月光撒在了大地上,不鄂看見了,那不到一千米的地方,女人正帶領少數幾個人在與怪物戰鬥著。
他們終於看清了怪物的模樣,鋒利的牙齒撕咬著不知道誰的父親,一爪便將女人拍飛出去,玲此時冷漠的說到「你看見了嘛,那個被怪物撕咬著的是部落長,他還在掙扎,但是是看向我們,他們邊打邊退,為得是將那群傢伙引開而已,這麼多怪物,根本贏不了的。」語氣雖然那麼冷漠,但眼淚卻還是流了出來,聲音也變得沙啞「那是總在部落入口站崗的王叔,那是負責做飯的李阿姨,那是喜歡凶我們的李伯伯。」
「別看了吧,我們進去吧。」當歸拉了拉玲的手,祈求般希望玲不要再看下去。
「不,要看清敵人的臉,我絕對不會原諒這群怪物的。」不鄂咬牙切齒的怒視著逐漸遠去的怪物們。
女人自從開了一槍之後,現在還在苦苦掙扎,她回想起部落長之前說的「負責人您來幹嘛,這種事交給我們這些老不死的就行了,您還要去幫助其他的部落呢。」她躲避著怪物的攻擊,隨機乾淨利落的擊斃了一個怪物,暗暗想到「我只是一個逃避戰鬥的懦夫而已啊,根本沒有保護好你們。」
連開了幾槍果然將怪物都引向了她的方向,估算著時間,遷移差不多也完成了,現在只要思考如何逃走就行了,但戰鬥終究還是讓她身負重傷,「恐怕是逃不出去了。」握槍的手逐漸下垂了下來。
「喂,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啊,不許這麼容易就死啊」,是風和不鄂的聲音,聽見他倆的聲音,女人不禁染起了鬥志,大喊到「就憑你們幾個小東西想教育我還早著呢!」說著子彈果斷上膛,躲避掉眼前的攻擊。
「所以你們兩個是來給我陪葬的嘛。」女人看著手拿簡單農具的兩個人打趣到。
「我從小什麼都學,就是沒學過送死」風說到,說著帶著女人往避難所方向逃走,女人雖然想知道二人這樣把敵人引回去的理由是什麼,但是現在只能先相信他們了。
在距離入口五十米的地方,兩人突然來了一個九十度急轉彎,女人不得不疑惑得聞到「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嘛?」
「不,這是我們勇敢的第一步而已。」兩人回答到,女人聞到了油的味道,猜到了他們的計劃「你們不會覺得一點點火可以擋住這些東西吧。」
「擋不住,所以」兩人不約而同得喊到「就是現在!」
剎那間,火光四起,火勢蔓延剛好讓怪物都把注意力放到了不鄂幾人的這邊,兩人縱身一躍,跳入了河流之中,這條河原本是為了日後在這裡生活提前看好的水源地,怪物也一個個跳進了河裡,但進了水裡,又哪裡還看得清幾人的位置呢,只得繼續向前方前進,畢竟它們眼中主要是活物都不會放過。
幾人從河下游小心翼翼浮起,喘著大氣,終於熬過了這悲傷的一晚,女人對風說到「我叫幽,是站時臨時負責人。」
風說到「我叫風,是一個試圖成為總負責人的小孩子。」同時又指了指不鄂「他叫不鄂,是一個註定和我一起去外面的傢伙。」
不鄂這個九歲的孩子獃頭獃腦的看著兩人「你倆說什麼呢,聽不懂啊,快回去了,玲和當歸還在等著我們呢。」
三人回到避難所,看著拿著簡陋箭的當歸此時還在不停的發抖,當歸一邊流淚一邊說到「這種事情怎麼可以交給女孩子啊,你們兩個也太過分了。」,玲走了出來,對幾人說到「是他強行把箭奪過去的,我們可要好好感謝他救了我們。」
「所以那個時候你本來是想射那群怪物的嘛?」幽打破玲的謊言,眾人陷入了沉默,玲緩緩開口「那傢伙身上可是還有我奶奶的衣服碎片啊,怎麼可能會不想殺了它。」
幽抱住了玲說到「沒事的,都過去了,你的善良才是你奶奶真正想守護的東西啊。」玲不由得大聲啼哭了起來「我再也沒有奶奶了!」
不鄂回頭看著一路的慘狀暗自說到「我們失去的不僅你奶奶,還有我們的家人。」
太陽升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