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天我走出月武苑，看到了站在路邊的張蘊葭。

「咋還沒走？」我問。

「你咋才出來？」她反問。

「剛才和柳千月說了幾句話，沒啥大事。」我答道。

「我等著你呢，咱倆家近，一起回去吧。」張蘊葭說。

我答應了她，並一塊來到地鐵站。在擁擠的人群中，有兩個人瞬間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他們就是李嘉瑞和孫雨浩。

娘的，孫雨浩咋跟龍武會混上了？這不遲早得被帶壞嗎！我心想。

張蘊葭看我發獃，便問我情況。我往孫雨浩的方向一指，她也驚呆了。

「孫雨浩一周沒來上學，我還以為他得啥大病住院了呢，咋跟那個臭不要臉的混在一起了！」張蘊葭說。

「你說臭不要臉的，是指李嘉瑞？難道你以前就認識他？」

「認識，他是我前男友，後來無緣無故就把我甩了，真的氣死了！」

「那你能不能跟我具體說說，他是個啥樣的人？」

於是，張蘊葭把他們兩人的故事和李嘉瑞的性格特點都告訴了我。

原來李嘉瑞和張蘊葭小學時就認識，初中的時候因為情投意合，就談了一段戀愛。奇怪的是，他們本來正在熱戀當中，李嘉瑞卻突然提出要分手，理由是厭倦了。

「他以前也練武嗎？」我問。

「對，但我沒想到他那麼厲害。」

想著想著，地鐵站里的人更多了，李嘉瑞和孫雨浩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你不去問問嗎？」張蘊葭問。

「先回家吧，我有些頭緒了。」

我們邊說上了地鐵。此時我幾乎可以確定，孫雨浩去了龍武會。

張蘊葭用手指捅了捅我，問道：「你剛才說你有頭緒了，指的是什麼頭緒？」

「噢，是關於孫雨浩的去向。其實他媽媽給我打過電話，說他失蹤了，讓我幫忙找找。對外只是謊稱他病了。」

「讓你幫忙找？為什麼不報警呢？」

「一開始我也不明白，但現在我大概能猜到，雨浩媽媽受到了龍武會的威脅。」

張蘊葭看出我對龍武會很了解，就想問個究竟。但出於對她的保護，我沒有告訴她。

周末很快過去，又到了該上學的日子。我像往常一樣，提前15分鐘進了教室。剛要坐下，我的餘光就掃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我轉頭一看，竟是孫雨浩。

我並不知道他這一周經歷了什麼，也不曉得龍武會到底對他做了什麼，現在的他和之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他是個有名的淘氣包，任何時候都充滿活力，說起話來更是滔滔不絕。可這天，他的臉一直沉著，不說話，也不往別處看，只是獨自在那裡發獃。

「喲，你病好啦！」剛進屋的於蘊頗為激動地對孫雨浩說。

「嗯，沒啥大事。」孫雨浩無精打采地應和著。

「你咋了？好像不太高興啊。」於蘊接著問。

「於蘊我問你，假如你不經意間沾上了一個惡勢力，根本逃不掉，你是會加入他們一起做壞事，還是在他們之中獨善其身，又或者是拚命反抗以保全自己的正義之心？」

於蘊聽后愣了一會，說：「雨浩，你……不是得病把腦子燒壞了吧？咋突然開始思考這種奇怪的問題？」

「先別管這個，你就說你怎麼選吧。」

「嗯……要是我的話，就先假意加入，然後獨善其身。」

「我也這麼想，但如果惡勢力的領導者逼你去做不想做的事，你怎麼辦？」

「啊這……嗨！別想了，想了也沒用。你還是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吧！」說罷，於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孫雨浩繼續沉著臉，若有所思。

我估計，孫雨浩問的問題大概率跟他自己有關。那所謂的惡勢力，大概率就是指龍武會。

我更加擔心雨浩了，他似乎已經逃不出龍武會的魔爪。

下課後，我也去找雨浩說話。

「病好了？」我故意這樣問。

「身疾易治，心病難醫啊。」他答道。

我想從他嘴裡套出點「情報「，便說：還在為星韻的事傷心？還是你有別的事？有困難的話，一定告訴我，我這個當兄弟的盡量幫你解決。」

「我的確有點困惑想跟你請教。」

說著，他猛地揮拳朝我面部打來。我下意識地伸手撥開了他的拳。

「我想請教，你這種反應力是怎麼練的？」他說。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我不是叫你別練武嗎！」我說。

雖然我保持著鎮定，但心裡卻吃驚不小。才一周，孫雨浩便已經練就了這樣的出拳速度，他的確是個練武的好材料。

「手腳是我的，我想練武，就一定會練下去。但你不用擔心，我保證不惹事。」

「算了，你這麼想練，我也奈何不了你。但我必須提醒你，練武要有一個好的門派，不然惹事是遲早的事。你來我們正武堂吧，我甚至可以想辦法說服師父收你為徒。」雖然我師父很少收徒，但為了孫雨浩不走上錯誤的道路，我只能這樣說。況且，他的天賦還不錯，師父也許真的願意收他為徒。

「但我聽說，正武堂只是徒有虛名。真正有實力的就白希純一個人，還是個女生。其他所謂高手連拋頭露面都不敢，恐怕沒什麼真才實學。但也不能排除你們真的只是很低調。要不……你給我看看你的真本事，如果好的話，我再考慮。」孫雨浩說道。

我意識到，孫雨浩想用激將法了解我的本領。看來他很可能已經被龍武會洗腦了。如果龍武會知道了我的真本事，怕是會對我不利。

於是我說：「白希純是女的不假，但她的實力比很多男的還強。她一個人已經足夠證明我們正武堂的水平很高，不用我再證明什麼了。況且我也沒啥真本事，就會練點花架子。實戰方面打打普通人還行，跟練家子打就夠嗆。」

孫雨浩強擠了一絲笑容，沒再試探我。

突然，一隻手拍在我肩膀上。我回頭一看，是張蘊葭。

「雨浩回來了，你咋不高興呢？」張蘊葭說。

「沒有啊，我挺高興的，就是沒表現得那麼明顯而已。」

張蘊葭又對孫雨浩說：「雨浩，你也真是，咋跟那個渣男混在一塊！」

我趕忙捂住她的嘴。

「誰是渣男？什麼叫混在一起？」孫雨浩問。

「嗨，她說的是我。我就在路邊看了兩眼美女，張蘊葭就說我是渣男，她也是夠討厭的！」我趕緊編了這麼個謊話。

張蘊葭一臉詫異地看著我。我把她拉到教室外，囑咐她千萬別告訴孫雨浩我們看見他和李嘉瑞在一起的事。張蘊葭雖然不解，但也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