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繩啊

老李這通說呀，聽得李二水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然後把謝老鑿安排到炕上躺著，繼續聽老李的深情講話，只是聽著怎麼感覺想笑。

就時看到房間里有一個懸挂的繩索，怎麼看怎麼像是上吊用的？

然後比劃了一下，正好！

這時老李也煽情完了，看到張三紅著眼眶要哭下來了，趕緊說：「我哪句話把你刺激成這樣？」

嚇得老李趕緊改口。

「李叔剛才說的都是假話，我沒哭過…」

說完就呼了他自己兩個嘴巴。

「別說了，聽見沒，別說了。」

張三紅著眼眶，尷尬中有些溫暖還有些難為情。

短暫的平靜之後，老李繼續說：「咱家現在不安全，讓日本人給盯上了，就警察分所的劉得貴恨不得天天住咱家。」

「他怎麼天天來咱家幹啥呀？」

提到這個人，老李別提有多生氣了，拍了一下桌子說：「這個人光要錢不說，就給咱村子家家霍霍，和小野他倆啥事都干。」

說到這裡，氣得直接站起來繼續說：「屯西頭老李家你知道不？」

張三說：「李茂才。」

「全家滅門吶，就是他跟著小野一塊兒乾的，多虧咱家四兒跑的快，也差點被他們給那啥了。」

「四兒呢？」

「尥了。」

「尥哪去了？」

「關里。」

「尥關里幹啥去了。」

「女婿給接走了。」

「四兒嫁了。」

「彩禮過去了，人還沒過去呢。」（就是沒圓房的意思。）

「那男的啥樣人？」

老李看了看李二水和躺在床上的謝老鑿，低聲的說：「在關里當團長。」

「大官啊。」

「那可不。」

張三聽到這，低下頭，心裡有一絲難過，青梅竹馬的四兒嫁人了，可當哥哥的卻沒在身邊。

「我們餓了，老爺，給我們整口吃的。」

「這孩子咋說話呢？叫啥老爺，叫叔。叫！」

「麻溜整菜去！」

老李看到張三拉下臉子，趕緊點頭哈腰的弄菜去了。

「慢著，先弄幾盆洗澡水，我們好幾天沒洗澡了。」

李二水自從進到屋裡，張三的味道就滿屋子散發，再呆一會兒，估計得熏死個人。

趕緊打盆熱水，先洗洗，這樣吃飯才能不串味。

「好，飯前洗澡水一定好。」老李這才退出去。

等到洗澡水打好之後，弄了兩個木盆，裡邊全是滾燙的洗澡水。

李二水讓張三洗澡，張三這種埋汰慣的人，怎麼可能會洗澡？最後還是他師傅發話才不情不願的洗了一下。

他們倆洗完之後又給謝老鑿擦了擦身子，只要不碰到傷口，其實也能洗，只是傷口上全都是消炎藥，這種金貴的葯謝老鑿可不敢讓它們碰到一點水。

飯菜都準備好了，三個冷盤，三個熱菜，主食是白面饅頭，這種生活標準不錯了。

可當李二水看到三個熱菜，一點肉都沒有，沒想到周圍村裡有名的大地主家居然被日偽逼成這樣，連點肉星都沒有。

李二水說：「挺富的人家，被那個劉得貴給霍霍的連塊肉都沒有，唉，如果四兒還沒走的話，得多可憐。」

剛把筷子伸出去的張三聽到這話，直接放下筷子說他出去一趟，轉身就下了桌，走出院子。

謝老鑿說：「有啥事兒吃個飯再說唄。

」

「沒事，這種小活張三最順手。」

李二水當然知道張三要做什麼了，本來是張三第二天把劉得貴整死在柴房裡，被他話這麼一激，這是活不過當晚了。

不知道會不會連著小野也整死了。

「老李，把你的肉菜上來吧。」

「哪有肉菜？都讓劉得貴給霍霍沒了。」

「老李啊！我可不是張三！」

「哎呀，忘了，豬大肘子給你燉著呢，我給你端去。」

謝老鑿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老李比土匪的一套，還有一套呀。

飯飽之後，一點肉菜都沒給張三剩，張三才回來。

簡單的吃了一頓之後，張三說：「明天給我整點肉的，這啥玩意，全是青菜。」

「家裡的肉讓劉得貴給霍霍沒了，真拿不出。」

「那癟犢子，讓我整死了，以後再也來不了咱家了。」

「真的？」

「我還能騙你呀！」

李二水接過話頭說：「就一個劉得貴？」

「對。」

「那你這時間也太慢了，要擱我這個時間我都滅掉一個小隊鬼子了。」

張三也不想和李二水說話，他又不認識劉得貴家，光找他家就找了半天。

老李聽到劉得貴死了，咬咬牙說：「行。」

等到把他們安頓好，回到他自己屋，對著他自己的繩說：「繩啊，家裡的肉又要變少了。」

為了安全，三個人住在一個廂房裡，一個炕上睡三個人。

張三也洗乾淨了，這回屋裡沒味兒了，可以放心的睡了。

張三卻還想著以後殺鬼子的事，被李二水以明天再說為由打發了。

第二天早上吃完飯，看到了小紅，也是四兒的從小玩伴，算是個丫鬟。

在老李的屋裡，李二水又難得的看到了一出好戲。

「他咋樣？」

「誰呀？」

「四兒那男人。」

「還行。」

「對四兒好嗎？」

「還行。」

「啥是還行？」

「還…還…」

「行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老李第一個說話：「大侄子，就是咱家裡危險啊。」

「啥意思？」

「我聽夥計說，看見小野搬兵去了。」

「小野？」

「他不是沖你，他是沖四兒來的。」

「四兒不是尥杆子去結婚去了嗎？」

「是，四兒尥了是結婚。」

「他找四兒幹啥？也稀罕四兒啊！」

「他那是稀罕嗎？」老李咬牙切齒的說，最後想說啥又沒說出口。

「說，你說，你還能不能說呀。」

「這咋說呀？」

老李就開始哭了起來，李二水看到這種情況，趕緊去廂房把謝老鑿也背過來一起看戲。

進屋裡正好看到張三問小紅話：「小紅，小野上咱家來過呀。」

「經常來。」

「幹啥呀？」

「聊飭唄！」

「聊飭啥呀？」

「小姐。」

「咋，咋聊飭呀。」

老李又不哭了，對著小紅說：「你說，你說。」

「就是，這掐一下。」小紅用手比劃一下胸部。

「就懟一下，那拍一下。」小紅指一下腰，最後指一下屁股。

「邊兒去！」張三大怒。

嚇得老李和小紅都不敢吱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