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自海上來(一)
大海是最難以控制的土地,許多年來人們都在為戰勝海洋作著努力。海上的戰艦就是承載著民族的希望。此時的大海本是風平浪靜,她似乎在等待著海外的遊子的歸來。
山東大陸上此刻的烽火蔓延,這一次是金國內部的騷亂,畢竟在他們看來紅襖軍就是叛賊,原來為了壓制谷永寧的發展特別對於紅襖軍的發展沒有多加管理,更多的是鼓勵他們做對更多更大的佔領土地,為了就是以紅抑紅的做法。隨著戰爭形態的轉變,特別是金國肅宗登位以後,原本在山東的勢力進行了重大的轉變。原本的仆散安貞和他所部的仆散留家等勢力已經轉移到汴梁附近,取而代之的是完顏守純等人。
這個完顏守純不過是一個皇家的貴族,還被封了濮王,並不是多大的來頭,可是他手下的一干人等可不是等閑之輩。威州刺史刺使武仙現在改任東平府節度使,目的很明確就是要控制在大名府的高琪的動向,這個叫武仙的在歷史上也是個奇怪的人多次叛金叛蒙,最後還是選在了在蔡州和金國一起滅亡,這裡可以看的出這個人是個英雄。
另外一個就是苗道潤,他是山東路宣撫使同管著整個山東地界上的事情。還有定武軍節度使完顏弼和山東路副統軍夾谷石里哥。這些都是不能小看的角色。在南方大軍中這些人都是河北一帶的人士,但是長期根植在山東一帶對於這裡的環境還是比較的熟悉的,無奈那個時候有僕散安貞這樣的駙馬管著自然沒有出頭的機會現在好了他們要想弄出一點名堂的話就是要對紅襖軍下手了。
其實本來在山東是有多隻部隊的,北部的楊安兒,益都的李全還有密州的劉二祖等人的軍隊都是可以對付的,可是在谷永寧的緊急斡旋之下這些軍隊還真的合兵一處,現在山東大部都丟在他們的手裡了。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畢竟所有的人都知道山東的地理位置的重要,本來根據協議的話已經丟了南面的大城海州了,而密,呂等州可是用河北拿來換的怎麼能讓給紅襖軍等人呢。於是這些造反的傢伙就成了官兵絞殺的對象了。
這些金國人對付蒙古人可能一點辦法都沒有,可是說起鎮壓國內的農民起義可是有兩把刷子的,沒有用多少的時間,整個山東已經是唉鴻遍地了。
紅襖軍的大本營,楊安兒的老巢登州一帶現在還算是平靜一點,但是也不得清閑。外面的狀況實在是不要太遭了,李全的部隊基本上是被消滅了,剩下的都轉移到山區繼續堅持了,而劉二祖的十萬大軍在密州和山東路副統軍夾谷石里哥一戰基本上潰不成軍,連他自己都掉了腦袋了。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的紅襖軍主力在和完顏弼在沂水一戰之後,由於她的女兒妙真的指揮下倒是獲得了勝利在山東東北部的部隊得到了保全。
但是這絕對是完全不夠的,因為武仙的東平軍正在向萊蕪和昌樂方向移動,一切都危在旦夕。紅襖軍顯然是沒有做好迎戰的準備,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切似乎都已經不可避免了。
「這些金人真不講信用,叫我們進攻海州,這下可好海州沒有撈到倒是少了個盟友,自己卻是要上了人家的當了。」在登州城內的會議廳里郝定大發牢騷,這個時候發牢騷似乎沒有用了,事實上現在的狀況就是如此是誰都無法想象的那樣。
楊安兒此時也沒有發火,他知道當時要不是貪圖個小官的話也不會弄出這樣大的動靜來的,現在手上的資源是越來越少了。郝定這些人都是從海州過來的,那個時候為了能拿下海州,自己居然還想了個理應外合的辦法想不到最後是弄巧成拙了。不僅丟了數萬弟兄的命,連最後的盟友也丟了。
不過這樣子也是讓谷永寧意識到紅襖軍戰力的可怕。不要看這些農民,人數眾多,只要有個人能帶領好,絕對是重要的戰力的,所以在海州一亂以後他也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關緊城門斷絕了和紅襖軍的交往,只是這樣而已。但是海上的運輸線是大大折扣了,要不是中都城出了這麼多的亂子,可能先撤的還真的是他自己。
現在說這些都遲了,敵人都打到自己的門口了要想守似乎已經不可能了。主力在沂州附近一時還回不來,登州內只有2萬人,而萊州也不過5萬人,看來是比較的困難的,這一次金國出動了大約十五萬人進行剿滅。這可是下了血本了,要知道在中都一戰之後,西北聯軍也不過十五萬人在這麼短的時間抽調這麼多的人可以見到金國人對於紅襖軍是多麼的痛恨。這個痛恨比起蒙古人來說似乎還要的深。
這個自然不是楊安兒他們所能理解的。
君王代表的是封建地主階級,他們賴以生存的就是剝削農民的收成來養活他們自己。自己家裡的長工都要造反了甚至還佔了他們的土地這對與地主來說絕對是沒有辦法忍受的。當然他們是不會說的這樣的露骨的,還是要打著穩定國家保護百姓,捉拿亂賊的旗號的。他們哪裡有想到這些亂賊們本來都是他們的良好的百姓,是這個萬惡的賦稅制度壓垮了他們繼續生存下來的慾望走向了最極端的反抗方式。
伸頭是一死縮頭也是一死,大不了拼個一起死。這是所有造反的人最初的想法。這是多麼可愛的一群人,被逼迫到這樣的地步。
現在楊安兒們似乎沒有了當時的衝動,現在的他們也想當上地主吃著人家耕種的糧食過上幸福的生活。人沒有了動力就象是化了的冰一樣,很快的就消失在熱度裡面了。
「大王,海外有一支船隊正在靠近。」正當煩惱的時候總有奇怪的事情發生。外面的侍衛的通報猛的讓他精神一震,他有一個預感,這海上來的一定是有名堂的,也許是他所想不到的一根稻草。
也許是最後的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