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身體變化
回到家,父親說道:「弟兒,你咧回來噠完兩個栽田哪!」
「栽田就栽田嘍。」我說道。
「屋裡栽田完兩個又要打架?」他這麼個話。
他話聽起來就噁心!不用打架,你還會高興,我心道。
到了家裡,感覺棒極了!
吃晚飯,一碗白菜可真香!早中晚三餐都要吃飽。
早上,我去放牛,感覺牛那麼的可愛!
動物對我沒有半分瞧不起。讀書的時候我還沒發現牛這麼可愛。我看著它,忍不住要數落它,拿它出氣。它自顧自的吃草——彷彿隨便你好了,我只吃我的草。
我要責備它,索性用牛索牽它過來。
「你呀!」我一戳它鼻子上方,又高高興興的捏了它嘴巴一下。
牛鼻子上沾了露水,粘著草,它低下頭去,繼續啃它的草。我站在旁邊,手裡拿著牛繩,腳上的涼鞋被露水打濕了有些滑。不過走動也不多,所以很愜意的看著太陽慢慢的出來。直到陽光灑滿田地上。
大概只有陽光能公平的照耀大家了,但願每個人分得的陽光一樣多。
吃早飯不急,牛吃飽了,我才回去。回去的時候慢悠悠的。牛也逗,出來的時候,顯得歡快,不專心吃草,東看看西瞧瞧,啃兩下走一截。回去的時候它就十分的老實,吃草特別專心!你再拉它牛鼻子就硬了。我也就順著它的意,慢悠悠的回去。
終於到家了,把牛拴在前面機部上面的小塌子那裡。四周的樹木都很高大,很陰涼。
我在餐桌上吃飯,父親要有事安排我就做事,沒事安排我就要麼看書、要麼看電視、要麼想其他的。那時候我根本不考慮錢的事兒,沒錢也很開心!
至於從浙江帶回來的800塊錢,我記不清了。記得的是父親保管了幾百,意思是再出去打工還要用。兩百塊錢我回常德用了一點兒,買了幾本書。所以手上還有一點點,捨不得去上網。
我簡直怕出門了,所以躲在家裡,慢悠悠的一天天過日子,真是每一天都要細細的品嘗!
我感受著空氣,感受著安靜,感受著樹葉被風吹動的聲息……
感受著過去,感受著現在,就是沒有考慮未來。我的未來都在頭腦里發生,有很多故事,可惜沒能用筆描繪下來。可惜了自己的想象!
我上次去了一趟常德,去了德山,還是忍不住往廠門口望了一眼。我都不敢走近,怕遇見熟人啊。
在網吧里過了一夜,去新華書店買了幾本書。我在地攤上買了一本《東周列國志》。還去常德人力資源部交了5塊錢,然後那女的就叫我等消息。其實之後就沒消息了。
我想,讓我高高興興的過,我思考的夠了,我也就別了,我無能為力了。我的精氣神沒有與現實重合的部分,自己也放棄了。不放棄還要折騰?超然洒脫的感覺使我放下一切包袱,渾身輕快的與自己的思想奔跑者、飛翔著、人的思想是能夠去哪怕宇宙的邊際!我見到了沒有食物鏈,沒有撕咬,沒有傷害,也沒有工業,而它們是高度發達的智慧類生物。
我的心智像個孩子,可不承認自己的思想不如人。我很富有,我的想象世界里真是別有洞天。
現實中還是喜歡釣魚,釣的又沒出息,不用談了,一天釣到晚,都釣不到半碗。魚吃的酒米養雞兒的話都醉死了!
他們學生放暑假,小弟和小薇在挖蚯蚓。我提著一桶子衣服去上盪捶衣,羅家路上三岔口那裡剛好碰到。他們兩個走過來,我剛好過去。
小弟說道:「煥霓哪么長得像個女的了?」
他問小薇。小薇一笑!我徑直去了上盪。
到了上盪,我與一夥村婦剛好碰到一起。我走到堰碼頭,站在第二階,她們沒聲音了。
一個很小的聲音:「咧娃回來噠么?」
「咧娃長的乖還乖!」又一個婦人聲音不大的說道。
「弟兒!你幾時回來嘀啊?」一個聲音頗為洪亮的婦人問道。
這明顯是問我了,除了我在這裡還有誰?
「回來幾天了。」我回答道。
「哎咦——您看啊,長的像個女娃噠!」
她說這話還是用手指著我的腮幫,而我不敢吱聲。
「哎咦——咧娃還是長的蠻乖!」
一群婦人,我就這樣站在堰碼頭,直直的站在那裡,被這一群婦人又是讚歎、又是取笑!
我不敢吭聲的,我不敢頂嘴,深知頂嘴的後果——人家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當場淹死。
我忍不住側頭看了一眼,這個婦人想必還沒看夠,「咧咧?」
有個婦人斜著眼睛看我,一臉蔑視!還有幾個婦人,不知道,不記得了。我前面的碼頭兩邊兩個人都在捶衣,靠近我這邊的碼頭捶衣的婦人結束了。
「咧,啼捶啼!」
「來,你來捶!」
「緊他先捶。」
「咧娃扎還紮實。」
幾個婦女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她們都是在說我。
我也就下去捶了,捶衣我很熟練的。捶衣服的話,把棒槌的另一頭要對準碼頭的前方,也就是棒槌的長要與水泥板做的長邊平行,這樣濺出水就不會濺到別人身上。
衣服要多吐幾次水,擰乾後放在清洗過的水桶里。
隨她們在上面議論些什麼,這陰涼處吹過來的水風很是涼快!而且這裡是一處活水,快伸到堰中央的樹枝幾乎要蓋住整片堰塘了。
此處的風景我喜歡,別人對我的眼神和議論,不會打擾到我的思緒。我的存在也不會打擾到別人的幸福生活,不會給別人正常的生活造成不利的影響,所以能夠和諧相處。
我洗完了,起身了,低著頭,走回家裡。
把衣服晾起來,然後躲在竹床或者房裡涼席上。出氣,吸氣,感受著自己的呼吸,覺得自己真可愛!摸了摸枕頭旁邊的《封神演義》,好像自己也會法術了。
如果困了,就睡一會兒。一般不會困,每天晚上睡覺的時間長達12個小時,中午也極少睡覺的。要困上午就睡了,或者下午睡一會兒。
我照了照鏡子,我害怕!又禁不住虛榮心,真感覺無可奈何。在抽屜上有一面鏡子,鏡子長寬大概半米,一邊刊著爺爺很久以前的相片,他仍然微笑著,總是那麼慈祥!鏡子的右手邊也就是靠柜子的一邊用過去那時候的花紋印在上面,所以能看清自己的面容包括上身的就是這面鏡子了。
我清清楚楚的記得,曾經初二初三時候,面部皮膚粗糙,眉骨清晰,眉眼裡透露著男人的英氣,顯得朝氣蓬勃。
如今照來,不是了。面部皮膚看不到半點兒粗糙,挨近了看,也看不到任何坑窪或者不平的地方,用剝殼的雞蛋表面形容一點兒不為過。
一雙眼睛水汪汪,沒有半點兒嚇人的態度。眉毛與眼睛配合起來,挨近一些看,如果這個人不是我的話,那就可以理解成一個……怪不得她們議論紛紛。
脖子在變細,喉結要刻意鼓起來還有那麼一點兒痕迹。嘴角上的須只有挨近了仔細看,還發現有那麼一點點又短又小的像是幾根汗毛一樣掛在嘴角上。我驚訝,快三年多過去了,你們還對我忠心耿耿!
我以為自己能發生奇迹,註定的,能突破科學的常理。沒想到,原來我也得服從自然之理。
我吐了口氣,我退後,從整體上看自己。這沒法讓別人敬畏自己的,因為沒有半點陽剛之美了,沒有半點唬人的態度了。
可是,真的,無論如何,都不難看。不僅如此,如果當成是別人的話,說比一般女人還完美也不為過!眉眼當中沒有半點戾氣,十足的養眼和動人!
可這人是我自己呀?
縱然這樣走出去,人家不會因為究竟是個男孩還是個女孩而尷尬,可旁人驚疑的目光,我總是難受。
曾經在橋南市場,一個婦人問我:「妹子,想買什麼?」我沒理。
又有一回,我開口說話,旁人聽見了,驚訝道:「還是個兒!」
我是喜歡強大的,我是需要力量的!再美的東西也會凋零,再漂亮的事物都是被動的。我老了之後呢?我會不敢照鏡子的。
只有力量才是主動的,只有力量,才能使自己的權益和尊嚴獲得保障。只有力量,才能靠近理想,只有力量才能使正義得到發揚!一切的一切,哪一樣不是力量在支撐?所以我是一個力量追求者。
這掛在臉上的美麗,這樣的相貌,天!可我弱的像只羊羔。
我又看看自己的手,白嫩的幾乎……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我用左手握住自己的右臂膀,手指再長些就那麼一握的圍度了。再用右手握左邊的臂膀,亦如是。捏一捏自己的肩膀、手臂,沒有一點肌肉的力量了。全身像是棉花一般,軟塌塌的。
現在唯一能讓我安慰的是頭腦活躍。頭腦不知疲倦,構想理想中的圖景,就好像用不完的精力和腦力。而且越用越活躍,越構想越幸福!
我每天晚上早早的就睡了,不到8點鐘,一集新聞聯播都看不完,焦點訪談也堅持不到,就睡了。
一直睡到第二天的自然醒,大概是從晚上7點睡到第二天早上的7點。12個小時的睡眠時長,中午白天就都不用睡了。這種睡眠節湊在22歲之前,在家裡,就一直這種作息規律。頭腦可以無阻礙的思考,白天頭腦一刻都沒有停下。水流,樹葉的沙沙聲,雞兒的咕咕聲,小說上的內容,電腦遊戲場景的回味;水面,水草,草叢裡,樹叢里,還有牛的表情和稻田,等等。農村裡一切,環境中的細微處,源源不斷的給我提供素材和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