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

神婆

十月懷胎,順利誕子,嬰兒生得是俊俏非凡,鄰里街坊都誇老兩口是功德福報,老來還生下這麼個討喜的兒子,也算是老李家有了傳承。看著就將滿月,按當地習俗,孩子未滿月魂魄不穩,投胎轉世的那股勁還沒緩過,懵懂未開天智。等孩子滿月這天,就得家家送上紅雞蛋,討個吉利。便可取名,這時候才算是三魂七魄有個安穩。

老漢又抽了兩口旱煙,將煙桿頭在炕煙磕了幾下,便伸腳下地準備穿鞋。

「我去村子里的王神婆家問問,看有什麼辦法沒。你趕緊將堂屋掛的臘豬肉取塊大的下來,我提著去。」

「老頭子,我再去把白面再裝半耷拉,你好好求求王婆,請她來好好給咱孩子看看。」

老頭子提上東西便匆匆出門,就著還算明亮的夜光趕路。

一個多時辰后,老頭子推開了自家房門,後頭跟著個頭髮已經雪白,滿臉溝壑皺紋的老太婆。頭頂圍著一圈黑色頭巾,頗通農夫打扮,容貌缺顯得格外精神。

王婆進門后便看到老婦人懷中抱著啼哭不止的嬰兒來回踱步,聽到老婦人打招呼的聲音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徑直向孩子走去,什麼話也沒說,便要伸手去抱孩子。

許是王婆的這一舉動來的突兀,老婦人一下愣住,接著往自己當家的望去,一時僵在那裡。李老頭見狀開口說道「讓王婆看看」。

老婦人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孩子遞給面前一直伸手不說話的王婆。

王神婆接過嬰兒,不自覺的一抖。眉頭皺起,臉上的溝壑顯得更深。

「去取個煮熟的雞蛋過來,要雛蛋」王婆沙啞的聲音響起。

老婦人聞言看了自家老頭一眼,便轉頭向偏屋廚房走去,點柴加水煮起了雞蛋。一會便拿著碗熟雞蛋進屋來。

王婆先是騰出右手捏煮一枚還在冒著熱起的雞蛋,扯下自己頭上的黑頭布,又取下自己左手的銀鐲子,將雞蛋和銀鐲子一起包進黑布里。拿起便在嬰兒額頭輕柔起來,便柔便念著什麼。

沒過一會,嬰兒便止住了啼哭,沉沉睡去。

老兩口相視一眼,長長的舒了口氣。

只見王婆打開黑布,將自己的鐲子戴回左手,又將黑布搭在手挽,一把捏碎了雞蛋。只見碎裂的雞蛋殼內已變的黑悠悠的,不再是普通的蛋白與蛋黃。

「這法子只能管一晚上,下次就沒用了」王婆沙啞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王婆將孩子還給老婦人,轉頭對李老頭說道「取一張紅字,在上面寫·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夜哭郎。寫在紅紙上,貼在楊柳上。過路君子念三遍,一覺睡到大天亮。」

」今晚貼到村口老柳樹榦上,明晚如果還哭,就再想想其他辦法吧!這孩子能不能活就看自己的命了。」說完王婆便向屋外走去,老李頭連忙跟著相送。回來后便忙碌著寫紅紙,貼到了村口。這一忙完,村子里的雞也打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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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途凜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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