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心算無心

三千多人的大腳板還有數百馬匹踩踏在地面上，隔著里許已經能感受到地面輕微的震動。

二旅四團照例在營地巡邏的巡邏，訓練的訓練，不過紀律看上去十分懶散，趁著難得出現的晴天，在外面曬太陽。

空氣依然清冷，不過比起往常卻是要好了不少。

在營地內清閃的四團士兵忽然發現地面在輕微的顫動。南到北邊密密麻麻的小黑點出現在雪原中，氣勢洶洶地朝這邊撲過來，士兵都被驚呆了。

「營，營座，你，你看那邊！」士兵指著步兵一旅出現的方向，手指有些顫抖。

「媽的，哪裡來的土匪？」這些人一眼看去便知不是老毛子，可在齊齊哈爾附近，幾千人的土匪，那是聽都沒有聽說過。

「不，是步兵一旅的人！」

「王八蛋，嚇我一跳，都給我鎮定點，我上去問問，這幫小子難不成想造反了？」營長朱利頓時鬆了口氣，此時已經炸了窩的軍營回復了點秩序，不少趕著去cāo傢伙的人動作也慢了下來。不過軍營裡面仍然十分混亂。團長此時趕巧外出，不在軍營主持大局。

「一旅的，你們跑到我們軍營來幹什麼？」不少士兵看到是步兵一旅的，放下心下，平時可都是他們壓著對方，誰叫許蘭洲是師長呢？

「來幹什麼？來討回自己的軍晌！弟兄弟，把這群王八犢子的槍都給我下了！」圖額揮著馬鞭暴喝一聲，「膽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反抗者格殺勿論！」數百個人大吼出聲，頓時將軍營四團的軍官士兵們唬得面無人sè，看著一旅舉起來的槍枝和暴怒，他們能感受到對方不是在開玩笑。

「大家都是陸軍師的，你們這是唱的哪一出？」朱利和另外幾個營長面sè有些緊張地看著壓迫過來的一旅士兵。

「少廢話，快把槍繳了，就憑你們這幫貨sè，也想用這麼好的槍。」圖額不屑地呸了一口。

一旅的士兵如狼似虎的蜂擁上來。

呯，呯！夾雜著慘叫聲，一兩個不配合的士兵倒在血泊中，讓四團的人明白對方的傢伙真的是會殺人的。

四團促不及防，此時落入一旅的包圍當中，強行反抗，只有全軍覆沒一途。

不過也有幾十人趁著一旅合圍之前，逃了出去。

「把那些人給我追回來！」巴英額面sè不大好，「留一個營看守這些俘虜，其他人跟我走！」

迫降了四團，巴英額心中大定，許蘭洲手底下也只有步兵二旅和炮兵團。此時陸軍師的編製是一旅兩團制。也就是說敵人只有一個步兵團和一個炮兵團了，毫無準備下，根本無法和步兵一旅抗衡。

「駕，駕！」狂亂的馬蹄聲分成兩撥，一前一後的追逐起來。

呯呯呯，子彈在空中亂飛。城北的動靜終於驚動了城內的民眾。

「阿爾蘇先生，你辦事的效率讓人十分震驚。」許林彈著手裡的支票。

「許，應該說是金盧布的魅力讓人無法抵擋，即便是我的上司也是，三萬金盧布，咱們付出的代價可不小。許，後面想拿到貸款就非常困難了，除非酒廠能全面建成投產，讓人看到其中驚人的利潤才行。」

阿爾蘇攤手道，這筆為數達到二十五萬金盧布的貸款，真正到手的只有二十二萬，三萬金盧布用於行賄了。

「還有，酒廠的投資加起來已經接近四十萬金盧布，這麼大一筆數字，我必須也派出自己的代表到酒廠監督生產才行，許，你應該不會反對吧。」

「當然不會，酒廠的進度和生產會讓你滿意的。」阿爾蘇為了貸款幾乎是把前程都砸進來，自然不容許有半點失誤，這點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不好了，步兵一旅造反啦！」

逃進城的四團士兵凄厲的慘叫起來，許林坐在道勝洋行的二樓，也能聽到樓下的疾呼聲。逃進城的四團士兵四散奔走，一部分追兵只負責追大部，一兩個漏網的也懶得去理了。

步兵一旅造反了？他們不是駐兵在海倫嗎？怎麼跑到齊齊哈爾來了？數道疑問同時在許林的腦中滑過。

「霍師兄，趕緊，把那個逃兵截住。」一時間想不清楚由頭，許林急忙讓一樓的霍殿閣幫忙攔人。普通人自然無法攔住對方，不過對霍殿閣這樣的八極高手卻是沒什麼問題。

霍殿閣幾個躥步向前，縱身一撲，便將士兵撲在馬下，提著他的肩膀便往蹬蹬蹬下樓的許林走來。

「我是許師長的二兒子，北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許林提著士兵的領子問道。

「一，一旅率兵打過來了，咱們四團被一旅全部迫降，被繳了械。當場還被打死了十幾人。」士兵臉上毫不掩飾的恐慌，帶著一絲哭腔道。

「二少爺，怎麼辦？」霍殿閣面sè大變道。

「馬上回府通知父親！」許林面sè一沉「阿爾蘇，你馬上帶一些白俄去酒廠，帶幾枝槍，防止有人生亂，破壞酒廠設備。」

「好。」阿爾蘇面sè一緊，中**人的叛亂跟他干係不大，誰贏誰輸都沒問題，可一旦酒廠裡面的東西被破壞，他這輩子可就完了。

許林一邊喊，一邊跑向洋行前自己的馬匹，上馬許座急弛過去。

「駕，駕！」

馬鞭急揮，座馬吃痛下，賣力的撒開蹄子狂奔。

臨近年關，齊齊哈爾街道上兜售商品貨物的小商販也開始多起來。到處都是小商販，還有看熱鬧的行人。許林縱馬狂奔無疑一路弄個雞飛狗跳。

「哎，哎喲。」匆忙間，一個身著雪白皮大衣的少女，跌倒在雪地間，看著一清秀少年縱馬朝自己狂奔過來，不由嚇得花容失sè。

「小姐，小姐！」丫環此時也尖聲驚叫起來。小姐嬌滴滴的身子骨要是被那馬蹄踏中，非出大事不可。

「起！」許林一提韁繩，驃健的駿馬從少女上方一躍而過。馬蹄踩踏在地面油起一點冰雪沫子。

「鬧市縱馬，講不講一點道德。」少女嚇得面sè蒼白，看到對方連一點歉意都沒有，直接騎馬跑了，不由氣極，雙手撐著地面看著許林離開的方向大喊。

「小，小姐，又來了！」女丫環看到霍殿閣同樣馬鞭不要錢的一樣揮下，不由大喊。

少女聽到丫環的提醒偏過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連忙又躺了回去。好在霍殿閣騎術也還不錯，縱馬從少女身上同樣一躍而過。

「兩個混蛋，別讓本小姐再看到你們。」確認安全后，少女坐起來氣得眉毛都擰到了一塊。

許林和霍殿閣此時自然不知道自己還沒趕到許府已經讓人給記恨上了。

「吁－－－－」快馬趕回許府，許林看到門口管家周道銘正往裡走，連忙出聲叫住，「管家，我父親有沒有在家？」

「二少爺，老爺今天早上就被大帥派人請過去議事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周道銘看許林一副憂愁的樣子道，「出什麼事了嗎？」

「父親跟誰一起去的？」許林問道。

「還有李參謀長，林旅長，和陳團長。」周道銘道。

「壞了！」許林一拍額頭，巴英額兵進齊齊哈爾，父親在這個節骨眼下去大帥府，只怕大帥府的門好進不好出，沒有朱慶瀾的首肯，巴英額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做出這種事來。

「小師弟，出什麼事了。」霍殿閣的馬只比許林慢半拍，這會也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