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可憐的女人

拿過桌上的菜單，荀鈺隨便點了幾樣聽上去不錯的便將其遞給了一旁的阮梅。

後者此時也不再碎碎念只是接過菜單很快又被其上那些昂貴的價格所驚住。

「澳門龍蝦，六百八十八一隻？牛排三百二十二一份？還只有這麼點？」

看了一圈，阮梅發現幾乎每樣菜都貴的離譜，正打算跟荀鈺說出去吃，可在看到其後那副嚴肅的表情后又把話咽了下去，最終只點了一份三十多的蔬菜沙拉。

見狀，荀鈺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隨後接過菜單又點了幾樣方才把菜單遞給服務員。

「先生請稍等。」

等到服務員離去，場中又陷入了沉默。

荀鈺看著阮梅的俏臉發獃，後者則是滿腦子都是剛剛荀鈺點的那些菜需要花多少錢。

「六百八十八，三百二十二，一百六十四，哎呀要花好多錢的……」

時間緩慢流逝，一男一女就這樣互相想著各自的心事，只是很快，一道略帶哭腔的聲音打破了這寧靜。

「你……你是警察嗎？」

聽到這聲音，荀鈺從愣神中蘇醒朝聲音傳來處看去。

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穿著清潔工的服飾，一頭黑髮顯得十分油膩，臉上身上也滿是污漬，看上去就像是很久沒洗過澡一樣。

「我是，請問有什麼事嗎？」

雖然搞不清楚對方為什麼這麼問但荀鈺還是下意識回答。

聽到荀鈺的話，那人眼中原本的迷茫瞬間消失，充滿希望的亮光重新佔據瞳孔，正當她滿臉激動的想要說些什麼時，突然一道尖銳的女聲自她身後響起。

「撲街啦你，叫你去倒垃圾你來這裡影響客人食慾，要是客人覺得你身上臭不來這裡吃，你賠的起嗎你？」

聽到這聲音，那女人就像是在原野中聽到了獅子的低吼，臉色立馬變得慘白。

不等她再說些什麼，下一刻她身後便跑來一個胖女人，伸出肥碩的大手一把揪住她的頭髮便向後扯去。

「撲街啦你，還在這裡傻站著？快滾回去！」

感受著頭皮傳來的刺痛，女人不再敢繼續停留連忙彎著腰便向大廳后跑去。

見此，胖女人這才鬆了口氣隨後又露出一副諂媚的表情看著荀鈺笑道。

「不好意思阿sir，那孩子腦子有問題，我怕她嚇到你們。」

「腦子有問題？怕不是你們有問題吧。」

心中雖然這麼想著，但荀鈺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見狀胖女人又陪笑的說了幾句並保證送上一些零食后這才退去。

胖女人一走，一旁的阮梅便小聲對著荀鈺說道。

「那個女的好可憐！」

聞言，荀鈺看著之前那個女人離開的方向點了點頭。

「是啊，手上胳膊上全是被打的傷痕，能不可憐嗎？」

「啊？」

聽到這話，阮梅先是一愣隨後震驚道。

「真的嗎？我都沒注意，那這豈不是說那個女人很有可能被虐待嘍？」

對此，荀鈺搖了搖頭，他也只是剛剛透過女人袖口的縫隙看到了許多傷痕，對於女人身份有了初步的猜測。

「看來事後有必要來查一查了。」

心中這麼想著，恰巧這時服務員推著一車菜品走了過來，見狀荀鈺也只能將其暫時放下。

菜剛一上桌，荀鈺在洗完手購后便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說起來他從昨天晚上到今天都還只是下午吃了口燒餅。

見荀鈺動了筷子，阮梅也不好在說些什麼，只是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之前那個女人消失的地方后便也跟著吃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之前那個女人的原因，荀鈺發現阮梅興緻一直都不太高幹脆坐到其身旁湊到阮梅耳邊小聲道。

「放心，我既然看到了就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只是現在你在這裡我不放心你的安全，等把你送回去我再帶著人來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聽著耳邊傳來磁性男聲，阮梅有些不自在的縮了縮脖子，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知道的。」

聞言，荀鈺也不在繼續談論這件事轉而聊起阮梅今天丟失的錢。

「話說，你今天是丟了多少錢啊？我看你在醫院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聽到這話，阮梅原本因為口中美食而舒展的眉頭瞬間皺起隨後滿臉委屈的說道。

「整整八百！我出門的時候明明放在包包里的，但是在醫院就不見了，肯定是在公車上被人摸走的。」

聞言，荀鈺一時語塞，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乾脆抓起一隻龍蝦剝開朝阮梅餵了過去。

後者似乎還沉浸在丟錢的痛苦之中並沒有意識到什麼不妥，只是小嘴一張連帶著荀鈺的手指都給含了進去。

溫潤柔軟的觸感傳來，荀鈺和阮梅都是一愣，好在前者反應很快，連忙兩手指縮了回來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剝著龍蝦。

一陣羞意自心底浮現，哪怕荀鈺沒有說什麼，但阮梅的臉還是瞬間紅了起來。

不過好在很快，荀鈺又遞過來一塊龍蝦肉，這一次阮梅倒是沒有直接張口吃而是伸手接過了才放在自己嘴裡……

有些失望的收回手，荀鈺一邊在腦海中思索先前看到那個女人時，其他的細節一邊繼續給阮梅剝著龍蝦。

先前只是匆匆幾眼，但荀鈺還是注意到那女人走路的姿勢以及說話口音的不對。

那句「你是警察嗎？」雖然是用粵語說出來的，但其中大陸口音十足，荀鈺之前曾經在黔南那邊待過幾年，那女人的口音就十分像那邊的。

「看來這應該是大陸偷渡被拐賣的人了。」

想到這，荀鈺眼睛微眯，恰巧這時他手上的龍蝦又剝好，順手遞給阮梅被後者拒絕後便直接塞進自己嘴裡。

另一邊，正將剛剝好的龍蝦塞進嘴裡的阮梅絲毫沒注意到荀鈺的舉動只是低著頭自顧自吃著。

聯想到荀鈺今天的行為，阮梅一邊吃一邊還小聲問道。

「你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啊？我長得又不好看說話又不好聽，腦子又笨，就算你把我賣了也回不了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