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什麼是勇氣？

正當荀鈺打算再研究一下這個新到手的金手指時，耳邊突然傳來了司機的聲音。

「荀先生，到了。」

聽到這話，荀鈺下意識鬆開握的骰子吊墜，而他腦海中的那一段文字也在同一時間消失。

對此，荀鈺多少有些猜測。

想要激活那個運氣骰子就必須得握住這個吊墜。

將吊墜掛在脖上，荀鈺整理了下思緒便走下了車。

環顧一圈，他發現這裡處於一片商業區，四周都是樣式各異的商業大樓。

「荀先生，這邊請。」

領頭那人說著，便率先帶頭朝著不遠處一棟樣式略顯老舊的大樓走去。

跟隨三人上了電梯，荀鈺很快便被帶到了一間房門前，哪怕透過房門都能隱約聽到裡面傳來的嬉笑聲。

「荀先生，我們在外面等候，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聞言，荀鈺點了點頭也不再看三人徑直來到房門前敲了敲。

伴隨著咚咚咚的敲門聲，房間里很快便陷入了一陣死寂，見狀荀鈺又敲了敲這才傳一個不耐煩的聲音。

「誰啊？」

「我找關祖。」

荀鈺直接將來意說明，沒多久房門便被打開，一個滿頭紅髮的青年探出頭來。

他先是左右看了看，見荀鈺身旁還站著三個男人後臉色變化了一下，但還是故作鎮定的用一副高傲語氣朝著荀鈺問道。

「你誰啊？」

「我來找關祖，至於幹什麼…你讓我一個人進去就知道了。」

聽到荀鈺這話，紅髮年輕人先是回頭看了一眼屋內，在得到某種答覆後繼而將門打開，但一雙眼睛卻一直緊緊盯著荀鈺身後三人。

對此，荀鈺笑了笑徑直邁步走了進去，而在他完全走進房間后紅髮男便一把將門關上。

房間內燈光很暗，這是荀鈺的第一反應。

「你找我有事？」

一道略顯慵懶的聲音響起，同一時間，房間內燈光亮起。

荀鈺見狀瞟了一眼身後手正從門邊電燈開關上移開的火爆，最終朝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

那裡擺放著兩張沙發，三男一女坐在其上，正朝荀鈺投來好奇的目光，而關祖便是其中之一。

至於剩下三人，荀鈺一眼就認出正是劇中關祖五人小隊的其他成員。

有著極強格鬥技巧的劉天，有著超強軟體開發能力的梁邁斯以及最後關祖的女朋友周蘇。

見荀鈺第一時間並沒有回話，關祖臉上笑容肉眼可見的退了下去。

一旁的梁邁斯見狀連忙起身對著荀鈺吼道。

「喂撲街，沒聽到關哥和你說話嗎？」

對於梁邁斯的叫囂荀鈺並不在意自始至終都在看著關祖，這時候更是直截了當的說道。

「我是你爸派來的，他已經知道你們在謀划什麼了。」

話音落下，在場眾人紛紛臉色大變，關祖也是第一次露出了驚慌的表情，他女友周蘇更是驚呼出聲。

「這不可能！我們都還沒有具體的行動！」

聞言，荀鈺嘴角微翹自來熟的拉過房間中的一把椅子坐下淡淡道。

「沒什麼不可能的，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別人想知道那麼總會查到些蛛絲馬跡。」

說完，荀鈺也沒再開口而且給眾人消化這條消息的時間。

房間內頓時陷入了一陣死寂，直到幾分鐘后關祖才從慌亂中穩下心神，轉而看向荀鈺語氣冰冷的問道。

「所以，

你是他派來警告我的？」

聞言，荀鈺笑了笑隨後拿起脖子上的骰子吊墜一邊把玩一邊說道。

「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你們想法太幼稚所以看不下去罷了。」

「什麼？」

聽到荀鈺說他們幼稚一向脾氣火爆且自大的劉天第一個不服站起身來怒斥道。

「你算什麼東西？說我們幼稚？」

隨著他話音落下，房間內除關祖外其他三人也目光不善的看著荀鈺。

對此，荀鈺雖然內心有點小慌但臉上依舊不改顏色反而露出一副無辜的樣子看向眾人。

「難道我說錯了嗎？」

「你！」

劉天剛想要衝上來將荀鈺按在地上暴打一頓，但一旁的關祖卻率先伸手將他攔了下來。

「別急，先聽聽他怎麼說。」

見狀，荀鈺笑了笑這才繼續道。

「籌劃搶銀行，殺人，甚至殺警察，你們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聽到這話，荀鈺身後的火爆不屑的說道。

「能有什麼後果？大不了就是一死唄。」

「對，大不了就是一死！」

劉天也在第一時間附和。

對此，荀鈺則是有些憐憫的看了一眼劉天反問道。

「然後呢？證明了什麼？你死了以後有什麼效果？外面的世界會在乎嗎？

等你們死後十幾年，會有人記得你們嗎？哦，或許會有，他們會說在幾十年前有一群悍匪大鬧香江，最後被警方擊斃然後便是大肆稱讚香江警方的勇敢，至於你們？最多也就是用一個悍匪略過。」

說到這，荀鈺又把目光看向關祖。

「你是不是覺得，你死了以後你的父親會痛苦，會一生都活在懺悔中？

不，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就算你現在死了，你的父親最多會流幾滴鱷魚的眼淚，然後呢？

他生活依舊繼續，總警司仍然是他，他現在也不算老，努努力過兩年又能生下一個兒子，到時候他還會記得你嗎？」

關祖聞言啞然，他很想反駁但從小父親對待他的態度一直都歷歷在目。

他心裡很清楚，荀鈺說的很有可能會真實發生。

想到這，關祖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挫敗感與無力感。

見到他這樣，周蘇心疼的上前摟住他，隨即轉過頭眼含熱淚的沖著荀鈺咆哮道。

「那我們能怎麼樣？你知道阿祖他爸對他做過什麼嗎？你知道我爸爸，劉天他爸媽，還有火爆梁邁斯，你知道我們又經歷了什麼嗎？你什麼都不知道！」

現場再次陷入了一陣死寂，劉天此時也不在出聲只是緊緊的握著拳頭。

見此，荀鈺也收回了臉上的笑容繼而直起身看向關祖眾人。

說到底，眼前這些都只是失去家人關心而最終走向歧途的孩子，現在事情還沒發生也就意味著一切都有轉機。

也因此，荀鈺只是在心中嘆息了一聲后便說道。

「我的確不能理解你們，因為我從小到大都是個孤兒，我沒有父母，自然也體會不到那種感覺。」

聞言，在場眾人都是一愣但荀鈺卻話風一轉。

「關祖，你恨你爸爸嗎？」

聽到這話，關祖愣了一下，腦海中不斷回想著有關父親的畫面最終重重點頭。

「恨！」

見狀，荀鈺又恢復了之前那副平淡的樣子突然反問道。

「你知道你爸為什麼從小便對你那麼嚴還喜歡毆打你嗎？」

聞言，關祖眼中閃過一絲恨意但還是搖了搖頭。

他的確不知道為什麼，但這也是他恨關平的原因，從小到大不管他表現得多好，他爸都會否認他的成果。

哪怕讓他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他對於關平的看法都會有所改變。

見對方不明白，荀鈺也沒藏著掖著而是淡淡吐出三個字。

「自尊心。」

關祖聞言一愣，其他人也都沒反應過來，見狀荀鈺繼續道。

「你爸的總警司，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靠你外公得來，對此他在你媽那裡永遠抬不起頭，長久以來自尊心作祟下他對你的態度自然也就當成了一個出氣筒。」

聽到這話，關祖只是在腦海中思索片刻便恍然。

的確，他爸每次打他之前往往都是在關母那裡吃癟。

想到這，關祖不由握緊了拳頭，對於關平的恨意更加濃郁一旁的周蘇見狀連忙伸手將其握住。

對於關祖的反應荀鈺不以為然，隨後又再次提出了一個問題。

「關祖，你知道怎麼樣才讓一個自尊心強的男人最痛苦嗎？」

「是什麼？」

關祖隱隱猜到了答案但還是向荀鈺詢問道。

對此，荀鈺笑了笑隨後緩緩起身看著關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那就是踐踏他的自尊心！」

說完，荀鈺見眾人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當即解釋道。

「關祖你父親一生的驕傲不是當上了總警司嗎？那你為什麼不想著當他上司，踩在他頭上指揮他做事呢？」

說到這，荀鈺又看向房間內眾人。

「你能找到這樣一群有能力的夥伴，有了他們幫忙，你覺得你比你爸弱嗎？」

說完，荀鈺也不再繼續多話。

反觀關祖，在荀鈺說讓他去當關平上司，踐踏關平自尊后他便陷入了沉思。

而他的臉色也在不停的變化，從最初的茫然到中間的興奮再到最後的癲狂！

對啊，我為什麼不能去正大光明的踩在他頭上，讓他仰望我，讓他活在我的陰影之中呢？

如果說，之前的關祖是仇視所有警察的話，那麼荀鈺所做的便是讓其將所有仇恨轉移到關平身上並給與了關祖一個明確的目標。

原著中，關祖所做的一切目的性都很強，那就是報復！

他不敢殺他父親，因此他將所有對他對他父親的仇恨都轉移到警察上，而他之所以殺那麼多警察也只是為了報復他父親，讓他父親知道他比那些警察優秀。

而這，也是荀鈺在聽到關平后想到的第一個辦法。

利用關平對自己名聲在乎的心理，以及關祖對其父親的仇恨心理！

既然關祖不敢弒父，那為什麼不讓他換個更能讓他有成就感的復仇方法呢？

看著關祖那不斷變化的臉色，荀鈺心中那一直懸著的心也終於是放下。

這個時期的關祖還沒進行犯罪，如果說荀鈺晚來一段時間，等到關祖搶了第一個銀行后，那個時候說再多也都已經晚了。

又坐了幾分鐘，荀鈺見關祖仍然沒什麼動靜后便打算離開。

該說的他已經說了，這個時期關祖還沒徹底黑化，也就意味著對方還有理智，只要不傻，自然會選擇荀鈺所說的方法。

只是，令荀鈺沒想到的是他才走了兩步之前就一直沒說話的火爆突然攔住了他。

「給我一個放你走的理由。」

聽到這話，荀鈺一愣隨後環顧了一下房間眾人。

梁邁斯，劉天露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至於關祖也看了過來，但並未出聲阻止。

顯然，他雖然接受了荀鈺的說法但卻並不打算放過對方。

見狀，荀鈺微嘆了口氣心中暗道果然沒那麼簡單，隨後他又突然想到了之前的幸運骰子，腦子靈光一閃當即看向火爆。

「這樣吧，我們玩個遊戲，我贏了你就讓我離開。」

聞言，火爆挑了挑眉好奇問道。

「什麼遊戲？」

見眾人都投來疑惑的目光，荀鈺嘴角微微上揚淡淡道。

「俄羅斯轉輪，玩過嗎？」

「俄羅斯轉輪？」

火爆有些不解，見狀荀鈺用著極為平淡的語氣解釋道。

「在一把六發左輪手槍中填一發子彈，兩人輪流對著自己開槍，直到槍聲響起。」

眾人聽到這話皆是一驚，然而火爆卻是眼睛一亮當即小跑到一個櫃檯前。

不一會兒，等他再次返回時手中已然拿著一把嶄新的銀白色左輪手槍與一發子彈。

見狀，荀鈺嘴角不由抽了抽。這傢伙是真的虎，說玩還敢來真的。

當然，他也不會怕。早在他說完俄羅斯轉輪后便已經偷偷使用了幸運骰子的吉運。

現在他腦海中已然出現了一個三分鐘的倒計時。

看到火爆將子彈上了進去，荀鈺率先拿了過來在眾人驚駭的眼神中毫不猶豫對著自己腦袋便開了一槍。

伴隨著咔噠一聲，槍聲沒響，眾人也在這時反應過來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然而，令荀鈺有些詫異的是在他打完這一槍后，火爆也沒有絲毫猶豫一把搶過槍對著自己腦袋就扣動了扳機。

幾秒后。

槍聲同樣沒響，火爆見狀鬆了口氣的同時又露出一副興奮的表情，他似乎發現了新世界！

見到對方這幅樣子，荀鈺也知道火爆多半是屬於那種極端的瘋子。

對於這樣的人，越是死亡，他們反倒越不畏懼。

然而恰巧，荀鈺就見過一個比這種瘋子還可怕的人。

想到這，荀鈺接過手槍環顧了眾人一圈突然笑道。

「那麼我再給你們上最後一課吧。」

說著，他將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朝眾人問道。

「成功的首要條件是什麼？」

話音落下，伴隨著他手指的扣動，手槍只是傳來一聲咔噠並沒有響，而荀鈺的聲音也在此時傳來。

「一個明確的目標。」

說完，荀鈺不等眾人有所反應再次用槍對準自己的側臉。

「什麼是勇氣？」

伴隨著他手指扣動扳機，在場眾人下意識屏住呼吸。

咔噠聲傳來，而荀鈺的聲音也緩緩響起。

「壓力面前保持優雅。」

眾人見狀紛紛鬆了口氣，但下一刻荀鈺又把槍對準了自己的下巴。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死亡的意義是什麼？」

眾人再次屏住呼吸，火爆此時更是滿臉的難以置信，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夠瘋狂了，然而沒想到眼前這人更加瘋狂。

荀鈺並沒有讓眾人久等，伴隨著他手指扣動，咔噠聲再次響起，手槍依舊沒響，而荀鈺的聲音則是像把重鎚狠狠擊在每一人心中。

「讓所有生者都能銘記，那便是死亡的最高意義。」

話音落下，荀鈺將槍對準天花板扣動扳機。

伴隨著「砰」的一聲槍響，眾人這才紛紛從震驚中蘇醒。

反觀荀鈺，則是把手槍扔到一旁已經完全看呆了的火爆懷裡，自顧自慢慢朝門口走去。

「那麼大傢伙，我們以後有緣再見，希望到時候，你們能讓我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