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滅口之餘,當個講解員
「我們為什麼要來到這裡?」
離天和時之魔王離開之後不久,至深之處的宮殿之中,出現了兩個不速之客。
他們的出現悄無聲息,以至於就連在死神殿休息的迪諾都沒有注意到。畢竟沒人能想到他們會出現在這裡,更沒有人想到,他們居然如此肆意妄為,竟然敢出現在這裡。
厄尼斯和他的隨從,竟然撕開了一個小小的時空間隙,從人間跑到這裡來了。
「擦屁股。」厄尼斯似乎並不想來這裡,畢竟對他而言,這裡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場噩夢,作為戰爭之神的他,有生以來最慘的一次失敗,就是在六千年前的地獄,「幫卡爾森擦屁股,他的手下被抓到這裡了,我當然需要救人了。」
說著,他便瞟了一眼這道裂縫,不過這裡面黑的離譜,厄尼斯看了半天,才在那裡面看到被冰封的審判者的身影。
「嘖嘖,實在是太可憐了。」透過冰層看到已經喪失鬥志,蜷縮在冰牢一腳的審判者,厄尼斯不禁一陣咋舌,「看來離天……弗里昂是真的恨之入骨啊,不想著怎麼殺你,而是想著怎麼折磨死你。不過也對,畢竟你弄死了人家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啊。就算不是你親自下的手,其中也是有你參與的嘛。」
估計離天也去找過那個傢伙了,只不過那個傢伙自殺了,他沒法泄憤,只能將所有的憤怒都轉移到審判者身上了。
從這一層面來說,他確實是個可憐人啊。
「可是,我們要怎麼救人?」這個隨從指出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這可是魔神的全力一擊砍出來的時空間隙,這裡面的時空都是處於凍結之中的,如果我們進去的話……」
那怕不是人沒救出來,自己被困在其中了。
而這種凍結時空的力量,可是連厄尼斯都無法抗衡的……
「誰說我們進去的?」看著自己的隨從,厄尼斯不禁撇了下嘴角,「不是我們,是你。」
「我?」看著厄尼斯那認真的表情,隨從的臉都被嚇綠了,「您這是打算讓我去死嗎……」
「瞧你說的,我有那麼殘忍嗎?」嘴上說不殘忍,但是厄尼斯做了那麼多事情,「殘忍」二字早就刻在他的骨子裡了,「我之前不是將我們從時空旅行者的身上收集的魔力全都交給你了嗎?那些魔力經過我的改造,現在已經可以短暫抗衡法爾克的權能了,只要你算好時間,哪怕你能有一隻手出來,我都有辦法將你揪出來。」
「你說的是真的嗎?為什麼我覺得你說的那麼不靠譜?」
僅僅依靠從時空旅行者那裡搜集來的,時之魔王殘留的魔力殘渣,就能提取出與真正的權能相抗衡的力量?這誰聽了都不會相信吧。
「你就放心吧,我給你之前,已經找法爾克那傢伙試驗過了。」拍了拍這傢伙的肩膀,厄尼斯補充道,「考慮到你和我之間的體質差異,你對這個能力的適應能力只會比我強,不會比我弱……估算一下,你大概能在這個領域內自由活動十五秒左右。算一下誤差,十二秒時間對你來說也足夠了。」
「嗯,算了,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我說什麼都沒用了。」厄尼斯都已經把話說道這份上,就差把「今天無論如何你也要給我下去」寫在臉上了,既然如此,還不如自己痛痛快快下去,反正自己要是上不來的話,厄尼斯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於是他站到了大裂縫面前,看準了裡面的目標,激發起自身的魔力,深吸一口氣便跳了下去。
說是時空被凍結了,但是其實這裡面的東西還是在緩慢移動的,畢竟這裡是屬於時空間隙的一小部分,時空間隙的影響依然明顯,被「關押」在這裡的囚犯,正緩緩想著更深的地方移動而去。不需要多久,他們就會脫離至深之處的控制,「自由地」飛向時空間隙的深處,「重獲新生」。
就是這個時間嘛,怎麼想都知道,是絕對短不了的。
但是好在,審判者被投入其中的時間很短,並沒有飄向太遠的地方,十五秒對他來說,足夠了。
彷彿在其中游泳一樣,他在「水中」輕輕一蹬,再用力地劃了幾下「水」,便來到了審判者面前。將自己跳下來之前厄尼斯塞到自己衣服里的繩子用力綁在上面,檢查了一下,他便牽著繩頭「游」回到了「岸邊」。
整個過程,用了十六秒。
「哦?原來堅持的時間還能更長的嗎?」收起秒錶,厄尼斯看向手下的表情很是滿意,「而且看起來,你也沒有多費勁啊。」
「那是你以為。」沒好氣地看著厄尼斯,在禁錮時空之地遊了一圈的他,不但氣喘吁吁,臉上還掛滿了汗水,「控制這樣暴躁的權能,時之魔王竟然還那麼談笑風生,他到底是躲恐怖的一個人……神啊?」
「現在的法爾克,其實已經相當收斂了。曾經的他,其實遠比現在恐怖無數倍。」並沒有直接將那個傢伙拉出來,厄尼斯反倒將繩子綁到宮殿的一根柱子上,跟這個手下說起別的來了,「當年暴走的法爾克,光是從他身體之中散逸的魔力,就凍結了方圓近百公里的土地,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因為全都變成了冰。他僅僅是揮一下手,就在地獄之中留下了無法消除的存在,也就是我們眼前的至深之處。面對瘋狂的他,眾神光是沐浴在他的寒風之中,就已經開始瑟瑟發抖起來,更不要說接近他了……總之,曾經他的,才是名副其實的「死神」,因為他的存在,整個世界差點被毀滅。」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對於厄尼斯講述的事情,他的第一反應不是讚歎,而是質疑,「之前我也查過時之魔王的歷史,但是我也只能查到他在魔界被發現並從冰層之中被挖出來之後的事情,再往前的話應該沒人知道才對……所以,我現在很懷疑一些事情。」
「這個世界東西多了去了,你覺得自己能看到所有的東西嗎?」對於他的質疑,厄尼斯根本沒有正面回答,「就算是昔日站在世界頂點上的兩位至高神,也不敢說自己全知全能,縱覽天下一切。能做到這一點的,除了聖母與聖者,或許就沒人能做到了吧。所有,我其實也只是比你知道的多了那麼一點罷了。」
「哈,敷衍人也找一個更好一點的理由啊。」雖然不接受這樣的說法,但是想讓厄尼斯開口完全不現實,他也就直接放棄了,「所以,我們的世界能延續到今天,想必是有人阻止了他吧?」
「是的,有人阻止了他。」指著時空間隙,厄尼斯說道,「那場戰鬥,並不精彩,畢竟從頭到尾,光是隕落的神明就不計其數,更不要說,戰鬥的餘波傳遍了整個世界,地獄,神界,人間,原本美麗多彩的世界,頃刻間就成了刺骨的冰原……但萬幸的是,法爾克的暴走被抑制住了,世界也恢復了往日的安寧。」
「不敢想象,時之魔王真有你說的這麼恐怖嗎?」似乎是形容的有些過了頭,反倒讓他不相信了,「現在的他,除了真的很強之外,幾乎就是人畜無害……」
「那是因為他拿回了自己的心,而且所有人還給他加上了重重限制,讓他基本上不可能再有徹底暴走的可能性……應該。」
聯想到之前從他手裡搶奪七神之章的權能的時候,自己和影龍王差點被他弄死,厄尼斯一下子變得不自信起來了。
「算了,你說的夠多了,咱們應該想一下別的問題了。」瞥了一眼那根繩子,他說道,「咱們是不是應該把他拉出來了,就這麼拴著也不是事,而且咱們可是在地獄,要是讓死神發現了,事情就糟糕了。」
……
五分鐘之後。
「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我錯了……」
就算已經從冰牢之中解脫出來,那被禁錮的餘威,也依然縈繞在審判者的腦海之中。他不斷重複著道歉的話語,就算厄尼斯兩人使勁搖晃他,甚至抽了他幾下,他都沒有別的反應。
他已經壞掉了。
「啊,看來還是晚嘍。」厄尼斯聳聳肩,倒是顯得無所謂的樣子,「所以,動手吧。」
「你確定?如果這麼做的話,卡爾森會不會怪罪你我?」
「怎麼可能?」提到卡爾森,厄尼斯輕蔑地笑了一聲,「現在的他,已經不會去考慮其他事情了,雖然他也想著自己的手下能完成任務,再不濟也要活下來,但是相比於自己的大業,任何事情都可以犧牲。」
創造新生的神明,縱然只是偽神,也是卡爾森所希望的。而要做到這件事情,七神的力量是必須的。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動手吧。反正這傢伙跟我沒關係,就算我動手也不會有心理壓力的。」召喚出自己打造的大劍,他看了一眼依然神志不清的審判者,然後一抬手……
嘩——
鮮血四濺,審判者的腦袋滾回了至深之處,而身體,則倒在了地上。
七神王的權能,也化作一縷青煙,沿著卡爾森來到這裡時候開闢的時空間隙,飄走了。
「怠惰,原本是被動能力,持有者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特殊操作,而且免疫的能力更多,被冰封簡直是不可能。但是到了卡爾森這裡,卻成了蹩腳的主動能力。」儘管有一些鮮血濺到了厄尼斯的身上,但是並不為所動,只是擦了一下臉上的血,便不再說什麼了。
「被動能力?能力更強?」
「是啊,不然的話,當年的她,要怎麼利用七神之章·怠惰,去拯救法爾克呢?」說了這樣一句意義不大的話,厄尼斯便伸手拉大了時空間隙的裂縫,「事情也弄完了,咱們走吧。」
「好吧。」
說罷,兩人便消失在了這至深之處,只留下一具無頭屍體,以及滿地的鮮血。
話說,原來厄尼斯是可以隨便進出地獄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