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哭泣的天雪
江照的辦公室跟沈念慈的病房是同一個樓層。
凌予崢出來的時候，沈惟卿已經站在走廊門口，不知道等了他多久了。
不知怎麼的，她沒有辦法面對沈念慈。
今天給她剪指甲的時候，她好幾次恍惚的以為沈念慈醒了，並且靠在床頭冷冷的盯著她，質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所以她早早的就出來了，站在外面等著他。
「怎麼不多陪陪你媽媽？」
他走過去，牽起她的手，在手中揉捏著。
聽見聲音，她緩緩回過神，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於是又閉上嘴巴，就那麼獃獃的看著他。
見她不想說，他也沒有多問，拉著她走了出去。
路上，沈惟卿閉著眼睛假寐，凌予崢在一旁靜靜地開著車。
剛剛江照為他做了抽血化驗，他所中的葯和沈惟卿是同一種，再結合沈惟卿昨天和趙萌萌的反應來看，她們兩之間應該是有某種關係的，並且不是什麼好關係。
可是到底是為了什麼，趙萌萌會對沈惟卿，下此毒手呢。
正想著，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由於手機連接了車載藍牙，沈惟卿也睜開了眼睛。
是江照打來的。
「說。」
凌予崢按下了接通，依舊是沒有一句廢話。
「趙氏，張從山，大概一個月之前。」
江照說完便掛了電話。
聽見張從山的名字，沈惟卿愣了愣，眼裡閃過一絲怨恨的寒光。
從小到大，她都很羨慕別的同學，因為大家都有爸爸，儘管他們的爸爸不像天雪的爸爸那麼有權有勢，可是他們都很愛自己的孩子。
以前不懂事的時候，她也問過沈念慈，可是她發現，每次她問完之後，沈念慈都會躲起來偷偷哭，後來她就再也沒有提過了。
同樣是他的女兒，他會為了趙萌萌的幸福去冒險，卻會為了自己的一點利益，用她來做交換。
對於這個生物學父親，沈惟卿百分百的厭惡。
感覺到她的反常，凌予崢的眸子眯了眯，眼底閃過一絲探究之色。
看來，想要知道背後的秘密，可以從這個張從山身上入手。
晚上，沈惟卿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卻怎麼也睡不著。
今天一回家，他就讓汪媽把沈惟卿的東西都搬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的這麼做的意思不言而喻，可是沈惟卿知道她沒有資格反駁。
而凌予崢吃過晚飯之後，接了個電話，就鑽進了書房再沒出來過。
汪媽每天都睡得很早，沈惟卿也不忍心去打擾她。
百無聊賴之下，她拿出手機準備刷刷微博打發時間。
翻著翻著，什麼時候睡著了也不知道，手機還無意識的還捏在手裡。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感覺身旁的的床墊動了動，有人在嘗試著掰開她的手。
沈惟卿眨了眨朦朧的睡眼，睜眼一看，凌予崢正一手撐起身體，一手握在她的手上。
「乖，把手機放下睡吧。」
沈惟卿先是愣了愣，然後順從的鬆開了手。
他拿起她的手機，放在了床頭柜上。
隨即他鑽進被窩裡，跟沈惟卿一樣平躺了下來，很自然的在被子里拉過沈惟卿的手，溫柔的包含在掌心揉捏著。
沈惟卿從小手就冰涼，此刻被他的手掌包裹住，莫名感覺到一絲溫暖。
凌予崢靜靜地躺著，此刻他對身邊的這個女孩無比的憐惜。
他剛剛在書房呆了幾個小時，實際上就是安排人手去調查了張從山一家。
原來，那天晚上把她害成那樣的人，居然是她的親生父親。
怪不得她今天聽到張從山的名字之後，會漏出那樣的表情。
第二天早上，凌予崢把沈惟卿送到學校，才自己開車去了公司。
沈惟卿一進宿舍，便發現杜天雪坐在床上哭喪著臉對著手機發獃。
「怎麼了？是誰惹我們的小公主不開心了？」
沈惟卿提著早餐走進來，一臉溫柔的笑著說。
這是她多年來的習慣，以前每個周末的晚上，她也會請假去醫院照顧沈念慈，然後在星期一的早上回來。
老師和同學都知道她的情況，也比較理解她一個小姑娘，所以她周末不回宿舍，也沒有人懷疑過什麼。
杜天雪從高中時期就喜歡賴床，所以沈惟卿每周一都會給她買早餐。
以前她看到沈惟卿回來，早就高喊著卿卿萬歲，卿卿我愛你撲過來了。
今天卻坐在床上不為所動，小臉皺成一團，實在是反常。
「再不下來，你最喜歡的米粉就要被我吃掉了哦！」
沈惟卿裝作要去吃米粉的樣子。
然而，回應她的還是杜天雪的沉默。
意識到不對勁，沈惟卿脫掉鞋子，爬到了杜天雪所在的上鋪。
湊近一看，小姑娘眼圈又紅又腫，明顯是哭了很久。
「卿卿······嗚嗚嗚······」
見沈惟卿上來，杜天雪再也沒有忍住，撲向她，抱著她痛哭了起來。
沈惟卿任由她抱著，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安慰著杜天雪，就像昨天晚上，凌予崢抱著她安慰她一樣。
哭了很久，杜天雪才慢慢停了下來。
「那天，生日宴會，你走了以後，爸爸媽媽把我帶到了內廳······」
杜天雪將頭靠在沈惟卿的肩膀上，一邊抽泣著，一邊跟沈惟卿講了事情的始末。
「······然後他們說，讓我和秦家訂婚。」
杜天雪說著說著又要哭。
平時爸爸媽媽都是很寵她的，可是那天，他們說要訂婚的時候，不管她怎麼拒絕，怎麼哭鬧，爸爸媽媽都不為所動。
「陸思恆知道嗎？」
沈惟卿忍不住問。
相處這麼久，她很確定陸思恆和杜天雪是互相喜歡的，只是陸思恆是個大直男，自己還沒有意識到而已。
那天他看到天雪穿著禮服出來時的眼神，根本不像他平時所說的哥們兒。
那分明就是見到心愛的人才會有的眼神。
「嗚嗚嗚······」
不提陸思恆還好，一提起他，杜天雪的眼淚又開始像串珠子一樣掉下來。
沈惟卿只得再次拍著她的背低聲輕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