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飛符傳訊 亂戰迭起
陸一鳴剛與三人計議如何行事,便見兩道飛符一前一後沖他而來。
待他展開看過,才知先前一道乃是白靈求救之訊,而後一道則是寧佐臣示意他已去解救。
這兩符飛來間隔不過須臾,想來寧佐臣已距白靈極近,待她求救,立時解她這困,倒不用他分心而顧。
齊霄見此,不由謹慎道:「不知是遇人埋伏,還是碰上厲害的沙妖。」
陸一鳴聞言若有所思道:「符上無有細說,不過月寫意穩重,白靈聰慧,就算碰上沙妖,也不至於發符求救。」
方靜姝目光在七座祭台之上游弋片刻道:「這般說來那就少不了是這幾個大宗了。你們看,青凝門於子升,端木雲峰俱在此地,而溫度升想必還在與那玄武爭鬥,青凝門自然可以排除。純陽、天雲兩門人已齊至,自然不是他們所為。剩下就是**、木神兩宗了。」
方靜姝見幾人認同她的猜測,抿嘴一笑續道:「木神宗所來弟子最少,共計七人,唯有鍾神秀此時未至。不過鍾神秀向以磊落而著,自然也可排除。」
風冷雲冷冷道:「這般說來就是**宮所為了,那就把她們趕下台去。」
他在拜入棲霞之rì曾被**宮一位金丹修士追殺,要不是宗主紅霞道人及時出手,恐怕早已隕落。此時新仇舊恨交加,豈能有半點好顏。
方靜姝道:「**宮一向不怎麼與雲中同道聯絡,台上諸女我盡不識,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玉面修羅韓煙籮還未來,若是白靈一行遇上此人,恐怕不打起來也難。」
陸一鳴看了**宮二十位纖纖弱弱的女修不由一嘆:「還不是和她計較之時,異獸未斬,還是不要花費太大jīng神,我看就從剩下那兩座高台入手,總歸他們對這靈犀星辰心,也並無爭奪之心。」
陸一鳴遂驅劍而起,縱至世家所佔高台上方喊道:「待的星辰心落下之後,不准你們擅自啟開封禁,與異獸相鬥。」
那祭台之上諸人聞言,各自面面相覷,sāo亂一陣。片刻后便有一腰佩香囊,手執摺扇的華服公子御器而起。
這人看著陸一鳴面露不屑道:「跳樑小丑,也敢出此狂言,你給我下去。」此言一出,他手中摺扇便「嚓」的一聲打開,猛然向陸一鳴連扇兩下,便有一股冷咧寒風迎面吹去。
陸一鳴哈哈一笑道:「你才是跳樑小丑,放此狂言。」他只輕輕一揮純鈞,便有一股狂風漫卷而出。
這股狂風不單把那公子哥扇出的大風悉數卷回,連他腳下乘御之器也吹離不知何處。他當下一頭栽倒,眼看便要掉入星光真水當中。
不陸一鳴卻無傷人之念,手中純鈞一揮,便有一道泓亮劍光飛騰而出。釘入他當胸之處,將他打落天坑之外。
這公子哥劇痛之下還以自己即將隕落,在摸過胸口之後,這才覺察胸口不過略略腫脹幾分。
他抬頭看了看陸一鳴,方知對方劍法高超,自己卻是在那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只看了木神宗所居高台,就此噤聲不語。
他所看木神宗自是另有深意。在陸一鳴幾人未至之前,他卻代表一眾世家弟子,將這祭台的名額與了木神宗,自然是要木神宗為他出頭。
自從凌亂秋接掌雲中禦敵之權,木神宗一眾弟子各自對棲霞自然是忿恨不已,木神執掌雲中大權已足有兩千餘年,如今一朝而去,豈能讓他們心服。就算陸一鳴不與他們爭這祭台,恐怕一陣爭鬥,也是在所難免。
就在陸一鳴yù要降得祭台之時,木神宗一人大聲斥道:「閣下未免太過霸道了吧,這祭台我木神宗已然佔下,你若想要,不妨再尋一處。」
陸一鳴轉過身來,看向這人道:「閣下如何稱呼。」
這人自矜一笑道:「好說,好說,在下陸元朗,木神宗弟子。」
陸一鳴面sè突然轉冷:「你若不服,只管來我這裡爭搶就是,背後嘀嘀咕咕憑白丟了陸姓顏面。」
這陸元朗面sè青白一陣:「好好好,倒要見識見識閣下神通。」
陸一鳴只淡然一笑:「你還不配,據聞木神七秀此次有兩人到此,若想領教我的神通,請鍾神秀來才是正理。」
這陸元朗遭此輕視,其能干休,便驅御一片葉行飛舟,yù要往陸一鳴處而去。
可他還沒行得多遠,一柄無形長劍便從虛空冒出,直斬而下。陸元朗遭此突襲,措不及防之下,立時被劈出飛舟,往下方星光真水中墜去。
陸元郎可不比剛才那虛有其表的華服草包,當此之局,通身放出一片淡淡黃光,止住下沉身體。他眼中寒光一閃,便伸手招來一團土黃霧氣,漫天彌散,立時就將隱匿虛空的風冷雲現了出來。
他這廂施法,而從木神所出祭台之上,又有五人驅使飛舟而出,將風冷雲團團圍住,只待陸元朗一聲令下,便要合攻風冷雲。
陸元朗才出高台就要同門師弟援助,面上自是難掛,當下道:「你們將此人擒下,若是此人反抗,殺了即可。」
不想,風冷雲蔑視看了他一眼,渾身劍氣一噴而出,將圍上五人一同歸於劍氣籠罩之間,yù要以一敵五,看、倒要看看是誰將誰擒下。
陸元朗長吸一口涼氣,將心中憤怒壓抑而住,也不管五位師弟到底是不是風冷雲對手,只衝陸一鳴而去。
齊霄見狀一笑道:「都說了,你還不配我家趙師兄出手,偏生不信,看我怎麼教訓你。」
齊霄此言一出,口中氣息一吐,將那斑斕大虎化出,便騎乘黃虎當空而行,將這陸元朗截下。
而此時風冷雲已然擺脫五人合圍,正斗在一處。見得這亂戰而起,在木神祭台之上原本安然而坐的女子也起得身來,似有出手之意。
陸一鳴長笑一聲道:「老風,這五人讓與我來。」
風冷雲聞言點頭,便身形一晃,直迎那女子而去。
於此同時,陸一鳴一指蒼穹,但見天空之中雲氣滾滾自而來,不過片刻就化作一烏黑雲團,將那漫天星輝都遮掩盡去。
待得陸一鳴輕呼一聲:「雨來。」那烏雲便將這五人當頭罩住。頃刻后,便有傾盆大雨打落下來。
那五人初時還不以為意,待見得這雨點將其各自所放的護身之法,盡做碎片之時,方才恍然大悟,連連驅使了數件靈器,才堪堪將暴雨遮掩而住。
得此閑暇陸一鳴放眼而觀,但見風冷雲已和那女修戰作一團。
這女子名曰:田芙秀。乃是木神七秀之中僅有的一位女子,其修持之術乃是木神宗威名最盛的擎天功。比起陸元朗,她神通不知高出幾許。
但見她只一掐法訣便化出一株擎天巨松,立於身前。而無論風冷雲劍氣如何澎湃,也不能突破這巨松的防護。
風冷雲思量片刻,將那希夷氣劍凝出,使出無形劍遁,在虛空之中一現一逝,詭秘無端。這女子一時竟不能覺察他究竟居身何處,自然無從擺脫。
風冷雲自是打定主意,縱然無法破她神通,也要將她牢牢困於此間,單等陸一鳴齊霄將其餘幾人盡數戰敗。
而被陸一鳴困住五人,眼見得暴雨無休無止,再困其中,自是難有生機,合力一處,左衝右突,yù要開出一條生路。
怎耐風雨相隨,不論其如何轉動方向,均是沖不出去。他們回頭遙望自家祭台,眼見風冷雲正與田芙秀虛空相鬥,一時也脫身不得,俱是心中一涼,手中法術也隱隱有些失去cāo御。
此時齊霄長笑一聲:「你再糾纏,就取你小命。」
陸一鳴回首而視,但見得齊霄正騎虎行於一虹橋之上,而虹橋一端,陸元朗雙腳已然被銀絲緊縛,脫身不得,顯是敗局一定。
可其人卻似渾渾噩噩,還在施展土行法術迎擊齊霄。只是不論其如何施法,卻終究被那虹橋牽引偏離,盡成無用之功。
合該他倒霉,齊霄因真傳排位之時,受挫與寧佐臣土行神通之上,便潛心鑽研土行法術的破解之術。不巧的是,這陸元郎所修的正是土行一道。前後交手也不過數合,便被齊霄一舉成擒。
就在這時,正在這時。
只聽得一聲劍嘯之鳴自遠及近,諸人只看得一道天青劍光當空一閃,便有一人現與高天之上。其人身材高挑,周身之外正有一天青劍丸繞體而旋。
這人稱不上英俊瀟洒,可輪廓分明。他一雙劍眉低低壓起,而其雙目顧畔之間放出逼人劍意,顯是修為不凡。而其鼻樑高高挺起,從這點來看,此人應該驕傲的緊。
這人就是雲中道年輕一輩最為傑出的弟子——鍾神秀。木神七秀之首。
鍾神秀稍稍一觀,身外盤旋不休的劍丸便放出一道劍光,搶在齊霄之前,把那陸元朗解救而去。
這還罷了,他抬手放出一股淡青sè煙氣,直直落入那被烏雲籠罩的五人頭頂,這五人得其相助,奮力從其中脫離而出。
陸一鳴也不管他如何施法,將正與田芙秀糾纏的風冷雲喚了回來。倒要看看所謂的木神七秀之首,能有何話講來。
鍾神秀眉頭一挑,將田芙秀喚過細問幾句,便令幾人退至自家祭台,自己馭氣行空,行至陸一鳴面前道:「道友不覺此行太過霸道,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
陸一鳴見他磨蹭半天,仍說出這麼沒有創意的話來,不禁哂笑一聲:「先來後到,道友可是在我之後而來,他們可不能讓我心服,算了,勝負終究不在嘴上,據聞鍾道友jīng善飛劍之術,在下倒是想領教一番。」
鍾神秀眉角一抬道:「看來道友對自己神通自持的緊,看來倒要領教領教閣下的神通了。若是你勝,我木神宗就不再過問你多佔之祭台之事,你看如何?」
陸一鳴哈哈一笑:「道友既是木神真傳之首,怎生如此小氣。」
鍾神秀也不細思便鏗鏘開口:「好,若是我輸了,閣下開啟傳送符陣的三十六粒星辰沙,我雙手奉上,不過你若輸了,也是一樣。」
陸一鳴雖無三十六粒星辰沙在手,卻也自信一笑:「當然,自然。」說完手中純鈞一提,便腳踩天都飛身雲空之上,與鍾神秀遙遙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