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爾虞我詐

聽到周瑜的命令后，兩個士卒進帳，把蔣干背了起來，快步往周瑜旁邊的帳中走去。...

「都督，剛才那蔣干說的都是真的嗎？」

曹掾闞澤湊到周瑜面前問道。

「子翼剛才喝的似醉非醉，酒後吐真言之下，所言應該都是真的。而且就算他說謊，只要我軍探子偵查完畢，他的謊言就不攻自破。」

周瑜覺得剛才蔣干所言，應該都是真的。

「都說明帝目光如炬，有識人之名。事關天下一統，如此重要的大戰，明帝會讓一個黃口儒生為水軍統帥嗎？」

闞澤覺得這有點不正常。

「廬江陸家之名我也曾聽說過，其族中有才之人不少。那個陸遜可能是懂一些水戰的皮毛，再加上陸家的名聲，所以明帝才命他為水軍統帥。

不然你想，明軍水軍中的那些大將，甘寧、管承等人，都是曾經縱橫江河的水匪巨盜。用他們為水軍統帥，誰會服氣，所以我倒是相信子翼沒有騙我。」

蔣乾的一番話有理有據，周瑜沒有發現什麼破綻。

「可是他畢竟是來我軍營中打探虛實的，都督打算如何應對？」

闞澤擔憂的問道。

「此事易爾！趁著子翼酒醉，速速命人將一些老弱病殘，換下我軍精銳士卒。再將那些破舊戰船開出來，掩人耳目，示敵以弱。」

周瑜準備用一個假的水寨，來迷惑蔣干。

「都督果然妙計，明軍昨日戰敗之後一定求戰心切。等到蔣幹探聽到假情報回去，明軍定會麻痹大意，到時我軍再以精銳出擊，必能破敵於江面。」

周瑜這招魚目混珠，示敵以弱玩的漂亮，闞澤是敬佩不已。

商議過後，闞澤出了大帳，準備按照周瑜的命令重新布置水寨。

而被他們視為掌中玩物的蔣干，此時在士卒的背上悄悄睜開了雙眼。將聯軍水寨的布置，士卒的崗哨，船隻的停靠都默默記在心中，然後閉上眼睛繼續裝醉。

第二日，周瑜再次設宴款待蔣干。這一次蔣干可能吸取了昨日醉酒的教訓，今日喝的十分保守，反觀周瑜則是大口飲酒，頗有昨日蔣乾的風采。

「子翼今日飲酒可不如昨日痛快，難道是我招待不周？」

周瑜借著酒意問道。

「呵呵，不瞞公瑾，昨日喝的太急太快，直到今日我還頭疼不已。」

蔣干苦笑著說道。

「哈哈，自我統兵以來滴酒不沾，直到見到子翼這才放開心懷，子翼莫要掃興才是。」

周瑜向蔣干勸酒，蔣干無奈，只得陪著周瑜一杯接著一杯的飲酒。

喝道興起，周瑜先是耍了一頓劍舞，又是抬出古琴，飲酒彈琴，肆意快哉。喝多了的周瑜湊到蔣干耳邊說道：「我知道子翼此番帶著任務而來，不就是探查我軍水寨的虛實，不知是也不是？」

聽到周瑜這麼說，不少聯軍將領起身，抽出腰間寶劍，臉色不善的盯著蔣干。只待周瑜一聲令下，便將蔣干斬為肉泥。

蔣干臨危不懼，無視周圍虎視眈眈的聯軍將領，苦笑著對著周瑜說道：「公瑾莫不是喝醉了，咱們不是說，只為敘舊，不談國事？」

「哈，說得對，是我孟浪了，當自罰一杯。」

周瑜臉色一變，端起酒杯就咕嘟咕嘟將酒水一飲而盡。

「不過既然子翼你來了，也不讓你空手而歸。且隨我來，我帶你往寨中一游，回去可向明帝交差。」

喝多了的周瑜，拉起蔣干搖搖晃晃的出了大帳，帶著他四下遊走。見到寨中巡邏的士卒個個鮮衣亮甲，持戈舉矛對他說道：

「來來來，看我軍中將士雄壯否？」

「都是虎狼之士。」

蔣干嘴上答的痛快，腦中轉的飛快，暗道：公瑾這是真的喝多了，得意忘形，還是對我的試探？

「走，我帶你往別處。」

周瑜拉著蔣干又往別處走。

二人轉過一處營寨帳，只見十幾個老卒弱兵正在修葺兵甲，嘴中給還不斷抱怨著。

周瑜臉色一變，大聲呵斥道：「爾等好沒眼光，竟敢攔住我貴客的去路。來啊，都拖下去杖責二十。」

「都督饒命，都督饒命。」

那些老兵弱卒正在工作，沒想到卻飛來橫禍，連忙跪地求饒。

「公瑾，算了吧，他們也不是有意的。」

蔣干勸慰道。

「軍中自有法紀，豈可因私而廢！來人，帶下去。」

周瑜滿口酒氣，大發雷霆。

很快就有士卒將這些老兵弱卒押走，緊接著就聽到一陣慘叫聲傳來。

「來來來，子翼，些許小插曲，莫要影響心情。我帶你去看看我軍的戰船。」

周瑜彷彿沒事人一樣，再次拉起蔣乾的手。

「哦，好。」

蔣干連忙稱是。

來到江邊，周瑜指著那些龐大的樓船，鬥艦自豪的說道：「子翼且看，這就是我天下第一的水師。」

蔣干抬眼看去，卻有不少樓船鬥艦，但是外表看著有些殘破。在營地的一角，還堆有不少木料，鐵釘，似乎是維護船隻所用。

「早就聽聞江東水軍天下無雙，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蔣干感嘆道。

「想當初你我二人還在學堂時，可曾想到有今日？」

周瑜笑道。

「不曾，但是公瑾才思敏捷，雅緻高量，能有今日成就，也是正常。」

蔣干不是恭維，而是當初周瑜的才華的確讓人嘆為觀止。

「寨子也遊了，兵船也看了，子翼回去交差應該沒問題了。走，咱們回去繼續喝酒。」

周瑜死死拉著蔣乾的手，不讓他掙脫，返回大帳。

一路走來，看著和昨日已經大不相同的部署，蔣干心中已經慢慢確定，這是周瑜在對他使計。本來他還不確定是什麼計策，但是看到周瑜故意露出的不足，便知道他在示弱，意圖迷惑自己。

「公瑾水戰能力天下無雙，如今接連示敵以弱，故布疑陣，似乎想要引誘我軍主動來攻。如此著急，是軍糧不足了，還是聯軍內部有什麼不穩跡象嗎？」

回去的路上，蔣干在心裡不斷盤算著。他來一趟敵軍營寨不容易，自然要為明軍謀取最大的利益。

周瑜拉著蔣干回到大帳后，再次飲酒作樂，直至深夜。宴席散去后，蔣干準備返回自己的營寨休息，卻被周瑜一把拉住。

「久不與子翼同塌而眠，今夜你我二人當趁夜長談。」

推辭不過的蔣干，只好苦笑著被周瑜拉進了他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