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圓滿
帝都。
「這李湛，真的不怕死的啊。」
「他會害了我們的。」
「呂陽眼珠子都被挑了，呂書翰震怒之下，說不定會遷怒到我們頭上。」
沈家議事大廳。
氣氛沉悶，眾人心頭彷彿都壓了一塊巨石，呼吸聲比以往都沉重了不少。
沒人能想到，呂陽此番去觀賽，會被李湛盯上。
更沒有人能想到，李湛真的敢動手。
初生牛犢不怕虎都無法形容李湛了。
「這小畜生，自己找死，直接上吊就行，現在可害慘我們了。」
「唉，明日派人一同前往葯神谷吧，也算是給呂書翰一個交代。」
「誰去？」二族老沈元濤抬眉問道。
眾人面面相覷。
少許，沈軍起身說道:「二族老，我去吧。」
說著他微微一頓，森然開口，「若那小畜生依舊強硬，我就當眾將其擒拿甚至擊殺，也算給呂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暴怒的呂書翰不會跟你講道理的。
他會認為如果不是沈家東苑一脈，就不會有李湛的出現，他兒子呂陽更不會淪落到今日這個境地。
總之，歸根結底就是你沈家的錯。
所以無論如何，沈家都要表一個態度。
「也好，你雖然只是化境一層，但自身橫煉體術不錯，拿下他綽綽有餘。」
沈元濤點了點頭。
很快，沈軍便離開了沈家，來到呂家。
一入呂家，他身軀不由緊繃了起來。
因為他發現，呂家整體氣氛比沈家還要肅然緊張，隱隱醞釀著恐怖的風暴。
「你來做什麼？」
剛入中庭，一聲爆喝震動沈軍的耳膜。
「呂先生，我是來給您一個交代的。」
沈軍急忙低頭，哆嗦著開口。
幾道冰冷的目光，立刻定格在他身上，讓他毛骨悚然。
呂書翰臉色陰沉得足以滴出水來，半晌沙啞問道:「你想怎麼交代？」
「二族老讓在下與您一同前往葯神谷，那畜生若配合，便任由您發落，若不配合，在下會親自出手。」沈軍如實回應。
「我呂家的事，用得著你動手？」
呂書翰冷冷開口。
沈軍登時啞口無言。
他只是代表沈家來表一個態度，卻沒想到呂書翰這麼不給面子。
「書翰算了，沈軍願意充當馬前卒，就給他這個機會，也好讓其他人知道，沈家真的和李湛切割，而是不傳聞。」一個呂家執法長老淡淡說道。
呂書翰定定看了沈軍一會，大袖一揮，「走。」
六位呂家執法族老，當即跟上。
沈軍也不敢遲疑，連忙追了上去。
與此同時，葯神谷別院。
李湛盤坐在床上，思緒飛揚。
他隱隱約約也察覺到暴風雨即將來臨。
他和呂家這一次正面交鋒，已在所難免。
「靠人不如靠己，段谷主能對我如此上心，已經仁至義盡了，我不可能讓他一個人獨攬怒火，該我面對的，我絕不退縮。」
深吸一口氣，李湛拿出乾坤袋，將除煉製『乾元造化金丹』以外的所有藥材倒了出來。
包括沈雨涵給他的那株七十年靈藥。
閉上眼睛，腦海丹藥傳承立刻浮現。
李湛很快就鎖定了一道名為『真靈重塑生滅丹』的丹藥。
細細看了一會丹藥介紹，他臉色變得陰晴不定。
這種丹藥，乃死中求生的絕險丹藥。
此丹吞下，經脈和靈海，會泯滅重組，再泯滅重組。
如此反覆，直至突破桎梏，成功進階。一旦撐不過去，下場唯有爆體而亡。
這是一種先破后立，再破再立，不破不立的搏命丹藥！
「人生處處是選擇，也處處是賭博。」
睜開眼睛，李湛忍不住哂笑一句，「賭贏了會所嫩模，賭輸了下海乾活，賭了！」
很快，他翻遍眼前堆積如山的藥材，正好湊齊一副煉製『真靈重塑生滅丹』的藥材。
而主葯，正是那株七十年靈藥。
「太初混沌神決，火。」
「冰炎神掌，火。」
「五行六合，火。」
內心連續低喝三聲，李湛一手摁在海虹鼎上，霎時間火光暴漲。
一株株靈藥，隨著他靈力涌動，有序進入葯鼎中。
一個小時后，一枚拇指大小的暗紫色丹藥成型。
李湛將其撈到手中，先是吞了兩枚大培元丹恢復自身，旋即看了眼窗外，仰頭將『真靈重塑生滅丹』一口吞下。
「轟隆~」
一聲轟鳴，彷彿在腦海深處炸響，然後才傳到耳中。
「噗嗤~」
只剎那的時間，李湛如遭重擊，體內經脈寸寸裂開，靈海驟然崩塌，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好猛的藥效，難怪帶著生滅二字。」
他喘著沉重的呼吸，猙獰的臉龐布滿了疼痛之色，不僅沒有慌亂驚怕，反而咧嘴一笑。
「吸~」
就在這時，一股龐大的吸力在他體內爆發。
冥冥之中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將就要崩潰的經脈和靈海，一下子拉了回來，然後重塑成型。
要命的疼痛登時消散一空。
李湛如釋重負，可還沒等他鬆一口氣，經脈和靈海又崩碎了。
這一次的劇痛，比第一次猛烈了十倍不止。
那種非人的折磨，使得李湛身軀劇烈顫抖，時不時抽搐起來。
「呼呼呼~快了，快了，我遲早殺光你們。」
喘著沉重無比的呼吸，李湛艱難的擠出一句話，憑著滿腔不屈，硬生生撐住了。
隨著時間推移，天邊漸漸泛起魚白。
安靜的葯神谷，也慢慢出現了喧囂。
房間內，一次又一次的崩碎，一次又一次的重塑，李湛精氣神已快到了崩潰的邊緣。
但，並非沒有收穫。
每一次重塑，他本來紋絲不動的靈海，就會壯大一分，不斷朝辟穀圓滿靠近。
「李長老，谷主讓您前往丹鼎廣場，各方已經入場，丹藥協會的人也在來的路上了。」
門外傳來藥師輕柔的呼喚。
李湛身體微微顫動，突然，體內重塑的靈海發出陣陣轟鳴，一下子擴展，並且再沒有崩碎的徵兆，而是真正的成型了。
他的經脈，也得到前所未有的鞏固加強，靈力流轉的速度徒增數倍。
「嘩啦~」
一股無形的氣勢，猶如颶風般橫掃開來。
緊接著靈力爆發，砰砰幾聲，將小屋瞬間摧毀，整個小院被掀得面目全非，花草樹木連根拔起。
「什麼情況？」
藥師只覺得彷彿看到了猛虎撲面，臉色驟然慘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終於，圓滿了！」
在他驚恐獃滯的目光中，只見李湛背負著雙手，瞳孔如有神火，腳步輕盈從塵霧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