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這就是宮斗啊
私底下,何淑梨在清寧宮哭歸哭,可到了外人面前,還是一副幸福美滿的模樣。
她給董玄卿布菜,給他添酒,氣死旁人。
那些品級低一點的妃嬪,想靠近皇帝還近不了,都只能遠遠觀望。
白皎皎有陽春照顧,一口也沒少吃。
酒過三巡,許昭容便悄悄退了下去,換了衣裳,又領了幾個舞姬上場。
架勢都擺好了,是要給皇帝獻舞。
賢妃舉杯敬董玄卿,「這是許昭容自己編的舞,陛下可得好好瞧瞧。」
奏樂起,場上人開始隨著旋律舞動。
許昭容就站在最中間的位置,衣服都比旁人的艷麗,一舉一動凈顯女子婀娜。
董玄卿看得目不轉睛,何淑梨則是肉眼可見的不爽,連喝了兩杯酒。
許昭容都看在眼裡,笑得越發得意,當下改了計劃,徑直舞上前去。
白皎皎正好伸完懶腰,就見許昭容隔著桌子,探身去勾董玄卿拿酒杯的手。
四目相對,他雙眸似海,她眉眼含笑。
董玄卿就這麼居高臨下,睨著許昭容的臉,默不出聲,看不出喜怒。
而她就著董玄卿的手,飲他杯中酒。
眾目睽睽之下,許昭容與董玄卿共用一個酒杯,還專門喝他碰過的位置。
這無異於,當眾調戲皇帝。
白皎皎看到這一幕,頓時來了精神。
[系統檢測到宿主有些小激動。]
看戲的心情懂嗎。
你是系統,說了你也不懂。
本來三妃齊聚就夠唱大戲了,許昭容還憑空插一腳,嘖嘖嘖。
如此出風頭,她也不怕活不過三集。
白皎皎伸長脖子看,害陽春抱得好辛苦。
許昭容喝完酒,用貝齒咬著杯沿,又順勢後仰下腰,彎成一輪新月。
「喵喵~」好腰~
董玄卿也淡淡地說了個『好』字,不知道好什麼,下面人附和似的,掌聲雷動。
「許昭容如此有心,當賞。」
不出白皎皎所料,他話剛說完,許昭容就立馬成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如果眼神能殺人,她早就萬箭穿心了。
許昭容壓低聲音,「臣妾還會跳更好看的舞,只能今夜跳給陛下一人看。」
賢妃淺笑,「陛下,許昭容練了許久……」
許昭容是她永軒宮裡的人,賢妃替她爭取侍寢機會,也是替自己籠絡陛下。
董玄卿沒等她說完便開了口,「賢妃大義滅親,當真是擔得起這個賢名。」
他說的,不止許昭容,還有陳家的事。
旁人不明所以,都豎著耳朵聽。
賢妃面不改色,「陛下謬讚了。」
「陳大人與臣妾不過是同宗,而臣妾入了這後宮,陛下便是臣妾的夫君。」
「論親疏,臣妾自然是與陛下最親。」
為了皇帝,賢妃什麼都能做,何況出賣一個陳家,他們又算得了什麼。
就連許昭容,也是她親自挑選的。
「好。」董玄卿這臉,總算是露出了笑容。
白皎皎看了,莫名覺得他很不開心。
這笑別有含義,它卻猜不到原因。
皇帝笑,其他妃嬪也跟著笑。
許昭容換回自己的衣裳,回到原位落座,看董玄卿的眼神都帶了深意。
她大概是還沒發現,董玄卿面前的酒杯,已經被李公公偷偷換了新的。
而德妃全程端著架子,不爭不搶。
本來應該是三足鼎立的局面,她卻彷彿置身事外,坐山觀虎鬥。
董玄卿讓後宮嬪妃把貓全送走,其他人養貓沒幾日,沒感情,也沒損失。
而淑妃養了兩隻小白,一隻進了太平宮,另一隻是陛下送的也沒留下。
細算下來,只有她損失慘重。
如今董玄卿還親口誇了賢妃,怎麼看,這一波自然是何淑梨輸了。
可她卻面不改色,舉杯敬賢妃,「姐姐賢能,為陛下分憂,妹妹愧不能及。」
「這杯酒,妹妹替陛下敬姐姐!」
何淑梨也不傻,她禁足那幾日,全後宮都養貓,絕對不是偶然。
賢妃同舉杯,「不過都是分內之事,但妹妹有這份心,本宮也替陛下高興。」
兩人假裝一派和氣,笑著舉杯遙敬對方,再各自飲盡杯中酒。
她們中間就隔著一個董玄卿。
他坐在那裡,什麼也沒說。
「喵~」白皎皎盯著董玄卿,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他看起來有些可憐。
[宿主又在感嘆什麼?]
這就是宮斗啊,明面上都是好姐妹,暗地裡卻互相使絆子,看別人笑話。
暴君又要忙政務,還要平衡她們。
白皎皎悟了,怪不得他不翻牌子,這一天天的,累都累死人了。
宮宴後半部分,董玄卿就抱著貓離場了。
許昭容跟賢妃打了招呼,提前先回永軒宮了,「快快快,把那個沉香點上!」
又是焚香,又是沐浴更衣,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根本等不到皇帝……
亥時,太平宮裡,皇帝寢殿的屋頂上,有兩個黑漆漆的身影坐著。
一個是董玄卿,另一個是寒時。
白皎皎也在,只不過相比較之下,它太小隻了,離遠點都看不見。
董玄卿拿了兩壺酒,一人獨飲。
因為寒時是他的影衛,全年無休,任何情況下,都滴酒不沾。
即便是董玄卿允了,他也不敢放肆。
實際上陪著董玄卿的,只有白皎皎。
寒時在這裡,不過是為了保證他的安全。
白皎皎倒是想陪暴君喝酒,奈何它現在只是一隻貓,喝不得酒。
董玄卿遙望遠方,自言自語道:「你看這盛世,竟無一人能與朕分享。」
他身邊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沒有親朋好友,七夕要跟一幫朝臣過節。
「喵~」白皎皎仰著頭,似懂非懂。
反正它說的啥,董玄卿也聽不懂。
「小白,你說朕當這個皇帝,若是要看別人臉色行事,不要也罷!」
賢妃背地裡做了什麼,他一清二楚。
董玄卿說完,便灌了一口酒。
白皎皎貓在一旁,都聞得到那酒味之濃郁,是上等好酒,也最能醉人。
「喵喵喵~」別喝了~
它一會推董玄卿,一會推寒時,可他們兩個互不相關,誰也不管誰。
董玄卿在屋頂『罵罵咧咧』了半個時辰。
寒時真的就跟個隱形人似的,一聲不吭。
最後白皎皎發現自己多慮了,董玄卿喝了兩壺也沒醉,還能抱它回屋。
這天是有史以來最和諧的一天。
白皎皎沒壓在他身上睡,乖乖蜷在角落,董玄卿也沒有丟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