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大仇得報
難不成自己會死在這些無知無覺的畜生手中?七罪和尚滿是不甘,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幾具行屍寒光凜凜的利爪與獠牙離自己愈來愈近,下一瞬就要將自己開膛破肚,撕咬得稀巴爛!
就在一具行屍立馬當先地彈跳而起,努動著尖利的獠牙即將插入他腦袋的時候,一道人影如閃電般從一旁激射而來,並瞬間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該人影不閃不避,竟舉拳向天,一拳直接轟向了那對鋒利異常的獠牙,與此同時,一股凜冽的氣息從其身上迸發而出。
七罪和尚駭然看到,那具原本凌空而下的行屍,再與那隻拳頭相觸及的剎那,卻是如同炮彈般橫飛了出去,而它口中的一隻獠牙更是被硬生生砸得碎裂開來,鋒利的碎渣混著屍液從其腦殼的另一邊穿透了出來,一拳之威,竟強悍如斯。
餘下的幾具行屍剛剛撲將上來,那人影卻是早有準備地一衝而出,但見其身形似風,速度之快,竟連其身後都出現了層層虛影。
僅眨眼的功夫,那人影便已閃身而返,其靜靜立在原地,彷彿根本不曾移動過身子。
幾具行屍繼續向其沖了幾步,隨著一陣筋骨斷裂的聲音響起,幾顆圓滾滾的頭顱如同皮球般滾落而下,而在每一顆頭顱的眉心之中,還赫然多了一個手指般粗細的空洞,其中還隱隱有著陽氣殘留的氣息。
望著此時背對著自己的這道神秘身影,七罪和尚的心中很是動容,他不確定眼前之人究竟是友是敵。但既然此人方才會從行屍口中救下自己,想來應該也不會對自己不利的,如此想著,七罪和尚便先一步地開口說道:「多謝閣下救命之恩。」
「謝我?」那道人影語調微凝,聞言卻是緩緩地轉過身來。
來人是一個青年男子,只見輪廓分明,眉清目秀,渾身上下還透露著一股出塵之氣,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
咦?
不過,待得瞧清此人的容貌,七罪和尚這心頭卻不禁犯起了嘀咕,他自問先前從未見過此人,但為何對方會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之感?
正當七罪和尚暗自驚疑之時,卻見對方目光斜睨,笑盈盈地盯著他道:「七罪老魔,要說你這記性也忒差了吧,這才幾年不見,你居然就不識得在下了,這可著實叫我有些難過的。」
「你是……」聞言,七罪和尚心中立時一凜,他本還打算著倘若此人要問起來,他便隨意編纂個聽起來合理的身份矇混過去,以現如今他這副模樣,想來也不會有人識得他才對,卻不曾想竟被對方直接道破了身份。
來人淡淡一笑道:「你不用緊張,既然你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那我親口告訴你就好。」
然而就在下一瞬,原本還一臉笑意的青年男子,其臉上卻忽地風雲突變,一道帶血的紫芒自其眼中瘋狂湧現,與此同時,一股衝天的殺意更是毫不掩飾自其體內透體而出。
「你……!」七罪和尚只來得及驚叫一聲,眼珠子一下子瞪得老大,他略顯遲鈍地往身下看去,卻見一條手臂突兀地插進了自己的胸口,殷紅的鮮血順著這條手臂不斷滴落而下。
「為……什麼?」七罪和尚嘴角帶血地問道,他實在難以理解,既然對方要殺了他,那為何先前又要從那群行屍口中救下他來。
「很簡單,我救你僅僅是因為,我想親自送你上路!」青年男子冷笑一聲,又徑自將頭俯向七罪和尚的耳根,在其耳邊耳語了幾句。
「是你!這不可能……你不是已經……死了嗎?!」也不知青年男子對其說了些什麼,七罪和尚聽罷,竟如同迴光返照般,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因為他清楚地記得,在幾年前是自己親手殺了那個少年!或者說,是現在站在其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此人不是林成還能是誰?!
「沒錯,但是我又活過來了,而現在你可以死了,徹徹底底的,從這世間永遠消失!」說著,林成獰笑一聲,刺入對方胸膛中的手臂猛地一震,瞬間將對方六腑震得稀爛。
「桀桀……你……別得意!要……不了多久就是……你小子的死期……」七罪和尚雙目暴凸,狀若瘋狂,他獰笑著大有深意地吐出這最後幾個字后,而後渾身就像被抽幹了一般,緩緩癱倒了下去。
感受到鮮血的氣息,林成眼中紅芒大盛,心中嗜血的念頭也愈發強盛起來。
吼!林成仰頭向天,發出一聲震顫人心的長嘶,他將七罪和尚的屍體徑自往空中一擲,而後左向背,並再次咬破右手中指,在左掌掌心內迅速勾畫了一道「風雷火符」。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遷二炁,混一成真!急急如律令!敕!」
此法名咒,威勢乃是掌心雷的數倍不止,此時經林成施展開來,已是蘊有一絲天威之能了。
喝聲剛落,吼電迅霆,聞呼即至,七罪和尚的屍身立時刺目的雷芒所吞沒,緊跟著在一陣雷霆轟鳴聲中,七罪和尚的屍體轟然炸裂,連同其中的魂魄也頃刻湮滅掉了。
待得雷光隱去,天地間已再無七罪和尚的半點蹤影。
林成身子一松,不禁激動得微微發顫起來,幾年了!七罪和尚的身影不知有多少個深夜在他的夢中浮現,那種恨,那種痛,不知折磨了他多少個日夜,如今大仇終於得報,林成心雜陳,各種情緒涌到了一塊兒。
興許是大仇得報,念頭通達的緣故,連其修為的瓶頸也隱隱鬆動起來。
「師父……成兒終於替您……報仇了!」林成喃喃,眼中紅光隱去,他面向西南方向跪倒在地,一連叩了三個響頭,眼眶中不禁有兩行清淚無聲滑落。
「也不知法正道兄那如何了,福叔是否安然脫險了。」哀思片刻之後,林成收了思緒,向不遠處的慧明和尚走了過去。
只見慧明和尚面色發白,雙目緊閉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手裡頭還死死地拽著那顆蓮花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