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迎接新秩序
「都給我滾回去！」
「滾去工作！」
王蛇像萬惡的資本家一樣驅趕著水母，然而水母們根本不聽它的。
因為水母們已經聯合起來了！
水母們以權杖為旗幟，咒語「戴希」為口號，在伊夏的指揮下，向王蛇發起了一輪又一輪的攻擊。
「這是……星火燎原？」許隨看傻了。
只見一隻只水母分別將觸手插進王蛇的身體內，它們進入的通道，正是之前許隨在王蛇背上用雙刀打爬犁扎的刀口。
當觸手插入后，一股股觸及靈魂的電流注入王蛇的體內。
只有一縷電流倒也算不上什麼，但是這些電流有成百上千，它們從王蛇身軀的四面八方趕來，匯聚在一起。
匯聚起來的電流形成了汪洋大海，以摧枯拉朽之勢將王蛇的軀幹瞬間衝垮。
這正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還沒完？」水母接下來的動作，讓許隨大驚失色。
只見水母以百為單位，集結成團，又以團為單位，上百個團一起向一隻蛇頭猛烈進攻，不給蛇頭喘息的機會，直到將其完全殲滅。
而當其他蛇頭前來支援的時候，水母們又將精力放到支援的蛇頭處，來一個，打一個，打得及時，打得精準，打得痛快。
「百團大戰？圍點打援？」許隨大受教育，「這還用上……兵法了？」
許隨看向用權杖指揮的伊夏，發現伊夏也懵逼地看向許隨。
伊夏澄清道：「雖然我運籌帷幄、熟讀兵法、驍勇善戰、用兵如神……」
許隨制止道：「好了，知道不是你了。」
情況很明顯了，這裡找不出第三個能指揮得動水母且和王蛇有仇的人。
王蛇沒了根之後，果然後繼乏力，全身能量見出不見進，再加上水母的攻擊，很快只剩下唯一的一個頭了。
而它的身軀，也萎縮成了不足二十米的大蛇。
至少比起佔據整個失序之地，已經算是「微型」了。
「呃呃……」
王蛇猛烈地張開嘴乾嘔著，權杖水母從王蛇的嘴裡翻滾出來。
此時雙方的形勢對調，王蛇怨毒地耷拉著腦袋，從下方看向權杖水母，而權杖水母，則俯視著王蛇。
「我當初真不該留你。」王蛇悔不該當初。
權杖水母堅定道：「那不是你的意思，那是我付出的代價。」
「你要殺我？取代我？」王蛇笑了，「哈哈哈結果還不是一樣。」
權杖水母看向許隨和伊夏，說道：「失序之地該回歸正常的秩序了。」
王蛇不屑道：「就憑他們？怎麼可能？」
權杖水母反駁道：「難道憑你放走的那隻魚？」
王蛇沉默了。
伊夏向許隨嘀咕道：「我怎麼聽不懂他們說啥？」
許隨似懂非懂道：「應該就是一個內部腐化和不忘初心的故事吧。」
「應該很快就都清楚了。」
正如許隨所猜測的，權杖水母和王蛇又經過了一番交流，最終達成了一致。
權杖水母來到伊夏面前，它手一抬，權杖從伊夏手裡飄起來，伊夏慌亂地又抓緊了權杖。
權杖水母看著伊夏，說道：「請還給我吧。」
伊夏又看了看權杖上的刻字，終於鬆手道：「請問上面的名字，是你刻上去的么？」
權杖水母收起權杖，指著王蛇身軀的來源洞口，說道：「那裡通往失序之地的出口，你們走吧。」
許隨：原來那裡是出口，幸虧我沒一直試那個門，不然糗大了。
「果然和我猜的一樣，我們走吧。」許隨拍了拍伊夏的肩膀說道。
伊夏遲遲不肯走，而是看向權杖水母，等待它的回答。
權杖水母緩緩地走向迷宮，它要回歸屬於它的工作中。
伊夏看著權杖水母的背影，她對許隨說：「許隨，你說它是誰呢？」
許隨大煞風景道：「它是這裡為數不多的好人。」
伊夏翻了個白眼：「我當然知道……」
「好了。」許隨提醒道，「趁著它們沒有改變主意，我們快走吧。」
許隨拉著伊夏離開，他回頭看了權杖水母一眼，發現權杖水母也在看著他們。
它看得很小心，也很快，等伊夏再回頭的時候，權杖水母已經消失了。
「完了。」伊夏反應過來，「我忘記問它有沒有看到，白珍珠項鏈了。」
「如果所有的水母都聽它的，找起來應該很容易吧。」
許隨沒想到伊夏還想著這個，他們能夠活著出去已經很不容易了。
許隨剛要勸伊夏放棄，伊夏就又自顧自地說道：「但是我們不是已經走到這了么？就這樣吧。」
「你不找了？」許隨問道。
伊夏搖了搖頭：「這次就先回去吧，下次有機會再說。」
「還有下次？」許隨可不想再有下次了。
王蛇身軀所在的洞口，裡面是深不見底的黑暗，許隨和伊夏硬著頭皮跳了進去。
砰——
沒有想象中過山車一樣的下墜，而是硬邦邦地踩在地上。
「好像是一個通道。」許隨說道。
「還真是。」伊夏也有點意外。
兩人一直向前走，走啊走，走啊走，直到看見新的光亮。
那是一扇和金字塔頂一樣圖案的門，區別是這扇門明顯能夠打開，而且更亮更耀眼，呈現金黃色。
「你猜門後面是什麼？是外面么？」許隨問伊夏，他有些緊張，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臟緊貼著胸膛發出「咚咚」的聲響。
「不知道。」伊夏攥緊拳頭，「不會有一條更大的蛇堵在後面吧？」
「誰知道呢？」許隨帶頭走在前面，「跟在我後面吧，讓它先吃我。」
說著，許隨將門小心地打開。
刺目的光亮讓許隨和伊夏睜不開眼睛，他們慢慢適應後走入門內。
門內是一個純白的空間，空間的正中心吊著一個人。
他雙手被空中無根的鎖鏈困住，頭髮長長地蓋住臉面。
許隨注意到周圍沒有任何其他的出口，而他們進來時的門已然關上了。
換句話說，這裡又封閉了起來。
鎖鏈緩緩地拉動，吊著的人慢慢抬頭，睜開雙眼，穿過長發看向許隨和伊夏。
許隨感覺到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慄，對方的目光好像來自歷史深處的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