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囈語閑話

序:囈語閑話

「忘記請假的報備,這樣的人,真的可以當班主任嗎?」晚上十點五十五分總算是能夠出校,正行走在知臨安靜的校園中的我如此腹誹道,「不,既然是在請假這麼麻煩卻不讓人通校的學校里,這大概是自然而然的吧。」看著請假單上逐漸扭曲的字跡,我憤悶地踢了一腳路邊的石頭,「當」的一聲撞在半開的鐵門上,滾入草叢不知去處。

今夜的月亮似乎比以往都要明亮,無限的靠近地面似一隻睜開的瞳孔,彷彿在預示著今夜的路途會比以住更長——我被奇怪的想法所襲擊,在這空蕩蕩的街道上……聽說,知臨原先很小,然而在因附近的瓦斯大爆炸而得以擴建翻新一番之後——反而是出現了現在這樣的狀況啊!

思緒凌亂地流淌著,試圖藉此來抵禦令我縮瑟成一團的呼嘯的寒風。我相信寂靜而無人的夜晚是因為恐懼而生的,因為此刻在我的心跳中藏匿的某種東西,正凌亂地驅使著我不斷加快步伐。

說起來……前段時間,好像有人跳樓自殺了……唔——明明憐憫會因為距離而變弱,像是被什麼東西盯著的錯覺卻無處上不在地油然而生——這,是錯覺……對吧?我感到渾身瀰漫著一種被針扎了的酥麻感,它正沿著脊柱爬向我的大腦。

周圍的每一處陰影,空氣中的每一簇聲者,彷彿都要在一瞬間復活過來,伴隨著記憶中某些道聽途說的拙劣故事。

「唔啊……」眼前突然出現的身影在腦海中閃過各種可怕的可能性,從乾澀的候嚨里擠出幾乎是令我陌生的嗚咽。

如果對方張牙舞牙地中過來的話,也許我會直接化成地上的一癱爛泥吧,遲疑的大腦中傳出刺耳的摩擦聲——好在並沒有真是感謝……

無視了顱內澎湃的我,勿忙地與我擦身而過的矮個男子,是名為【冬松】的政治老師。

因為不是在我們班授課的緣故,除了他經常被某些壞學生針對之類的秩聞之外,我對他並不了解。

看著他像跳舞的老鼠一樣消失在了黑夜中,雖然很不禮貌,我感覺內心的騷亂似乎有所平息。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要去幹什麼」這樣的問題探了探頭,隨即便繼續回到內心深處開始呼呼大睡。

於是,僅管雙手仍舊保留著顫抖的跡象,但恐怕更多的是因為莫名其妙的尷尬,而非是因為莫明奇妙的恐懼了。

我順利地走到了出租房的門口,順利地拿出了鑰匙,順利地打開了房門——太好了——我理性的那部分順利地揶揄道。

然而面對著黑洞洞的屋內,我還是急不可耐地打開了電燈,讓有些刺眼的光線充滿雙眼……沒有任何奇怪的東西出現。

「呼——」不知是安心還是遺憾。

所謂一個人住的壞處,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雖然也沒有抱怨的理由——我畢竟是有自知之明的。

貧乏的樣貌,貧乏的成績,貧乏的人際關係……今晚的夜於我而言已經足夠精彩,即便是……無事發……

「唔誒?……」突如其來的暈眩感將我籠罩,像是被一團棉花摟住了五感。

我試圖保持住身體的平衡,然而此刻早已真正的融化成一癱爛泥,正沿著地板的裂隙緩緩向下滑去,「不妙……」聲音卡在嘴邊無法掙脫,而眼前的一切正在旋轉。

原來這樣的狀況下是根本來不及害怕的啊!在墜入雲霧般的混沌之前,我如此想道。

「似乎要醒了。」

「所以思考的結果是?」

「殺人很麻煩的啊!」不知時間過去多久,

似乎隱約聽到了令人朵發軟的自言自語的說話聲——這麼形容好像有些羞恥,但在這隱約的清醒並不長久,我幾乎是力刻地又回到了周公跟前,陷入奇旎的夢境當中。

眼皮沉得像是浸了水的沙袋,不過總算是像蟬從蛹中脫出那樣,為眼睛讓開了一道縫隙,熟悉的日光漫步在塵埃間,正如我在床上醒來的每一個早晨,我釋然的呼出一氣,卻似乎並不太清楚四肢上的動作。

不,不對,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大腦仍在啟動的途中,而身體則呈現出完全動不了的狀態。

「思考只是讓情況變得更加混亂。」一言以蔽之,就是如此。生物的本能令手指不自覺的抖動了一——僅管死去的青蛙也會有類似的動作但我正盡量不往這個方面考慮。

「這次應該是真的醒了。「令人耳朵發軟的聲音再出現我的視線中,開始緩慢的移動,臉上卻產生了火焰燒灼的錯覺……很慚槐,但【害怕】己經被完全吃掉。

「嗯……我大概還沒有醒來吧!」與有著清冽面目的美少女眼神相觸的我如此思忖道。

「是男生。」像是看穿我的目光,眼前的美少女,不對,應該是美少男如此回答道。

唔……我果然還是在做夢吧。只有親眼見過後才知道這種設定是有多麼犯規——此刻像死魚一樣微張著嘴的我大腦宕機著,喉嚨中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像是著莫明的痴笑,這也只會讓我顯的加愚笨。

「開不了口么……那麼,至少可以動動眼睛吧——往左的話是【是】,往右的話是【否】——可以嗎?」他要說的事應該很重要,然而我的注意力此刻卻集中在「仔細一聽似乎更像是少年的聲音」這樣的問題上……非常報歉。

我有些著愧地向左轉動了一下珠子,簡直像是因為心虛而不敢與他對視卻又很想看他的臉一樣——人格喪失了啊,我!臉上的五官皺成一團了。

「好,接下來會問你幾個問題,能夠如實回答嗎?」反坐在椅子上,將身子慵懶地依在椅背上,用交叉著的白藕般的雙臂托住下巴的美少年並沒有在意我複雜的神情,平靜地問著。

唔,唔啊……這種狀態,救命……我再次向左目瞟了一眼。

「你的名字是……高萑……2003年11月18日於濁樂市人民醫院出生,對吧!」他把筆蓋含在嘴裡,若隱若現的透出鮮紅色的舌頭看得我覺得更加的躁熱,但……他是男生,我如此說服自己冷靜下來。

左。

雖然隱約地覺得有點詭異,但我寧願將其當作夢的不可知性:是那個吧,就算告訴別人,也會被嘲笑說「你睡迷糊了吧」的橋段——因此也無所謂啦,反正還算是在完好無損地活著……

「父長期在外地打工,自己一個人住,沒有什麼朋友,作為學生成績平平,也從來沒有和令人屬的事情有過關……啊……抱歉。」眉眼低垂的樣子很容易被錯認為少女的他這麼說道。

左,雖然稍微思考了一會兒,老實說,我覺得我其實是更加的不堪才是。所以……他為什麼會找上這樣的我呢?」理智企圖佔據高地,但我已經打算擺爛了——「就是因為這副德性你現在才是個一事成的鹹魚啊!即使它這樣拽著我大吼也沒有用,畢竟……這是夢啊!我一意孤行的堅持到,也不知在倔強著什麼。

「是的哦!」我很想大聲回答。雖然令人隔應,但這所學校確實有著原因未知的名氣至少用來吹牛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在狐假虎威地眨了眨眼后,我的光向左打了個旋,又快速向右側偏去,那裡是我夢境中唯一的人……似乎只有他能夠佐證我的想法。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可以請你先睡上三天嗎?」他的身體向後仰了仰,像是樹抽出技條般地微微舒展,彷彿一隻睡醒的貓。

他纖細的手上有著綺麗的花紋,但更引人注目的卻是她。手中不知何時多出的那張精巧的面具:我認出那正是我的臉——似乎該故作明白地說——果然如化。

三天啊,雖然學校的授課往往不知所云且毫無營養,即使曠掉一周都沒有關係……但是,我仔細地打量著眼前這位我還一無所知的美少男——真的沒有關係嗎?

「哎,我不會用你的身份去做奇怪的事情啦!」明明是老神在在的樣子,明明是如此離奇的要求,但是……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美人的特權】吧!

況且,倘若要點破說「此非夢境」的話……我並不認為可以將之前昏睡中聽到的事情切割開來:【很麻煩】,而非【做不到】——我並不懷疑。

現在可是完動不了的狀態嘛。其它的選擇,就算是一臉不滿的理智也會大搖其頭,雙手反對的。

「現在至少還是訊問,別不識好歹了!」腦袋裡傳來像是免為其難坐下來淡判的大佐的怒吼聲——不過,為什麼是大佐?

眼睛最後一次地往左偏了偏。看到了此生絕不可能忘記的笑靨之後,我再次閉上眼睛滑入混濁。

三天而己,我如此輕率的想著,令未來的自己無奈地尬笑。

然而就此刻而言,我則將這一切視作一場美夢。

「感激萬分。」那令耳朵發軟的聲音如是說道,接續著腦電波混亂的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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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臨聖杯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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