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姐姐和妹妹的區別在於……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白天,陳致遠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
費力抬手看了看錶,現在是第二天。
「咋回事?」他感覺記憶里有一片空缺,自己不是和淺草明奈回家補習功課去了嗎?
怎麼補習補到床上去了?
還是醫院的病床?
用力回憶了一會兒,才想起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惡鬼,倒地的淺草明奈,扎入大腿的刀子,克蘇恩之眼,從走廊外射來的閃電。
「太勁爆了。」陳致遠喃喃地說。
「少爺!」
看護了一晚上的司機老王聽到聲音,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昨天把陳致遠送到淺草神社之後,按照要求11點來接人,沒接到,進神社一看,滿地血跡。
神社裡有人,老王問陳致遠在哪,說是送去醫院了。
那一瞬間,老王渾身一毛,冷汗都冒出來了。
趕到醫院去找陳致遠,正看到醫生把他從急診室里推出來。
好在沒什麼大礙,傷口做了清創包紮,送病房住院觀察。
那個給陳致遠補習的女孩子淺草同學也躺了,住在另一個病房,全身多處挫傷,右前臂斷了。
老王十分疑惑,這倆人不是補習去了?
一個斷手臂,一個腿上挨刀子,這補習的是格鬥嗎?
「啊,你醒了。我去叫醫生。」
旁邊的小護士正在給同房間的病人換藥,聽到聲音,抬頭說了一句。
「嘶——八嘎!痛死我了!」可能是注意力不集中,換藥的動作重了一點,痛的病人呲牙咧嘴。
這位大哥髮型如雞冠,身上左青龍右白虎的,一看就不好惹。
「對不起……」小護士連忙鞠躬道歉。
「八嘎!信不信我殺了你全家!真是蠢豬,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大哥的垃圾話滔滔不絕。
「太吵了。」陳致遠剛從昏迷中醒來,大哥如此聒噪,聽的他心煩意亂。
老王跨兩步上前去,兩手握住大哥的一條手臂。
「喂,你幹什麼?」大哥看著眼前的壯漢有點發怵。
「再多說一個字的話,我就把你的骨頭折成這個形狀。」
說著老王放開一隻手,握住旁邊的輸液架,一腳踩住底部,單手把它折成直角。
大哥嚇了一跳,趕緊閉嘴,露出討好的神情。
他可不是什麼真大哥,甚至都不是正兒八經的極道成員,只是個裝狠的混混罷了。
小護士去叫來醫生,一番查體,沒有什麼太大問題。
「就你的情況來看,如果你想出院的話,今天就可以了。」
「那就今天出院吧。」陳致遠看了看醫生的胸牌,叫做尾田三郎。
你怎麼不叫榮一郎?
「那麼請陪護人員去做出院手續,輸液架也要賠償一下。」尾田醫生朝老王點點頭,後者立刻出去辦手續了。
「回家以後要按時換藥,不要吃辛辣油膩的東西,盡量不要牽動傷口。」尾田醫生囑咐道,「還有……你有空可以去心理科諮詢一下。」
「好的……啊?為什麼要去心理科?」陳致遠沒明白。
「如果有自殘傾向的話,很可能指向一些心理問題。」尾田醫生解釋。「心理疾病是很嚴重的事情,最好嚴肅對待。」
「什麼自殘傾向?」陳致遠聽得莫名其妙。
尾田醫生搖搖頭,反正該說的都說了。
這個病人腿上的傷口是從右上方刺向左下方的,
參考刃傷的角度,那肯定是自己造成的。
「對了,我昨天被送過來的時候,是不是還有一個女孩子?」陳致遠決定不糾結於這個問題,轉而詢問起淺草明奈的事情。
「她在對面的病房,已經醒了,剛剛辦好出院手續。」
「她應該傷的挺重的吧?」陳致遠想起昨天淺草明奈被惡鬼打飛七八米,這麼快就出院嗎?
「其他病人的情況我不能向你透露,你認識的話,就自己去問吧。」尾田醫生轉身走了。
陳致遠抓住窗邊的欄杆坐起來,穿好鞋子,剛才被老王掰彎的輸液架正好拿來當拐杖,減少左腿用力。
「別動!」
門口闖進來的身影像風一樣,把陳致遠按回床上。
病床上。
「嘶——卧槽!你幹什麼?疼死我了!」
這一下動作有點大,陳致遠腿上的傷口被牽動,一陣劇痛,反應和隔壁床大哥如出一轍。
大哥剛想說他媽你也這麼吵,憑什麼我要被二米一的壯漢威脅?
但是此時老王辦完了手續回來,看著大哥柔弱而不甘的表情,狠狠用眼神扇了他八個大嘴巴子。
得,我是大哥您是爺,我認了還不行嗎?
交了閃現一樣撲進來的人影,是手臂上捆綁著夾板的淺草明奈。
「受傷了就好好休息!不要亂動!」
「我的傷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受傷才比較嚴重吧——話說你真的受傷了嗎?」陳致遠用手捂著傷口,「惡鬼沒把我弄死,差點在你手上交代了。」
「受傷了啊,」淺草明奈抬了抬固定的手臂,「一根指骨還有小臂。」
「受傷了就好好養傷啊,不要動不動把我按到床上去。」
「你瞎說什麼啊!」淺草明奈臉都紅了,昨天自己坐在陳致遠家的車上,一車人聽不可描述錄音文件的事情突然回到了記憶中。
可惡,明明已經忘掉了嘛!
一旁的大哥眼含熱淚。
我一個混黑的,不僅在人家混白的面前連個屁都不敢響著放。
人家甚至受個傷都有黑長直JK陪著一起傷,自己只能被二米一壯漢用眼神扇八個大耳巴子。
我這過的是什麼日子啊?
媽媽,我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陳致遠不知道自己無意中挽救了一位失足青年,只覺得傷口好像不那麼疼了。
如果可以選擇,他還是比較希望能拯救失足少女。
「所以,」陳致遠在老王的攙扶下站好——基本上就是老王一隻手把他架起來。
「我記得昨天晚上你明明被惡鬼打飛,人都暈過去了還吐了兩口血,這麼快就恢復了?」
「我們淺草家畢竟是十五代傳承,有一些異於常人的地方也不奇怪吧?」
對於自家這些堪稱機密,不應該讓常人知道的事情,淺草明奈倒沒有對陳致遠隱瞞。畢竟——
「明奈。」
門口又進來一個人,長相和淺草明奈以及昨天陳致遠暈過去之前看到的女性分別都有三分相似。
想起淺草明奈說過,她還有個姐姐擔任淺草神社的那個什麼禰宜,想必這位大抵就是姐姐了。
「啊,姐姐。」陳致遠猜的果然不錯,淺草明奈用沒受傷的手拉著姐姐,「這個就是陳同學。」
「陳君,」姐姐大幅度鞠了個躬,衣服的上半部分大幅度地上躥下跳了一番。「多謝對舍妹的關照,如果不是您的話……」
看的大哥眼睛都直了。
陳致遠看看姐姐,又看看淺草明奈,感嘆這兩姐妹相似的地方還是有一定局限性。
「你看哪呢?」淺草明奈罵到,「流氓!」
「明奈!」姐姐立刻批評,「不可對陳君無禮!」
「……嗚嚕嚕。」
淺草明奈憋屈著把話咽了回去,變成嗚嚕嚕的聲音。
又出現了,哈士奇精。
嗚嚕了一會兒,淺草明奈沒那麼氣了,才繼續介紹:
「這是我的姐姐,淺草明美。」
「淺草小姐。」
入鄉隨俗,陳致遠也鞠躬,只是幅度很小。畢竟他胸前和淺草明奈差不太多,沒什麼好露的。
再擠也沒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