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褪色的紅線
下午臨近五點,月老照慣例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咚咚咚」,傳來敲門聲。
月老嘟囔著「誰啊,好不容易來一個人,卻非要在快下班的時候來。」進來的是一個落魄男子,剛進來就彎腰行禮。
月老問到:「來者何人,所為何事」
落魄男子苦著臉道:「草民那明甘,我已經打了八輩子光棍」。
月老一陣子無語,然後無奈的說到,「世道變了,姻緣不再是我管了,我這職位現在形同虛設,就等著退休」。
那明甘說道:「聽說月老有一物,可查相戀之人所在何處,是否安好」。
「你說姻緣薄啊,在以前就沒幾人知道這玩意,我也好久沒用了,讓我找找。
月老從柜子的角落找了出來,都布滿了灰塵,封面顏色也變了。拍了拍灰塵。翻到那明甘那一頁,發現寫的時候拿倒了,還有點發霉。
那明甘撲騰坐在地上,邊落淚邊說道:「我這是倒了八輩子霉么?」
月老尷尬的安慰道:「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時代變了。現在可以用法術,寫一頁很快的,我重新給你寫一頁,」
手一揮,一眨眼,姻緣薄就出現寫好的一頁。「喏,這一世名叫林柯,由於是新寫的,沒有記錄他人,不知道誰是有緣人,但畢竟是歷經九世的緣分,擺脫光棍應該沒啥問題」
月老惋惜道:「我有一物為紅線,使有緣人千里來相會。現在被禁用了,但還是能偷摸著用,可惜只剩下一點,效果恐怕甚微,要不試試?」
那明甘站起來,在自己身上摸索半天,摸出來一截紅線,有點褪色。
月老生氣的一把奪了過去,找出剩下的那段,靠近就合成一根了,夾在新寫的那頁中間。然後指著那明甘怒罵道:「你個老六,這就是在我快下班時候來的原因吧!現在機會能再大一點。」
「我能做的就這些了,世道變了,還是要看當事人。」
這是在操場上,有很多人穿著軍訓服,很明顯是在軍訓。
「你好,你叫什麼名字」我笑著問到旁邊的女生。
女生也笑著回答道:「陳小小」。我回答:「我叫林柯」。
過了一會兒,我撓了撓頭,又向旁邊的女生,笑著問到,你叫什麼名字。
女生笑出了聲,露出了點點酒窩,又回答了一遍。
回教室休息時,我拿著本子,走向女生,問她要QQ。
女生正在寫著作業,聽見是我的聲音,就拿過紙準備寫,看了一眼,又看向了我。
我還是第一次往女生要聯繫方式。內心挺激動。還以為她也是第一個被人要聯繫方式的女生,也有點緊張,被我的勇敢驚到了。
她搖了搖頭,嘆了嘆氣,嘀咕了什麼,用筆又劃掉了什麼,寫了幾個文字和數字。
等我回到座位上,打開發現她劃掉的,是我寫的陳小小,後面她寫著的是陳瀟瀟和她的QQ。
月老哈哈大笑道:「哈哈,這小子我喜歡,雖然人是不太聰明,但是挺勇敢的,第一次見面問名字,轉頭就要了聯繫方式,八輩子光棍也沒白當。」
那明甘也有點欣慰的點了點頭。
軍訓過後,就正常上課了,語文要學一個月的詩歌,剛開始的時候,老師說等我們學完的時候要試著寫三段可以模仿。
陳小小學習成績很好。由於開學都不熟悉,有成績靠前的幾名擔任課代表,她被選為物理課代表。
她正好在我後排收著作業,我忙打開物理書,問她作業怎麼做,她說:「我現在在忙,我有參考書你看不看?」
我一愣,心裡想道:誰,誰在說話!她這帶著腔調的口音怎麼回事,聲線還有點粗,聽起來不像是一個女生的聲音,還挺,,,,,有趣的。
我說要,她就回座位拿了給我。我放在一邊。拿出了紙,腦海里已有了想法:
甜甜的微笑,是沙漠中的清泉。童鈴般的聲音,在我的耳畔環繞。
寫完甚是滿意,給周圍的人看了看,都說我寫的不錯。除了我后桌的秦夢寒,說我把字寫錯了,把「童鈴」改成了「銅鈴」。
由於要寫三段,我打算先找機會給陳小小看,看她什麼反應。
晚飯時間為五十分鐘,半個小時其實就吃完回教室做準備了。我沒拿給陳小小看,因為她邊寫作業邊和我的舍友,也是她的同桌聊天。
感情還是別這麼明目張胆的好。
晚上睡覺前,在聊女生。大家都說起了班級里自己覺得好看的女生。那個舍友說他同桌挺好看的。
陳小小有單馬尾辮,齊薄劉海,穿白短袖,牛仔褲,個子也挺高。現在回想起來,大部分男生的初戀女孩都是這樣的吧。
雖然我是因為她的笑聲,說話腔調,覺得挺有意思,然後注意到她的。但還是在開學的第一天,就發現了她很好看。
當時我還給上了高中還分在一個班的初中好友杜瑞說了。沒幾天就換座位成小組模式,他原本是和秦夢寒,陳小小和另外一個男的是一個小組。後來趁著中間和左右調整位置時。這貨不遵循規律,和陳小小獨立出去成為了二人同桌。
有同學開玩笑說,你們兩個在幹嘛,這是教室。陳小小隻是笑著打趣回答道:「來來來,我和你做同桌,」
繼續回到晚上睡覺前的閑聊。舍友還說,陳小小有男朋友了。
是在初中就談的。他男朋友沒上學,出去打工了。
月老和那明甘原本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想起了自己當初的種種美好,突然睜大眼睛。
那明甘怒道:「這什麼情況!」
月老尷尬的笑笑:「這紅線繩褪色了,出點意外是很正常的,但是現在的感情和我那時候不一樣,世道變了,結了婚都有可能走不到白頭偕老,他這才哪到哪,再稍微勇敢點,或許就不一樣了,他前面不是挺勇敢的」。
這信息有點多,一時間沒有緩過來。想了一晚上也想通了。
可惜了,我寫的詩。
我高中生活的開始,也不算很無聊。女同桌六幺我懷疑有暴力傾向,一點事就上腳,踢我和凳子。沒辦法,奔著以和為貴,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則,我只能先慫讓著她。
這在班裡大部分人的眼裡都看成我和她在打情罵俏,幾個朋友都問我是不是對她有意思。我說沒的時候,只能聽見一聲「呦,,,,,,你要是不喜歡下次就還手抽她」。
當我的椅子飛好遠時,陳小小都會放下筆,看著我笑,像看電影一樣。有次她說,你和你同桌關係真好。
月老怒罵道:「這才多久,就換目標了,原先對於感情的那份單純美好呢?」
那明甘笑著說:「一樣一樣,把握住機會,不打光棍就行」。
沒多久,又要調整座位了。換同桌的時候,我幫六幺幫她把東西搬走,還笑著對她說以後想回來就回來看看。然後轉頭就幫新同桌收拾整理東西,我再也不用拋棄我的凳子遠去了!!
新同桌叫伍幺,是個不吵鬧,話也不多的女生。喜歡吃零食,會給我分享。我偶爾也會買幾次,給她分點。有其他學習生活上的問題,也會互相幫襯。
那明甘著急著說:「不會又移情別戀了吧,這四處撒網可不成」。
月老則若有所思:一個月已經到了,看看另外兩段的詩寫的啥。手一揮,空中就浮現了:
那平淡下的冷漠,不是嫉妒,是易忘念。寄托在言語見,裸露在眼淚似的心。
默默的遠看,正如我默默的靠近。默默的祝福,化作永恆的留戀。
ps:這幾句詩是那個時候寫的原版,語文老師說有詩意,有文采,但是不夠押韻。他懂啥。
《再別康橋》明明是情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