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林溪鳴慘遭踢出重點班

「您說得太對了！當時有種想死的感覺。被踢出重點班后，心裡非常難過，幾天吃不下飯，每頓都是強迫自己吃一點。米飯咽不下去，稀飯也不行，要麼喝碗米湯，要麼去學校後門有家名叫「曾明霞牛肉粉館」的小餐館，喝一碗牛肉湯。我現在都還記得那牛肉湯當年是一塊二一碗。我每天都在深深的愧疚之中，對不住周老師費那麼大的勁成功幫我轉學，尤其對不住我爹媽為我花的那麼多錢。轉學付出的學費，雜費，插班費，校服費，還有房租——當時四中的學生宿舍還在挖地基，學生都是在外面租房子，花了我爹媽很多錢。我要是告訴我爹媽說自己考試考砸了，有一科還考了零分，被踢出了重點班，他們辛辛苦苦賺的那麼多錢白花了，他們心裡該多難過。我最怕的還不是這個，因為這個我可以瞞著不讓爹媽知道，但有一件事讓我害怕，那就是王姝雅一定會把我的情況傳到禾口中學。2008年我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後去拜訪周老師，從周老師口中得知，她在排名公布的當天就通過電話傳到了禾口中學，校長王君仁在那一周的全校教師例會上毫不掩飾地嘲諷了一番周老師和我。」

「那時候還會收學費和雜費嗎？」馮老師問。

「我不曉得是什麼原因？但我確定當時收費的工作人員，就是以這樣的名目收取的，學費320元，雜費234元，插班費500元，校服費180元。那套藍色褲子、白色上衣的運動裝，是當時我所有衣服里最貴的，除了上學期間，其它時間都不捨得穿。」

安化四中初三（7）班一共62個學生，課桌頂到了講台根下。林溪鳴被安排在中間靠窗的位置，有一個和他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同桌——申健。申健剛剛被從重點一班踢出來，原因和林溪鳴一樣。他來自安化縣玉泉鄉中學，轉學插班到安化四中重點一班，不到一個星期就碰上全年級模擬考試，在考試成績排名正式張貼到學校公告欄之前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二十分鐘后，他晚林溪鳴幾分鐘來到了這裡。同樣的經歷同樣的遭遇，讓這對同桌很快就熟悉起來。林溪鳴問申建有沒有跟班主任解釋自己考砸的原因，申健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臉上寫滿了難過和不甘。林溪鳴回想在陳老師辦公室，他努力用最真誠的態度向老師表達最真實的情況，試圖獲得對方的理解和同情，爭取繼續留在重點班的機會。林溪鳴告訴陳老師，自己剛剛從鄉中學轉過來，之前學校的教學進度和四中不一樣，鄉中學是嚴格按照教材規定的每學期內容來授課，寒暑假是正常放假，沒有補課，因此，林溪鳴只學完了初一初二的課程，初三的課程還沒有開始，像化學這樣的學科，林溪鳴連教材都是在幾天前才第一次摸到。他希望老師能給自己三個月時間，兩個月也行，保證在兩個月內自學完所有初三課程，到那時如果再次模考，成績排名還是墊底，自己退出重點班無話可說。陳老師本來面無表情，但聽到林溪鳴說用兩個月時間學完所有初三課程，她忍不住笑了，說：「兩個月！你就想通過自學學完初三所有課程，你是天才也沒有這麼厲害呀！我們到現在能把初中所有的新課上完，除了因為是重點班，教學進度本身就比普通班快之外，還因為我們從初一開始，每個寒暑假都只僅僅放一個星期的假，其他時間正常上課。」林溪鳴表示自己沒有問題，懇求給予自己一個機會。

「這是學校定下的規矩，進入初三，每次模擬考試，尖子班和重點班的學生，成績排名位於全年級150名開外的，自願退出尖子班和重點班。」

「我不是自願。」林溪鳴忙說。「呵呵！」陳老師笑著和辦公室其他兩個老師相互看了看，其他兩個老師也跟著笑了笑，沒有說話。

「回去吧，收拾一下東西，去七班。已經和簡老師聯繫好了。男子漢，遇到事情了要敢於擔當，少找借口，多想辦法解決問題。考差了就是考差了，知恥而後勇，後面還有將近一年的時間，如果能考進前50名，還可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