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諾斯(1)
四月初的春季,萬物復甦,細雨如絲,在微風的吹拂中滑落。
新象已經許多年不曾下過如此安靜的雨了。
料理街,他並不充斥著美食,甚至沒有,它是弗朗最為黑暗的地域,屬於世界十大罪惡地帶,許多幫派駐紮在這裡,鬥毆與死人是常有的事。
它並非真的只有一條街,真正的範圍實際已經佔據弗朗的四分之一,面積將近0.4萬平方公里,數不清的小巷子交錯縱橫,隱秘與黑暗的角落是鮮血地帶,許多人都會邀請「好」朋友來到這種角落,然後友好的讓他們見上帝,榮登西方極樂。
儘管如此,小巷的牆都很乾凈,雖然有些暗紅色的蹤跡,卻血液污穢的殘留,當然並不是殺人者害怕事情泄露,被警方通緝,更何況在這種地方,政府都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敢於殺人者自然不懼怕地方黑道,他們懼怕的是那把比黑道更為鋒利更為致命更為恐怖的刀,而且那把刀就架在他們的喉頸處,是一把懸浮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劍。
在料理街的偏僻小巷,哪怕兩邊都是房子,但裡面的人依舊不敢發出任何聲響,來自料理街的最大黑道『影兩』的幾十號人全都蜷縮在房屋角落中,捂著自己的嘴巴,拚命迫使自己冷靜起來。
這邊的牆被刷洗得很乾凈,但顯然黑道之人對於這種事情並不是太過於熱衷,仍留有一些塗鴉,漆黑的夜空下,下水道的惡臭在不斷蔓延,腐臭與血腥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散,作為老鼠與蟲豸的常居地,這便是它們最喜歡的香氣。
在如此混亂的地方中自然是沒有人來維護設施,每當夜幕降臨,料理街就被黑暗籠罩,黑道的人不會也不敢閑著無事出來閑逛,每一個夜晚他們都過得驚心膽戰,像是一個還沒成熟的孩子,相比於這裡,他們肯定更想回到能依偎母親的地方。
劉沐隱匿在充滿惡臭的垃圾桶處,人體蛋白質分解的惡臭沒令她皺眉,眼神淡漠,彷彿置身事外,這髒亂之地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但那只是她多天沒有入睡,眼睛酸痛而已,真實的她已經恨不得立馬倒下去睡覺,但事情還沒結束,睡覺就等於死亡,所以她不敢放鬆。
一隻不從哪裡爬過來的蛆蟲,從上方掉落,筆直的砸在她的臉上,在她那清秀的臉龐中緩緩蠕動。
當它爬到額頭中心時,一下子就僵住了,透著寒氣,白色的身軀變成藍色,摔在地上變成一塊塊的碎片。
她雙眼緊緊注視著手上的筆記本電腦,一刻也不敢鬆懈,手指懸停在鍵盤上。
電腦右下角的紅光亮起。
劉沐右手按下F5,電腦屏幕一陣閃爍,新世界的大門正在為她打開。
那是一種無可名狀的封面,一切罪惡蘊含在其中,深邃的黑暗中彷彿有一棵眼眸注視著她。
劉沐作為第一次執行任務的新人,這個網站她也是第一次使用,很多事情都沒人跟她提起,但她敢確定,黑暗中確實有顆眼睛正在緊緊盯著她。
跳出一個彈窗,沒有「NO」只有單一的「YES」設計這個網站的人根本沒有設計不,因為他知道且相信,使用它的人已經沒有拒絕的餘地,要麼按下「YES」要麼死!
劉沐不容置疑,果斷按下yes,隨即出現一張地圖,背景是黑色的,唯有幾處標有黃色的點,通過白色線條的勾勒,不難看出這是一張地圖。
「我親愛的隊長啊!別藏了,我可是您的好朋友啊!」
黑暗中出現一道身影,
清脆的腳步聲從小巷子內部傳來,隨之而來的是一個面容清秀的少年,少年的臉部掛著一絲「善解人意」的微笑。
劉沐聽出聲音正逐步向她靠來,現出身逃跑大概率對方還是會在短時間內追上來的。
心中的慌亂也逐漸平息,理性狀態才有機會活命,飛快記下地圖,儘管還是有些遺漏,但總比那個怪物的情況還好,畢竟她在信息方面站了上風。
將電腦放在地上,黑色的背景浮現出一個紅色感嘆號,在寂靜中化成塵埃。
她那疲憊的雙目直勾勾的注視著黑暗,沒有理會這台價值上萬的電腦,一股寒氣從她的身體中迸發劉沐周圍的地面結起一層薄薄的冰,任何來自黑暗的動作都會被她捕捉,每一次眨眼,眼中的猩紅就減少幾分,血絲漸漸消失,最後眼眸如鷹般銳利,烏黑的眼眸漸變成極度的寒冰,淡藍色的眼眸如同珍藏的藍寶石,冷漠的表情出現在她那清秀的臉頰。
傲視一切的寒冰從此刻開始降臨,從腰間抽出M500轉輪手槍,這把手槍中的大炮,號稱世界上殺傷力之最,儘管擁有如此武器傍身,劉沐依舊不敢鬆懈。
腳步輕輕往後面挪,企圖與之拉開距離,但後面彷彿有一堵牆似的,任憑她怎麼用力都不能使其移動分毫。
她自然不會給自己尋找一個沒有後路的困境,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少年的眼神同時也在審視她,灰色的眼眸圖片黑暗的束縛,那是比她還要寒冷的視線,這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她根本不可能逃脫!至少他是這麼覺得的,所有他自然而然的認為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在劉沐淡藍色眼眸的注視中,兩人都沒有任何動作,周圍的氣流都因為這一次劍拔弩張變得凌厲,少年不再微笑,甚至沒有任何情緒流露……
「凜冬的薔薇?為何就不做朵溫室的美麗呢?那裡可沒有風與雨!」
「正因為它是開展凜冬的花,所以四季的炎熱與溫和都與它無關!倒是你,什麼時候叛變的?米歇爾!」
劉沐已經不受任何情緒影響,此刻的她現在永遠只有冷漠,極致的寒冰不僅封住了地面,連她的情感人性也一同被封印在寒冰之中,說話都不摻雜人情味。
米歇爾捂著臉,從黑暗中走出,面露猙獰。
「隊長啊!你真是個傻逼啊!真是…什麼都不懂啊。」
米歇爾也從腰間取出武器,與劉沐不同,他的是把彎刀,刀身很薄,就像是隨時會碎掉似的。
「刀名『伊比利斯』,直接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