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送信

秦懷艷和簡五一鬥了一會兒嘴，也累了，使了些銀子叫客棧里的夥計把死者的屍體妥善處理了。秦懷艷回房又換了身衣服，再出來的時候已是一身女裝，身材窈窕，青春秀麗，簡五一看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秦懷艷臉有點紅，說話的口氣倒是沒變，「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罪過罪過」，簡五一趕緊捂住眼睛，「你是不是知道花山派在哪裡呀？還有剛才那些都是什麼人？你要是知道就跟我說說，省得到時候打架都不知道對手是誰。」

「行吧，這會兒本姑娘心情好，就跟你好好上一課」，秦淮在椅子上四平八穩的坐下，瞬間又化身說書先生，「現今江湖上的大勢力大概有兩個，一個是以魅惑天堂和青雲四合會為首的，稱之為邪惡軸心聯盟，還有一個就是七星龍王殿、大南方會和滿月樓組成的聯盟，稱之為迷之自信聯盟。要論單個幫會，七星龍王殿無疑是江湖上最大的幫會，武功之高，幫眾之多，統轄的地域之大，都是首屈一指的。剛才那個祿大人，叫祿存，是龍王殿掌門七星龍王座下的七大高手之一。」

「那花山派和洪山派又是什麼情況？」

「花山派和洪山派跟龍王殿比起來，就只能算是二流幫會了。花山派的掌門素鎮安，人稱魚腸劍主，十年以前在江湖上也是響噹噹的人物，近年來好像很少在江湖上露面了。洪山派的這一代掌門叫雷均，雷均這個人很囂張，喜歡到處搞事。聽說洪山派和花山派這幾年經常打來打去，互有勝敗。江湖幫會之間的爭鬥，沒人說得清緣由，跟正義兩字也扯不上任何關係。以你個人之力，哪一邊你都得罪不起，所以，我才希望你不要多管閑事，以免惹禍上身。」

「那你呢，你是什麼幫派？」

「我不告訴你。」

「為什麼？」

「說不定哪天你加入了哪個幫派，我們就成了敵人，我不能先在你面前露了底。」

「那我要是加入你的幫派呢？」

「我的幫派不收人」，秦懷艷停了停，接著說：「尤其是像你這麼蠢的人。」

簡五一想一拳打爆秦懷艷的臉，可是這麼美麗的一張臉，怎麼下得去手呢？「好吧，我現在只想知道花山派在哪裡，你能不能告訴我？」

「你一定要去送這封信？」

「我已經答應他了，為什麼不去？」

秦懷艷實在看不透簡五一到底是長得怎樣一個腦袋，「他已經死了，你又不認識他，他又沒給過你任何好處，你送不送又有什麼關係呢？」

「如果不送這封信，只怕以後每天晚上，我都會夢到他看著我的眼神」，那種充滿信任和期待的眼神，是一個將死之人對簡五一最後的懇求，簡五一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道坎。

「信上寫的什麼你看過了嗎？」

「沒有，我只是幫忙送信而已，信里什麼內容跟我有什麼關係？」

秦懷艷知道自己無法說服簡五一，這個人一旦決定了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秦懷艷說：「那我們各走各的，就此別過。」

秦懷艷起身要離開，簡五一問：「你，不跟我一起去嗎？」話一出口，簡五一又有些後悔，憑什麼要求或是請求人家一起去呢？雖然秦懷艷說起話來是如此的讓人生氣甚至是憤怒，但是在簡五一心裡，如果真的就此別過，卻有一種說不出的依戀和不舍。

如果是在顯出女兒身之前，秦懷艷可能會直接說：你求我呀，

你求我我就跟你一起去。可是現在，秦懷艷只能在心裡這麼想，臉上卻裝得冷冰冰的，「我為什麼要跟你一起去？」秦懷艷裝作要走的樣子，步子卻還停在原地，她在等著簡五一留下她，隨便找個理由好吧，隨便找個理由我就跟你一起去。

簡五一不知道秦懷艷心裡在想什麼，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什麼。在這個微妙的時刻，簡五一問了一句非常二百五的話：「你，你能不能再借一兩百銀子給我做盤纏？」

「你去死吧。」秦懷艷掏出一張銀票扔在簡五一臉上，破門而去。

簡五一默默的從地上撿起銀票，像是問秦懷艷，又像是自言自語：「幹嗎這麼生氣呢？」人家想跟你談感情，你非要跟人家談錢，不生氣才怪。

秦懷艷又回過頭來補了一句：「笨蛋、蠢蛋、王八蛋，拜託洪山派的人明天就把你切成片片。」這回真走了。

夜已漸深，天字型大小上房的床寬大而柔軟，經過這一天的折騰，簡五一身心俱疲，倒在床上就睡著了，天大的事也要等明天再說。

第二天天一亮，簡五一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跟秦懷艷道個別，去秦懷艷的房間敲門，半天沒人應，向店小二一打聽才知道，秦懷艷已經離開了醉仙樓。怎麼一聲不吭就走了呢，真的是說翻臉就翻臉了？簡五一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唉，先不管她，先把信送了再說，走一步看一步吧。

經過多方打聽，得知花山派的所在地素語山莊離這兒還有五六十里地，走著去得走到什麼時候，簡五一花了三十兩銀子在市集上買了匹馬，這傢伙跑起來又快又省力，以後行走江湖得改成躍馬江湖了。洪山派的人不知道是被祿存嚇退了，還是追捕的目的已經達到，反正沒有再出現，一路無事，幾個時辰之後，簡五一順利找到了素語山莊。

大門緊閉，簡五一上前敲門，過了許久，才見一老者將大門拉了一條縫，警惕的看著簡五一，問：「你是誰，有什麼事？」

「在下簡五一，受一位朋友所託，有一封信要親手交給素幫主。」

老者懷疑的看著簡五一，說：「簡五一？沒聽說過，你說的那位朋友叫什麼名字？」

「那位朋友...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既說是朋友，卻連名字都不知道，你又為什麼要幫他送信？」

老者這態度讓簡五一很不高興，「哎，老人家，我好心幫忙給你們幫主送信，你這查詞問典的，是拿我當壞人呢？你趕緊叫你們素幫主出來，我把信交給他就走。你放心，我絕不邁過你們這素語山莊的門檻。」

老者也是見多識廣之人，立馬換了一副臉色，和顏悅色的說：「這位兄弟，既要見我們幫主，你總要說清楚個來龍去脈的，我才好進去向幫主通報。」

簡五一隻好將醉仙樓發生的事仔細說了一遍，老者聽完，臉色又變凝重了，「這位兄弟還請稍等片刻，待我通報了幫主再來回話。」不由分說，又關上了大門。

這就奇怪了，大老遠的跑來送信，茶水沒有招待一口，連門都不讓進，這是什麼待客之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簡五一無耐，也只能等著。過不多時，老者開了門，說：「讓簡兄弟久等了，我們幫主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