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車禍

林暮感覺自己很倒霉，自己不過是想下樓買包煙，都能遇上這種破事

一分鐘前，林暮揣著包紅雙喜從街口的便利店出來

出來的一瞬間，林暮便看到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摔倒在馬路上，馬路邊上是一位年輕媽媽，媽媽臉上都是害怕和絕望

在小女孩的左側，是一輛飛速疾馳的大貨車

車燈很亮，剎車板貼著漆黑的輪胎擦出一片火光

林暮的心陡得一跳

「艹！」

林暮腦子一抽，一個箭步就擋在了小女孩的身前，同時手臂青筋暴起，一把抱起小女孩

「砰！！！！」

女孩的身軀在半空中劃過一道軌跡，林暮保持著拋出的姿勢，而後被狠狠地撞飛

在車燈劇烈的強光下，林暮的身體不斷地在空中翻轉

隱隱約約間，林暮好像看到了暗淡星空中飛過的流星，看到了漆黑夜色中刺耳的鳴笛，看到了大貨車上神情驚恐懊悔的司機

在他徹底失去意識的瞬間，他看到了一個滿臉淚痕的女人抱著他的身體，不斷哭喊著什麼

可惜，他聽不見了

……

眼前走馬燈跳轉，兩幅跳動的熒幕在「林暮」和「林暮」眼前晃動

兩人的人生像是兩場荒誕無聊的電影，在遞出票據的同時就開始了播放

「咯咯咯咯~」

轟鳴的齒輪聲在耳邊炸響

林暮只覺得心裡一片空落落的，一陣難以言喻的孤獨感包裹了他，眼前不見天日的黑暗簡直瘮人

他感覺自己像是這裡的主人，又像是意外漂泊此地的客人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響起

「吾乃武當張三丰，今天下大亂，吾觀汝等性情中正，特予汝等六十栽壽元」

「同時，授予爾等長生大法《混元太極功》，瘋魔之法《血煉大法》，望爾等珍緣惜緣，不負此生」

「道友珍重」

……

熟悉的觸感出現，林暮緩緩睜開了眼

「我死了？」林暮皺著眉頭感受著周身的黑暗，體會著身上這般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不對！這強勁的心跳，這久違的力量感」

「我又活了？」

話說出口，兩個林暮終於在這時合二為一，兩人都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彷彿彼此就是自己的前世今生…

威震武館中

恢宏大氣的武館擠滿了前來哀悼的人們

丁胖跪坐在棕木棺材前，不住地抹眼淚，一雙胖臉被搓得通紅

「師傅！你怎麼不打一聲招呼就走了？我正準備給您做豬耳朵呢！」丁胖哽咽著，喉嚨傳出沙啞的聲音

「師傅你說過，城東柳二橋家的豬耳朵特別好吃，只是一天天的忙得不著地，沒能有福氣吃上幾回」

「師傅，我都記在心裡呢，那老柳頭滑的很，要了我三兩銀子才肯教我這手藝」

「我知道，您要是知道肯定又要說我敗家小子了，你老是說武館的那些家底都是留給我們幾個娶媳婦的」

「你說再等小居子大一點了，就拿這錢給我們說親」

「您老是不放心我們，擔心我們老了跟你一樣孤孤單單的，還被人嘲笑一輩子」說到這，丁胖忍不住的吸了吸鼻涕，眼眶紅了一圈

「可是師傅你知道嗎？你一直是我們的榜樣，我們從來都沒有嫌棄過你」

「我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多陪我們兩年，哪怕一個月…」

「只要您能吃上我的豬耳朵，

只要再陪我們一會兒…」說著說著，丁胖早已泣不成聲，當著滿堂人的面，嚎啕大哭起來

管羽跑到丁胖的身邊，用手輕輕撫著丁胖的後背，幫他順著氣

只是看管羽也是雙眼通紅，便知道他也是才哭過

鮑凌拉著小居跪在一邊，兩人默默地擦著眼淚

周圍的人都是一片寂靜無聲，難言的悲愴瀰漫在威震武館中

所有人看著碩大的棺材和零零散散的花圈，也不由得戚戚然

就連當初的絕世天驕林暮都走了，他們這些老骨頭，又還能活個幾年？

鴻龍武館的館主賀之山神色悲傷地站在人群的兩側

他和林暮是最好的朋友

曾經，在林暮意氣風發的那個時代，賀之山是少有的能和他打得有來有回的天驕

雖然年小几歲的賀之山功力並不能和林暮媲美，但是其出人的天賦，也讓人們驚羨不已

在那個時代，他有幸和巔峰之際的林暮合稱為「神州雙璧」

兩人不打不相識，關係一直很好

即使在林暮落敗洋人之手，一身根基盡毀的時候，他也沒有忘記林暮，一直偷偷地給予林暮幫助

而林暮自然也不是當初的懵懂少年，在感動之際，林暮甚至將自己的真傳功法借予其觀摩

看著棺材前慟哭的幾人，賀之山難過之餘也感慨林暮收了幾個好弟子

他看得出來，這幾人都是至情至性之人，也不枉林暮來此人間走一遭了

可惜，縱你才比天高，最終也只不過冢中枯骨，一抔黃土罷了

……